24 二十四、宫廷往事
水天自从见了雪杀后，总觉得那样的眉眼自己以前见过，她在历代皇帝妃子的画卷中找到了雪姬的画像，泌容进来时，看见她看着画像发呆，问道：“怎么了？”
“女儿曾见过一个女子，跟雪姬很像。”
泌容走近看着雪姬的画像，画中的女子，柔若春水，深情也淡淡的，笑起来也只是唇角微微上扬，却是及其动人的神色。“你见到的，或许是她的女儿吧。”
水天有些惊讶，“雪姬竟然有女儿，不是说她失踪了些时日，然后跳崖了吗？”
“或许她失踪后又嫁了人，也或许她失踪的时候已经有了皇上的骨肉。”
“母后知道她吗？”
“谁？”
“长得很像雪姬的女子。”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起女孩子来了？”泌容笑道，并没有把她曾经见过雪杀的事情说出来，她跟风云幽会的事情水天也不知道。“想来那孩子也活得痛苦吧。”自古红颜多薄命，她母亲承受不了痛苦而跳崖，回忆起那一抹白影她现在还觉得心痛，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了女儿。
“母后，我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你讲给我好不好？国史上记录的总是语焉不详。”
泌容看了看她，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时候我只是不懂世事的富家小姐，也只知道自己身边的事情。先皇有个亲弟弟，两个人自小优秀过人，但弟弟向来风流倜傥不务正业，本属于自己的皇位便被哥哥夺得。而弟弟离开皇室，成了魔教中人。”
“母后说的那个弟弟就是我爹吗？”
泌容点点头，“当初我极想跟司徒风云一起离开，却不料被先皇册封为妃子，我偷偷跑出找他，见他跟一个女子纠缠，便心恢意冷做了先皇的妃子。当时皇后过逝早，先皇又及其宠我，不到一年就立我为皇后。
后来我跟你爹私自幽会被先皇发现，他愤怒下又娶了雪姬，雪姬是岭南狂人的师妹，也是风云的干妹妹，在岭南一派和魔教中也是众人疼惜的人，却成为先皇报复风云的牺牲品。
魔教、岭南一派抓走了先皇的儿子，说要那皇子换雪姬，雪姬对先皇动了真情，我不知道先皇对她是怎么样想的，但感情毕竟是有，不然不会被司徒翔利用。
两党相争，司徒翔得利，后来听说雪姬从司徒翔手中逃了出来，然后就没了音信，但江湖已经经历了血雨腥风的涅盘沉寂了下来，但宫中司徒翔依然筹划篡位。”
泌容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哀伤，“先皇知道了我有了身孕，而且是司徒风云的骨肉，他没有说什么，失去雪姬和我的背叛对他打击不小，司徒皇族的每个人都有着高傲的血骨，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想战败为寇。
先皇过逝后又传来雪姬跳崖的消息，当时朝野中拥护风云回来的人不少，但他拒绝了，我也拒绝了他，一个人守着朝廷，或许是我欠司徒家的吧，但国不能一日无君，只能册封司徒翔的儿子奕天为皇帝。
奕天应该从手下那里听到不少关于他父亲的事情，现在他也积极扩充他父亲留下来的暗杀团，想必是要完成司徒翔未达成的心愿。”
水天听说不免有些担心，“母后，你就这样坐视不管任凭他这么嚣张下去吗？他那些爪牙也都不是什么小角色，在江湖上也算呼风唤雨之辈，母后要考虑自己的处境才好啊。”
泌容笑笑：“我一个弱女子在怎么能耐也敌不过他的暗杀团，但有些事情是暴力解决不了的，权势若真的是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的，天下不真的就太平了？他现在只是不满足、要反抗，但自己若承担不起早晚要自食恶果。你一直在我身边，这样的道理不会不懂吧。”
“母后的意思是他胆识学的还可以，但却不会管制人心？”
泌容拍拍她的手笑道：“你是聪明的孩子，但要记住，不只别人的心，还有自己的心，若自己承担不了那么多，就不要随便招惹，权势相争之地，最先要做到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
水天走出来准备回自己宫中时，碰到了奕天，他笑道：“我正找妹妹呢，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
“有什么事吗？”她含笑而立。
“我前不久出去了一趟，带了不少东西心里想着让妹妹挑上一挑，妹妹且等我去拜见完太后我们一道去我宫中如何？”
水天点头，一盏茶的工夫奕天又走了回来。两个人向奕天宫中走去。
“妹妹看这些衣服怎么样，我想女孩子都是爱俏的，更何况妹妹这样的姿色。”
水天看着华丽鲜美的布料，笑道：“皇兄这么有心妹妹先谢了，看来这次出去找到了不少好东西。”
奕天看了她一眼，笑道：“还有不少书画，妹妹若喜欢可以直接拿去。”他让人又呈上来不少，水天对他要送的书画没什么兴趣，眼光落在一张信笺上，知道他是想给自己看信笺，便直接拿起来读着，上面是母亲的字迹，看内容是写给她爹的，但水天没有想过父母暗自还有交往，一时间心里有些堵。
“皇兄什么时候造出母后的信笺来。”
“妹妹不要冤枉我，这只不过是我出去的时候别人呈上来的，他说皇太后跟宫外的人私通有失教化，我当时还骂他胡说，要以侮辱皇室的理由把他抓起来，却没想到他就呈上了这信笺，以妹妹看，这究竟是不是太后的字迹？”
水天听他这样问，不否认也不承认，只疑惑道：“这个我也说不准，皇兄若真好奇不如直接问母亲不成了？”
“可上面提到了妹妹，妹妹不怀疑自己的身世么？”
“身世？皇兄倒要告诉我我究竟是不是水天公主？父母认我我是他们的女儿，皇兄若认我我不是水天公主，就算母亲多了个情人，又能改变什么呢？”水天一笑，将棘手的问题推给了奕天，奕天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原以为她会受不了直接去找太后问个明白，若是事情闹大了对她们两个的名誉都不好，但他好象低估了水天的城府。
“太后为朝政这么多年，寂寞也是难免的，既然她有了满意的人，不如直接把他接近宫来如何？”
“这妹妹可不敢胡说，若这信笺是真的，母后也有自己的分寸，若这信笺是假的，皇兄也知道，侮辱皇室的罪名。”水天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又笑道：“不过皇兄真给母后找到那人，还得带到宫中来给妹妹看看，究竟是怎么样能耐的人吸引了母后的眼光。”
奕天被压得没话说，司徒风云他父亲都斗不过，想来自己更拿他没有办法，但水天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的朝野也掌握在太后手中，就算他有了她偷情的证据有能奈何的了她，况且只是一张信笺也说明不了什么，如果真那这做文章，将司徒风云也牵扯进来对他更不利。
“妹妹说得极是，我看这封信也是有人故意挑唆宫廷，子无虚有的事情都能造得这么逼真。”他笑着让人把信笺烧了。
水天看了原本想要过来向母后询问一番，但想了想，还人任凭皇上把它烧了。她原以为事情不是黑就是白，现在突然有些感慨很多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如同母后说亏欠皇家却依然跟父亲有来往一样，究竟是谁对谁错到底说不明白。
早有探子向泌容汇报了刚才的事情，泌容吩咐他下去，就看见水天走了进来。
“母后还跟他有来往，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们只是偶尔写封信而已，水天以为我着母亲做的不合格还是太后做的不合格？”
水天想了想，觉得无力反驳，她顺应做在泌容的身边，本来想问为什么爹不来看她们，后有想想母亲的身体，没有提。
泌容见她比以往要深沉几分，知道她心里也开始装着事情，在这深宫的人，有哪个心思不深的呢？她想起了雪姬，心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那样的清浅她做不来，水天也做不来。
“你凡事过于争强好胜，有的时候太过强势也不好，真正的胜要从心里开始，并不只是在表面，今天你跟奕天的谈话，表面上你压制了他，但让他没有碰壁就想通了不少，若不能一招制对方于死地，就要学会隐忍，学会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