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茜茜双眼噙满了泪。
“钱，你有钱吗？”她讲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没，没有。”茜茜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不成了，读什麽书，弹什麽钢琴，在这里天天玩乐，你们知道多开心吗？钱都不用付。衣食住行样样不用担心，我看还是这样的朋友比较实惠。”
“就是啊，菲灵长这麽漂亮，我们这里好多男生想追她是不是啊？”一个红头发的女生插了一句，旁边那群人也跟着起哄。她搭着菲灵的肩：“菲灵，别理他们。我们继续喝。”她准备拉走菲灵。
“等一下。”我拉住那女生。
“干嘛！别碰我，死远点。最讨厌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好学生了。”那人露出了极端厌恶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所谓的好学生，也并非你这种人，我只是希望你别打扰别人讲话，这应该没问题吧！”我有点生气了，谁叫我从小就不喜欢‘好学生’这一名号呢。
“菲灵，你爸妈看到你这样会伤心的，别这样了。”茜茜哀求。
“别提那两个老家夥，现在还不知在天堂哪个角落快活，他们要是会管我死活就不会……”她说不下去了，拿起一瓶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茜茜哭了，我却已经哭不出来，心绞痛着，好难受。
这时一个黄发男生搭住了茜茜的肩：“喂，你长这麽漂亮，不如做我女朋友好了，到时不就可以一直和菲灵在一起了吗？”茜茜怯怯地看着他。
不知何时我身边也站了一个男生：“你也很漂亮，做我老婆吧！”
“疯子！”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说什麽？！”他好象被我气到了。
“我说你是疯子，人家长得这麽逊，想不到你饥不择食。这还不是疯子吗？准饿疯了吧！”其实我心里怕怕的。
“好，算你狠，死丫头，嘴还挺毒的！”他看了菲灵一眼，“你跟她们回去吧，我看再这样下去，我们也玩不成了，多扫兴啊，下次再玩哦，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说着，他坐回那桌边的沙发上。
“喂，你还勾着人家干嘛，过来坐好！”那个男生对勾搭着茜茜的男生没好气地说。
“可是，玉良，不惩罚惩罚她们吗？”那个搭着茜茜肩的小子不情愿地坐了回去。
“你说了算，还我说了算。”那个叫玉良的男生再度开口。
另一个小子无奈地耸耸肩，不再多罗嗦了。
（四）
一起出了酒吧，那好心的司机还在那里等着我们，上了车，一言不发的，除了告诉司机我们要去的地方，之後没有人再开过口。记价牌上的数字不断翻跳，已经到达一百了，天文数字啊，创纪录，乘出租居然到达了一百，上帝，这个月以泡面为主食吧！
三人一字排开地坐在沙发上，气氛怪到极至。
“我去睡了。”菲灵走向房间。又突然回头：“我想搬出去住，所以以後不会再回来了。”
“那以後你住哪？”我关切地问。
“关心我吗？”她摆出了很不屑的神情。
“嗯。”我点点头。
“是吗？如果真是这样早该来找我了吧！我这几天没回来，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可以住哪？哼！现在倒来假惺惺了。”
我全身一震：“对不起。”这是我现在唯一能说的了。
这时一直在一旁低头不语的茜茜突然冲过去抱住了菲灵，声泪俱下：“菲灵，对不起，真的，我们需要你！”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没有你在，紫欣这死丫头怎麽也叫不醒，也没有人提醒我小心着凉，菲灵永远都很温柔的。你知道吗，老班还照常地找我们的茬，还有事没事一本正经地问：‘菲灵同学上哪去了？’林峰的宿舍也空落落地只剩他一个。我们的宿舍每个角落都有菲灵的影子，厨房里，菲灵总是笑着为我们做饭，客厅也是菲灵整理得井井有条。全是菲灵的功劳啊，没有你，生活一定会变得一团糟的。所以，不要走，不要离开。”
菲灵的脸庞也划过泪的身影，却仍逞强：“就因为这才需要我嘛！”
乘菲灵与茜茜说话的时候去煮面的我正端着一碗面从厨房走出来，并回应着菲灵的话：“不是！”
菲灵怔怔地盯着我看，茜茜仍在哭泣却也把目光投向我，我放下手中的面，继续刚才的话：“因为是朋友，是夥伴，是可以相互依赖的人，所以我们需要菲灵，非常需要。”
菲灵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不停滑落，一滴滴落入大地。
“来，吃面吧！”我扯开话题。
“是给我的吗？”茜茜哭哭啼啼地说。
“开玩笑，这是给菲灵的。”我把面端给了菲灵，“吃吧，冷了的话，味道会很糟哦！”我笑着对菲灵说。
茜茜也恢复了平时的模样，乘我不备，掐住了我的脖子：“啊，快再去煮一碗给我，不然，小命不保。”
“菲灵，救我啊，这女人居然为一碗面就要了结俺的小命。”我向菲灵求援。
“那你快去煮吧。这可是我给你的忠告，茜茜向来心狠手辣，待会你命丧黄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菲灵事不关己，己不关心地继续享受着面条的美味。
“天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我鬼哭狼嚎。
“废话少说，快去煮！”茜茜再次发号示令。
“遵命！”无奈的我不得不为保全小命而屈服，乖乖地去煮面罗。
笑声不合时宜地传进耳朵，我心理一阵不爽，暗骂这俩人的没心没肺。
“我还是会走！”面吃到一半，菲灵说了句让气氛沈重下来的话。
“为什麽？”茜茜不明白。
“在这里我会很快乐，但现在的我更适合那个世界，那里可以尽情宣泄心情，没有顾忌。”菲灵说着便笑了。
“会回来的吧！”茜茜似乎明白了菲灵的心情准备坦然接受。
“嗯，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菲灵的眼中闪过如此坚定的光芒，“因为……”
“因为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你。”我和茜茜异口同声的帮菲灵接完了话。
“来打勾勾吧！”我伸出小指。
“无聊的幼稚。”菲灵，茜茜共同合奏。
“喂，别这样嘛！真是的。”我一脸的不高兴。
“我们也没说不打勾啊！”
“是啊，是啊。”
两人说着便伸出小指，三人的约定从这一刻开始生效。
之後茜茜说想合奏一曲，菲灵说钢琴在学校，所以无法如愿。为了不扫兴，便深夜潜入学校，门卫老伯睡死了，因此没发现，不过啥时有机会去校长面前告他一状，谁叫他如此不尽忠职守呢！
那一夜，《约定》的旋律在天空中回荡，音符久久不愿消散，乐曲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被弹奏，美妙动听。
残缺的恋曲 第十章 带著幸福走 （五）
(五)
第二天清早，菲灵提着大大的箱子，准备离开，我们只把她送到了门口。昨天晚上，她打了通电话，於是今天有人来接她，那两人倒也不面生，就是昨日在梦幻酒吧中见过的红发女生和那个名叫“玉良”的男生。现在才发现，原来这两人是情侣。菲灵称呼那女生为“徐露”，男生为“吴玉良”。根据他们的谈话，似乎菲灵要住到徐露那儿。
临走前：“想我的话去‘梦幻’酒吧找我玩，我们常去那。”菲灵甜甜一笑。
“嗯！会去的。”我和茜茜先後应答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始终觉得还是在逃避呀！想用放浪形骸的生活暂时忘却生活的苦闷，有用吗？我是否应该拉住她，告诉她要面对而并非逃避。还是算了，相信我们的约定，也相信她会回来。重新回来的将是一个与从前无异的她，即使平静淡然，笑靥却是犹如阳光般的温暖，灿烂，可爱。
河东狮吼果然厉害，那经久不衰的功力真令人折服。“你们又迟到！”震天的吼声，让我觉得地动山摇，环视教室，那些人一脸若无其事，大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味道。
看着我和茜茜都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老班张口来了句：“菲灵这些日子怎麽没来？”
我心里埋怨，这女人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老班不知道菲灵退学了吗？”茜茜反问。
老班一脸震惊，然後又语重心长地说：“真搞不懂你们这四个孩子，怎麽玩退学游戏呢？哎，两个已经走了，你们两个可别再走了。”她示意我们回位置。“哦，对了！”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待会到办公室把详细的情况给我说说。”
我和茜茜点了点头。
今天真实难得，居然上了一上午文化课，“之乎者也”什麽的听不太懂，数学微积分做得快要抓狂，历史老师也不知念念叨叨什麽，耗掉了一节课，终於音问课我还拿手点，偏偏又来了个外籍教师，标准的美国英语，却让我听得稀里糊涂的，摆明在整口语不怎麽好的我。反正一上午就这样混过去。
之後，快速地向老班说了一下菲灵的事，老班哭了，我们没太在意。她说：“菲灵这孩子真命苦。”
我和茜茜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校园挺大的，走过去的时间得花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