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楚轩被她噎的干瞪眼,最後只讷讷的道:“一一不是那样的人。”
  “公子又不是奴婢,公子认识奴婢才多久?又怎麽知道奴婢是什麽样的人,公子就寝吧,不早了。”赵一一挥挥手极不耐烦的道,她很想发脾气质问他为什麽不反对左昕铭的提议,但是她明白,她没有资格,因为她只是一个“奴婢”。
  楚轩愣愣的站在她的床头,看她真的不打算再理他只好耷拉着脑袋悻悻的回去睡觉,刚一躺下赵一一就念了个诀又把他迷的昏睡过去。自从上次楚轩开玩笑说她是凝香阁的教习,她再溜出去就小心的多了。
  凝香阁,静月的房间里黑洞洞的,赵一一纳罕的在凝香阁後院找了半天,却见静月化作小猫儿趴在墙头看月亮,耳朵耷拉尾巴无力的从墙头上垂下来,看着背影,赵一一苦笑一下,蛮萧索的。
  站在墙角下轻声唤了唤静月,静月无精打采的歪头瞅了她一眼,耳朵微微抖了抖,有气无力的说:“一一,他真的有很多女人吗?”
  赵一一跳上墙头抚摸着静月背上毛,轻声问:“看到什麽了?”
  “那个狄萩,是他的老相好?”静月粉红的小鼻头抽了抽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圆圆的眼睛半眯成了椭圆状,里面的忧郁似乎要化作水挤出来。
  “你知道就好了,他何止有一个狄萩呢?”赵一一曾经见过左昕铭和楚轩一起出门,走在路上遇见一个长的过得去的女人就上前调戏一把,走过一条街,所有的十三岁到三十岁的女人都被他不同程度的摸了一个遍,留下了n个姑娘的联系方式。“你不是说过不爱的吗,现在知道也不晚啊。”
  “我说过,我没有爱他,就是觉得难过。”赵一一伸手从头顶上折了一根树枝冷不丁的抽在静月的脑门上,静月嗖的跳起来两只前爪捂着脑袋喵喵直叫:“做什麽!人家现在很难过你知不知道!”
  又是一鞭子,“你没爱他你难过个头啊!”赵一一揪起静月颈後的皮毛远远的摔了出去,“没爱他就好好的干你的事去,虚无山上好多公猫仔等着我们呢,你在这里看着月亮自怨自艾个啥!整的跟个怨妇似的!”
  静月在半空中!的变出人形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地上,抱着脑袋噘着嘴气鼓鼓的斜视她:“我在对着月亮发誓,再也不要见到这个男人!”
  “对着月亮发誓?”赵一一拍着墙头哈哈大笑,“一个月三十天,这月亮阴晴圆缺,一天换一个样没个定型,她这麽不靠谱,如此虚伪,变化无常,你对她发誓有什麽屁用?你还不如给我上柱香对我发誓来的实在。”
  静月捡起一块石子朝她掷过去,啐了一口:“毛病你!”转身就往房间走。
  赵一一忙跳下墙头扒住静月的手臂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谄媚的笑:“好姐姐,别生气,我来找你一是怕你昨天生我的气,二是有正经事要找你商议。”
  “我没生你的气,我就是昨天晚上遇上狄萩,看她和左昕铭你侬我侬的不高兴!”静月噘着嘴道,赵一一心里笑,真是个直白缺心眼的静月,一点心思也瞒不住,“不过现在好多了。你现在能有什麽正经事?我看那个楚轩还有那个什麽太子都对你挺好的,白洛宸也没有什麽异常,有紫玉护身你一时半会儿也没什麽危险。”
  一听到楚轩二字,赵一一的脸色便沈了下来,眼角的笑意也收的干干净净:“我要快点赚钱赎身,就算是报恩我也没必要把自己的未来都搭给他,不就一顿饭吗,不就一双鞋子吗,何况那只鞋子也不一定值那麽多银子。”赵一一闷声道,想起她当初拿着那两张图纸找彩织坊的绣女做衣服惊动了他们的老板,那个姓杨的老板答应她只要将这图纸上的花样送给他,就免费给她做这两套衣服,并为她保密,可是楚轩明明没见过她的那件裙衫,那天出门的时候却说让她换上她的鹅黄的衣服,她的鹅黄的衣服只有一件,除了彩织坊的杨老板,谁还能告诉他?既然杨老板是楚轩的人,那楚轩的鞋子能值多少银子就两说了。
  猫妖 第十九章 湖边泛舟
  京郊的湖边野芳幽香,佳木成荫,虽然已经盛夏,从湖面拂过来的风中却不挟灰,不带尘,吹在脸上,不热亦不冷,甚至稍微有点凉丝丝的湿润。尤其是当人漫步於岸堤之上,最能感觉到它的轻柔、洁净、清爽、沁人心脾,梳人灵魂。
  这天一大早左昕睿和白洛宸就来楚府接了赵一一,三个人在马车上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到了湖边,当然主要是左昕睿和她谈的比较欢快,白洛宸很少拿正眼看她,赵一一自动把他忽略掉。
  到了目的地,赵一一徜徉在岸堤上,刚刚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左昕睿朝湖中挥挥手,一条精美的硕大的画舫便缓缓朝他们驶过来。这里虽然是郊外,但是出来游玩的人颇多,湖里的画舫亦不少,但是装饰如此华丽的画舫却不多见,只见整条船层层参差错落,犹如宏伟壮观的高楼大厦,更似繁华富丽的人间胜景,层层门窗,玲珑剔透,道道栏杆,图案各异,盏盏花灯,变化多姿,面面彩旗,迎风翻卷。赵一一张大嘴巴做仰望状,心里极度的不平衡,这就是含着金勺子出生的人啊,她现在还不知道要奋斗多久才能把自己赎出来,更不知道要奋斗到猴年马月才能买的起这麽一条船。
  左昕睿极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带头登上画舫,赵一一强按住想要打劫左昕睿的念头,也很淡定的上了船。 这次出门穿的是极其普通的衣服,所以上船後她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画舫里简直就是站在金玉窝里的一只鹌鹑,立在哪里都显得突兀怪异,极其不协调。左昕睿招呼她和白洛宸坐下,让人拿出各色糕点和笔墨纸砚来道:“咱们今天一边赏景一边吟诗作画,我记得一一才情过人,上次画的晚春图和做的诗都是极好的。”
  赵一一刚抓起一块荷花酥塞进嘴里,听左昕睿这麽说瘪了瘪嘴,知道是极好的还不给她彩头,不过这次静月不在这里,让她吟诗作画还可以,诗可以背别人的,画虽然没有静月好,但是也还能拿得出手,可是万一要让她写字,那岂不露馅了?眼珠子一转,看到附近有几条小渔船,笑道:“今天本是来泛舟的,可是坐在这里吟诗作画和坐在书房有什麽区别?一点也没有泛舟的乐趣可言。”
  “一一觉得泛舟应该是怎样的?”左昕睿奇怪的问。
  赵一一指了指不远处的几条小破渔船,道:“当然是自己划船游览这湖光山色才好。”
  白洛宸挑眉道:“你是说要坐渔船?”
  “是啊,我们租一条小渔船,自己划船才有泛舟的切身体会呢,白公子不会说你从来没有自己划船泛舟过吧?”赵一一挑衅的看着白洛宸,自从和白洛宸结了梁子之後,她觉得自己每次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要和他斗一斗,有时候想想真觉得自己是活腻歪了,不过那把凤鸣剑不是也没有什麽反应吗,所以胆子就越来越大。
  白洛宸的嘴角微微往下坠了坠,脸好像木雕一样,没有丝毫的表情,看了赵一一一眼吸取吃包子的教训,淡淡的道:“确实没划过。”
  “那真是可惜了,不如就请白兄划船,亲身体验一下划船的乐趣吧。”赵一一拍手道,转向左昕睿笑道:“们就租条船去泛舟吧。”
  左昕睿看了看岸边停着的几条脏脏破破的小船,最多也就容的下四五个人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勉强道:“也好。”
  画舫靠着那些渔船停下来,渔翁们惊恐的看着画舫上的贵公子,不停的点头哈腰,唯恐是自己的小船妨碍了贵人们赏景给自己招来横祸。
  “伯伯,我们租你的船一用如何?”赵一一趴在画舫的栏杆上朝一个长的憨厚的老者打招呼道。
  “租我的船?”老头子抬手拂了一下自己的蓑帽,严重怀疑自己已经老的耳朵不中用了,这湖边所有渔民的船只加起来也赶不上眼前的这艘画舫上的一盏灯笼的造价,这船上的人为什麽要租他的连个顶棚都没有的破船?
  白洛宸起身一跃,轻轻落到小船上,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头,道:“我们租用你的船一天,这是租金。”
  老头子的眼睛眨了眨,这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麽多大的银锭子,别说租,就是买了他这条船他也赚翻了,欢天喜地的接了银子把自己的小船让了出来,赵一一和左昕睿也上了小舟坐定,歪头对着白洛宸笑道:“好了,开船了。”
  看见赵一一促狭的目光,白洛宸犹豫了一下。“洛宸,你划吧。”左昕睿也不会划船,又不好让女孩子出力,只好向白洛宸投去期待的目光。
  白洛宸只好拿起一只桨,运起十足的内力在湖边一撑,小船猛地一倾,“嗖”的划出去老远,赵一一和左昕睿吓的死死的抓着身边的船棱,差点就被闪了出去,只见白洛宸拿桨左一下右一下的去撑船,但是左右都找不到船桨的着力点,小船在湖里左右的晃着打转,左昕睿的脸色已经开始略显尴尬。
  两个人吃惊的看着白洛宸挥汗如雨的沈着脸折腾,就像是坐轿子的新娘,被晃得头晕目眩,终於赵一一忍不住拍着腿前仰後合的大笑,眼泪都流了出来,“天啊,居然有人拿桨撑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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