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十二、猎物
第二天雪杀果真跟岭南药一起回了教主，心里想着反正她不愿意了教主能奈她若何，岭南药似乎知道她的心思，笑道：“既然长辈都同意了我们的事，结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江湖中人向来没这么多礼节，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便是夫妻了不是？”
雪杀总觉得他的笑有些讨厌，也不理他。
风云看岭南药不愠不恼的样子，觉得让他收服柔儿这丫头还是有指望的，当然能够征服更好。
岭南醉风已经赖在了魔教，就厚脸皮的当作是岭南笑的客人。早有不少下人私下里嘀咕她跟岭南笑的事情，毒七七发现落在自己身上异样的目光已经少了许多，突然感觉外面的阳光明媚，岭南笑的师妹也成了众女人仇视的对象。
毒七七出来吃饭，就看见岭南醉风在跟风云喝酒，不禁又赞叹，看似文静的女孩子竟有这样的气魄，她若被传跟教主有一腿，嘿，估计效果会更加激烈。
岭南醉风见了毒七七，就粘了上来，她向来对话题人物十分感兴趣，有时候会写实记录，有时候会杜撰些情节来写成小说，自己无聊了就来看看，所以她的兴趣是看美男美女，乐趣是看书写书，喜好是喝酒。毒七七见她一路跟着自己问长问短，对旁边研究的目光似乎没有看见的忽略，便问道：“你不在意她们议论你么？”
“我和岭南笑的事情？我只在他那里睡了一晚，一定是师兄行为不检点。”她的嘴唇抿起来，手将短短的头发顺到耳朵后面。
“你知道？”
“我耳朵灵的很。”
“要不要我借你点药让她们说不了话？”自上次毒七七的恶行后，魔教中的人安静了不少，教主还以为大家都改了性安分守己起来。
“不用，随她们说去，我还没做过公众人物的，享受一下也不错。”岭南醉风浅浅一笑。
毒七七心里想着真是个怪人，果真被和尚教的心无杂念，她看她的头发短至耳垂，有说不出来的奇怪，“你头发是怎么回事？”
“这个么……”她不好意思笑笑，道：“我在自己房间里呆得时间长了，头发打结梳不开，就索性拿剪刀剪了。”
……这人的行为真的怪啊，若再剪多点真跟和尚相像了。
暗夜回来听说雪杀受了伤，却没在园子里，就去找毒七七，见她在床上坐着，头发盘着看样子没睡觉，脸色也比以前红润了些。
“雪杀呢？”
毒七七瞪他一眼，“你怎么现在才来，雪杀都受伤了。”她现在才弄清楚暗夜和雪杀是兄妹，还都有着皇室的血统，真是奇怪的人。
“雪杀呢。”暗夜拿过她手里的书，再次问。
“跟岭南药出去了，听说晚上要去皇宫。”毒七七再把书抢过来，本来看别人花天酒地自己却刻苦学习心情就不怎么好受，他还要来烦她。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看起书来？”
“要你管？快走快走。”她挥苍蝇一样甩甩手。
“你看医书做什么？”
吼，他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毒七七打量了他一番，和原来阴沉的感觉没什么变化。“教主让我对付毒娘，我想岭南药借了不少医书来。”想到雪杀中剑的情形，她忍出住咬着嘴唇，然后下巴被人捏了起来，“谁养你长大的？”
“教主。”
“谁对你最好？”
“柔儿。”
毒七七见他些里写着不屑，似乎在说那你胡思乱想什么？“如果让你杀自己的亲娘，你不难受吗？”
“我没这样的选择。”
“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她小声嘟囔着，先是叹了口气，然后眼睛闪起光来，“快到我生辰了。”
暗夜怀疑的看了她一眼，鸵鸟心态。“生辰又怎么了？十八岁了，恩？”
感觉他的手摩挲着自己的锁骨，有些别扭，有时候她都不能将暗夜的动作和声音和他冷冰冰的人整合在一起，或许暗夜也是有温度的？毒七七又瞪大眼睛打量着他。
“怎么了？”这女人的脑袋里装了些什么？
“哦，快到我生辰了，你要不要送我些寿礼？”毒七七眼睛眨眨。
暗夜身子压了过来，有些似笑非笑道：“礼物没有，人倒有一个。”
毒七七起初先被他吓了一跳，看见他准备要走，不高兴道：“小气，有银子养女人，连同教中人的寿辰都可以忽略，没有同门爱。”她见他已经没了踪影，自己也收起书走到窗口呼吸冰凉的空气，好不容易出一次太阳，却落山那么快，温暖又没了。
雪杀涂了岭南药的药，趁着夜色潜入皇宫。
她不知道教主怎么想的，让媚儿去杀毒娘，如果是因为媚儿的心软想借此机会锻炼她，也未免对媚儿过于残忍，教主的血液温凉中带了些隐藏的残忍，或许是司徒一族人的共性。
雪杀在屋檐上坐了片刻，教主的命令她不违背，但可以在媚儿杀了毒娘之前她先杀了她。
在魔教比武毒娘伤了她，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奕天，成为猎物的感觉竟然有些兴奋。
她的眼神又沉了几分，隐没在了漆黑的夜中。
红色的身影，在夜中更加诡异，像染了血腥。软剑刺去，然后又被挡了回来。
毒娘转过身来笑道：“小姑娘，又见面了，你来见皇上么？”
雪杀淡淡看了一眼，然后目光锁在了朱家大公子身上，“要杀她就得先杀了你吗？”在朱家他的武功最好，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毒娘缠上了他，狼狈为奸，想不到在正常的大户人家也有如此龌龊的事情。
朱家大公子提剑没有回答，他面容带冷，细长的眼睛有些上扬，略带一丝退缩。
猎物是她才对，嘴角带着冷笑。
朱家公子抵了她几十招，他见跟他交手的黑衣女子没有什么神情，连杀气都没有，莫名其妙的恐怖就一点一滴渗到了身体里面，时间越长越清楚两个人的差距，精神折磨让肉体更加无力，想起了昨日一战，跟现在根本没有比较，或许她故意受伤，让他们出来等她？再看她一眼，不禁全身冒着冷汗。
只差一剑就刺进他的喉咙，旁边的人又挡了一剑，是个矮个子驼子。他一直在角落里看着，毒娘说有个厉害的丫头要来，他自然不介意来看看。从她现身到现在，都是不急不慢，看她的功力，刚才一剑杀了毒娘并不是没有可能，她只不过在引诱旁边的人出招，然后一个一个解决，就在她打斗的时候依然一副安静等待的感觉，似乎在等他也一同出招，“小丫头，你早晚要被自己的傲慢拖累。”
雪杀见他现身，道：“西域曼佗罗。”
那驼子一听，哈哈笑起来，声音沙哑中带了几分豪情，“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也知道我的名号，似乎二十年都没人这样听人这么喊了。”
“变成这副鬼样子让别人认出来也难。”
曼佗罗打量着她，怪异道：“说话这么直接一点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你爹娘没有教过你对人要礼貌吗？出口伤人是不好的。”
雪杀冷笑：“怕别人说就躲起来。”
曼佗罗是喜武的人，但也注重自己的相貌，他四处搜寻奇功学习，最后因为自己协调不佳成了这副模样。原本见了她全身都活起来，现在听她这样说自己想气又气不来，有些无奈道：“老夫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碰见想你这样要喜欢喜欢不得，要讨厌讨厌不得的人。”
他的身法极快，双剑反握立在胳膊外侧，靠身体移动带动剑，雪杀见他武功诡异用剑也只是滑、切，便跟他一起移动，数十招过后，身上被滑伤了不少，但已经逐渐赶上了他的步骤。
“真是习武的好材料，小丫头，你这身功夫跟谁学的？”
“现在的步伐不是跟阁下学的？”
“呵呵，依然是刁钻的女子，不可爱，不可爱。”曼佗罗越大越高兴。
“这种剑法浪费体力，你还真挑了个好武功。”
被她这么说，曼佗罗有些无奈，“谁知道小丫头你破解的这么快，不过你对这样的步伐不适应，应该比我更容易疲乏。”
“我的步伐比你轻多了，长这么高却挑了个矮子的武功。”
“小丫头你很不可爱。”他被刺激得跳得更快。
瞬间雪杀胳膊有多了几道血痕，“你剑上有毒？”
“没有。”
“西域有种麻痹神经然后让人昏迷的药。”
曼佗罗见她的动作比刚才慢了不少，自己也跟着慢了下来道：“我的剑上没有毒。”
“你还不明白么，你现在只是别人的打手。”
他也看了旁边眼神有些飘离的毒娘，“她说你是皇上想要的人，比武也好，抓你也好，都是替皇上办事。”
雪杀突然一个转身在他背后点了穴道，“我现在全身是伤，恐怕引不起皇上的兴趣。”然后飘然离开。
毒娘没想到这么突然，想去追发现她已经没了踪影。
曼佗罗被点了穴道，却仰天大笑，有意思的小姑娘，当初没有杀朱家长子，是因为看出他也算性情中人，所作所为都是因为毒娘。现在点了他的穴道，因为知道他只是喜武成狂，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所以也让他动不得追不上她，竟也没有为难他。江湖中人，野生的也多，就算在皇宫，也圈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