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到夏天
深夜。万籁俱寂。
南儿蹑手蹑脚地跑到东儿卧室门前,捏着嗓子喊:“福殷东?福殷东。你睡了没?”
听了好久,没动静。真的睡了?(废话,这么晚谁不睡啊。)
于是放大声音,“福殷东!”
许久,东儿打开房门,“干什么。”睡眼惺忪,还在扣衣服扣子,行动迟缓。
“你睡这么早?”
“早?”东儿抬头看看月亮,已经半斜挂枝头了。“都丑时了!这么晚你过来干嘛?”
“哎呀,才丑时嘛,很早好不~陪我聊聊天哈。”南儿挤进东儿卧室。
“你!一个女孩子,不要随便进男人的卧室,很危险知道么。”东儿忍不住数落。“除了我。”补充一句。
福殷东,你好自恋。南儿冷冷扫他一眼。哎,好无言。
其实只是今天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兴奋了。睡不着啊。不找他找谁去。
“那个桑朵,今天说的是什么啊?”好奇死她了。
东儿不做声。前几年麦朵也来过一次,他学了一点藏语。不过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接下来,倒是需要好好学学云南的语言。
“吼!你也听不懂是吧。”南儿忽然就觉得腰杆倍儿直。刚刚聊天时就看他在那里笑,以为他笑话自己呢。现在心里平衡了许多。
又聊了一会,南儿哈气连天。“困了。”
“那就回去睡觉。”女孩子家不要睡那么晚。
“嗯~。”伸出双手,“背我回去。”耍赖。
东儿皱眉。不省心。但还是转身屈膝,让她上来。
背起走回南儿的卧室。一阵幽香笼罩在他的周围,令人沉醉。
“以后不许超过子时不睡觉。”
你管!
“听到没!”
“嗯。”“如惜,福家最近来了一个公主哦~你要小心。”南儿吓唬她。其实桑朵在第二天就进宫和土司一同住在皇上安排的别宫里。她是以公主的身份来的嘛,不适合住在福家。
柳如惜果然放下手中的事情,紧张的问:“是西藏公主吗?她喜欢萧清遥?”不自觉握紧手里的娟帕。
南儿见她这样,问:“你有表明过心迹吗?”
如惜点点头。她问过,而他只说,帮她是举手之劳,是个习惯。“他说,他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
这倒是实话。大太阳的确不是她所崇拜的那么英勇。南儿赞同。
“南儿,他最近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柳如惜充满希望。
额,她有和萧清遥说起过如惜……可是萧清遥是面无表情,点头表示知道了就没下文了。
“哎呀如惜你放心啦,那个公主进宫了的。你不要泄气哦~”南儿实在看不下去如惜魂不守舍,安慰她。
过了一会,她想起要买个荷包,便起身告辞。
溜回会宾楼前厅,悠然悠然地路过几个雅座。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放心,十五阿哥交代的事,繁栀岂敢不从。”南儿住脚。郭繁栀与十五阿哥?直觉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听到一个男音:“那最好不过。虽然那小子算是我外甥,但异党于我,如同草芥。”冷冰冰的声音。
“是。自那个南儿一出现,他就再也不愿见我。十五阿哥的计划繁栀很支持,我要让他知道,女人是不好惹的!”
“嗯。西藏的公主已经到来。是时候展开一些措施了。”江山,指日可待!
是说的东儿!南儿心猛一沉,屏息想听得更多。
里面忽然警觉:“谁!”
南儿一惊,转身闪入另一间屋子,迅速从窗口跳下去。
十五阿哥开门巡视了一下,眯起眼睛。“今天先到这里。你要见机行事。”
“是。”三天后。
“哎,东儿,你去哪儿?”南儿见他行色匆匆。
东儿眼神闪烁一下,郭繁栀找他。可是,不敢说……
“土司要一些祀品,我给宫中送去。”
南儿点点头。但是刚刚东儿的迟疑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待东儿走远,她悄悄跟上。知味馆。
南儿跳到二楼一处横梁,向下张望。
一间上等雅房内。
郭繁栀与东儿和一群子弟模样的人围坐在一个桌子边,似乎在聊什么。南儿伸长了脖子也听不到。她尽量把身子往那个方向移动。
似乎,郭繁栀说了什么,东儿不同意。他的眉毛皱得很深。
南儿前倾地累了,收回身子歇歇气。眼睛无意识乱瞟,忽然发现与后面厨房相接的门缝中,一个小厮正在把药粉洒在酒里。心骤然急速跳动。那瓶酒是给谁的?
南儿屏住呼吸,待小厮走出来——果然是东儿的那一桌。
那是什么药?
她看见小厮给每个人都倒了酒,走到郭繁栀身边时,与她短短对视了一下。
南儿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众人举杯,东儿有些不情愿。正要干杯。“住手!”南儿飞起白绫打碎众人的酒杯,走进雅房。
“南儿!”东儿喝道。就知道她不会安分,居然跟着他来到这里。今天算是在表态力主谁当太子,她不该来。
“酒里有毒,你们不能喝!”南儿想把那天听到的说出来。
郭繁栀一瞪眼,“怎么会有毒,我和给你看!”说完拿起酒壶直接灌下去。喝完,没有任何事。
南儿吃惊,明明刚才那个小厮下药了啊。
郭繁栀冷笑,幸好十五阿哥英明,真正算计他们的,在她发簪里。东儿走过来把南儿推出门,“你先回去,等我回来。”
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东儿和南儿身上,正好给郭繁栀创造了机会。她悄悄取下发簪,准备往东儿的饭菜里点一点。在坐的,只有东儿不配合,不愿与绵亿为敌。
南儿被推到门外,眼尖地瞥见郭繁栀的动作,大惊之下,顺手飞起一枚银针射过去。
“喂,你不要不信!”南儿跑进去,想把刚刚射过来的银针找给大家看,如果银针黑了,就是有毒。
可是情急之下她没有射稳,郭繁栀“哎呀”一声,那枚针射进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