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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去。
  回来的路上,坐在苏柏松的车里,箬蓃一直没怎么说话,看立交桥两侧的景物飞闪而过,听着苏柏松和佳毓的款款笑语,任思绪飞扬而去。
  此刻,听到佳毓问起,箬蓃简单说了一下是在定海工作时相识的,便未再多言。
  佳毓半信半疑,但也没有追问。
  苏柏松说道,她爱人原是他们医院的同事呢。
  郇淮州曾对箬蓃讲过他的一些经历,他的岳父是当年部队的老首长,因为这层关系,郇淮洲转业时得以分配到c市的一个机关单位。岳父退休后,人走茶凉,郇淮州又在机关呆了一年,在战友们依然为仕途奋斗而熬着年头的时候,他毅然下海,凭借自己的头脑和能力,以及军人的威信作风,从一个木器加工厂的qc做起,直至发展成拥有木材加工、家俱出口和建材经销、房地产开发等多种经营项目的大型实体企业。
  为报答老首长当年的知遇之恩,郇淮州娶了吕蓓,虽然他们个性迥异,但郇淮州一直对她包容呵护。吕蓓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只喜欢打麻将,后来发展成不理家事,沉迷其中。郇淮州发迹以后,她更是尽情享受生活,后来连在医院药房的工作也辞掉了。
  认识箬蓃的时候,郇淮州已经和吕蓓分居半年了,但因为吕蓓忽然生病,就又回到了她身边。箬蓃知道吕蓓有病的事,但不知道竟然是乳腺癌。
  苏柏松说,吕蓓手术后,有一段时间恢复良好,可是不知是她自己知道时日无多了还是鬼使神差,又沉迷于麻将,乐此不疲,后来病情开始加重,再度入院,这次就再没出去。
  苏柏松叹道,你们不知道,我们医院里的女大夫和小护士们有多少人羡慕吕蓓有福气,嫁了个事业有成又体贴的好老公,只是她命薄福短,病重那会儿,郇淮州日夜守护,直到临终还是他亲手穿的寿衣,就连吕蓓那帮挑剔的亲属们也没什么话说了……
  箬蓃和佳毓在旁听了,也不禁唏嘘感叹。因为苏柏松旅途劳顿,聊了一会,箬蓃礼貌地先行告退,早早进了客房。
  午夜,静静地躺在床上,白天的情景不由得在脑海中此起彼浮,耳畔回响着苏伯松的话,往昔的记忆象电影一样一幕幕呈现在眼前,箬蓃辗转反侧,许久才昏昏睡去…… bookbao8
  第十六章 迁徙之鸟
  绿毒(十六)
  文芙蕾
  每周一上班都是最忙碌的,一上午录数据、测试,遥控,连说话的时间都很少,一直到12点,楼下的快餐店把叫的外卖送了上来,每天的午餐时间也是公司的小小茶话会,大家可以聚在一起边吃边聊,国人在饭桌上总是交流感情的最佳时刻,这里也是小道消息流传的良好渠道。
  这天,兰婷有事在外没有回公司,胖主任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她的大餐,一边不停嘴地和会计郭姐还有销售部的小宋津津乐道着兰婷的轶事。
  这几个人平时表面关系都很要好,常在一起搓麻,不过私底下却是另种情形。小静和箬蓃埋头吃着饭,听着他们的议论。先前隐约听说过兰婷有个男友,是有家室的人,当年从那个偏远农村走出来的兰婷为了能早日在大城市立足,毕业实习时便煞费苦心,在一次总经理的小舅子值夜班时,适时地出现,用身体做诱饵俘获了那位年轻部门经理的一颗怜香惜玉之心。
  只是后来她这个第三者当得也十分艰辛,历经无数次战役,就是无法让潘振宇摆脱他原来那个家庭。在潘振宇的左右摇摆中,一会见兰婷饱满,一会又见她形销骨立,一开始她还瞒着大家,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不知是哪位消息灵通人士无意间地泄露,不久全办公室里人所共知,也不再是什么秘密了。有时几位大姐也劝解她,潘振宇开车来接她时,胖主任还会撇撇嘴冲小静和箬蓃说道:看看人家,天天有人开车接,你们两位美女也得努力啊!
  表面上偏袒,其实背地里,同事们更多的是对兰婷的诽词和鄙夷,无论怎样,去破坏一个有妻儿老小的家庭总不是件光采的事,不管这个婚姻的实质如何。
  小静和箬蓃其实也很同情她,必竟是同龄人,又都在这个城市中打拼,很能理解兰婷孤注一掷的苦衷,虽不认同也不会去象别人一样诋毁她,不过就是兰婷太工于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劲儿让她们也感到齿寒。
  用过午餐,乘着刷洗餐具的功夫,小静就拉着她到走廊的另一侧说悄悄话。小静说,自己不想在原来的女子宿舍住了,那里住的女孩比较繁杂,前两天她屋里又搬来几个离异的单身女子,没事时就议论男人们的罪恶,可是一转身又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不遗余力地出去钓鱼。小静伸伸舌头说,我怕有一天也会变成个怨妇。
  箬蓃笑着挽住小静的胳臂,说:“你可不会,不过,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事呢。”
  因为苏柏松回来了,箬蓃觉得自己再住下去亦十分不妥,虽然苏柏松待自己热情、礼让有加,但总有添麻烦之嫌,再加上无意中听到佳毓婆婆打来电话说要来c市看他们小两口,所以也一直在思忖着要找个住处,此时小静提议之下,便马上同意和她搭伴一同搬出去。
  小静很有速度,隔了三天,下班后就带着箬蓃去看了新居。
  这是一幢电业局的青年公寓,里面有单人间、二人间、三人间和四人间。房间如同宾馆,设施齐全,有专人打扫,定期更换窗帘、被褥,而且房价十分优惠,箬蓃欣然同意,笑问小静,从哪里找到这么好的地方。
  小静撇撇嘴说道:你以为天上掉馅饼呢,这地方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是老蒲帮忙找的关系。
  箬蓃说,那可真得好好谢谢人家啊,这样吧,我请客,你约老蒲过来吧。
  老蒲是小静的男友,家境殷实,父亲是牙医,他子承父业,经营诊所,从前的女友据说有一个排,只是遇到小静,从此凡心大收,安分守已,死心塌地在守望着这株仙草的垂青。
  一说起老蒲,小静便一脸乏善可陈状,但其实老蒲除了相貌有点牵强外,其余的倒也无可厚非,尤其在小静面前就象个小绵羊般,小静指东,绝不敢向西。
  小静却对他一直不冷不热,每次下班,老蒲若开着那辆小速腾来接她,总会被她支得远远的,从不让他靠近公司的大门,有时箬蓃看了老蒲眼巴巴的样子,也于心不忍,劝小静发点善心。
  小静却诡秘地一笑道:这叫考验,你可别让他收买了……
  箬蓃只得象征性地挥一下粉拳,权做无奈。
  在这个城市,小静和她一样,都是漂泊的浮萍,她老家在抚余,父母离异后,她大部分时间是在叔叔和婶婶家长大的,所以从小就有种叛逆性格,有时象个小男孩,喜欢打抱不平。所以眼睛一瞪时,连办公室的胖主任也惧她三分,更别提老蒲了,早就会灰溜溜地臣服裙下了。
  宿舍定妥后,等到周六休息,箬蓃收拾好行李,便向佳毓夫妇告辞。佳毓原本并不同意箬蓃搬出去,但见她主意已定,便未再阻拦,当日一直把她送到楼下,依依不舍道:别忘了,把这就当成你自己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就打电话。箬蓃紧紧拥抱了佳毓,眼眶发酸,苏柏松说:行了,你们又不是见不着了,没事小蓃你就常回来。
  佳毓还是不放心,让苏柏松开车一直将箬蓃送到了公寓楼下,东西搬完后,箬蓃真诚道谢,苏柏松连说不客气,又嘱咐箬蓃有事打电话,这才离去。箬蓃觉得佳毓和苏柏松就象自己的亲人一样,如果没有他们,在这个城市她将是多么的孤单!在踏进公寓的那一瞬,她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个城市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蜗牛的家!
  这幢公寓是七屋楼,一楼是食堂,二屋是男舍,三层和四层是女舍,五屋是休息娱乐室。箬蓃和小静住的是三楼,因为只有两间寝室有临时空床,小静和箬蓃只好分开入住,所幸都在同一楼层,来往也很方便。箬蓃住的这间是302室,这是一个二人间,原来已经住着一个女孩,听楼下管理处的祖姐介绍说,那女孩名叫展云,是电业直属旅行社的一个部门经理,是个名副其实的白领丽人。
  箬蓃进屋时,展云正巧也在,箬蓃礼貌地向她打招呼,展云抬起眼,那是一张美丽而冷艳的面孔,她只是淡淡地一笑,说:“新来的?”然后就锁上衣柜转身出去了。
  箬蓃在这冷漠的空气中愣了一会,便自顾自的开始整理东西,不一会,小静的电话打了过来,说她已到楼下。
  箬蓃跑下楼,只见老蒲正气喘吁吁地往上抬行李,箬蓃过去接过小静手中的包,正想拿旅行箱,小静朝着老蒲一努嘴道:这不有力工吗。
  箬蓃笑道:真把人家少爷当劳工了!
  小静格格笑道:这叫不用白不用,过期就作废。
  嘴上这么说,小静也是心疼老蒲的,东西搬完后,老蒲请两个人吃饭,小静没有拒绝。本来这顿箬蓃要做东,但老蒲为了表现,说什么也要先请两位小姐。小静笑道,别和老人家争了。
  箬蓃无奈,便只有改日再请,于是说那我今天就不去了,先收拾一下。小静说,你不去我也不去,老蒲恳切地望着小静,对箬蓃道:给个面子吧!
  老蒲找了间环境幽雅的酒店,席间一个劲地给小静夹菜。小静一边漫不经心地享用,一边不时用话语打击老蒲,说:老蒲你得减肥了,要不整个成一饭桶了。
  老蒲点头称是,老蒲中专毕业,后来考了个职工医大,虽然没什么文才,生意却做得有声有色,箬蓃有次故意夸老蒲是青年才俊,乐得小静人仰马翻,小静总说老蒲没骨气,其实箬蓃知道那是因为老蒲宠着她,才会事事依顺。
  看着胖乎乎的老蒲唯唯诺诺的样子,箬蓃正忍俊不禁,手机忽然响了。
  第十七章 寂静百合
  绿毒(十七)
  文芙蕾
  箬蓃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串熟悉的数字,那是郇淮州说的一个从未换过,极少人知的手机号。
  箬蓃起身道:“我接个电话。”小静和老蒲正忙着斗嘴,并没有太在意。
  出了包房的门口,箬蓃按下接听键,郇淮州醇厚明朗的声音便从话筒那边传了过来:
  “小蓃,你在哪里?我刚下飞机,你现在方便吗,我过去接你,一起吃点东西,好吗?”
  自从那日停车场一别后,郇淮州曾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就是告诉箬蓃有事要去上海,希望回来后能聚一下。因为一别数月,多少有了些陌生感,当下,箬蓃并没有多说,只是祝他一路顺风。
  此时已经是一周后了,箬蓃在电话中沉吟了一下,郇淮州又问道:
  “你在哪里,有事吗?我今天很想见你,一下飞机,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
  他的口气中带有一种期待,似乎还有一点迫切。
  如果是别人,箬蓃不会答应,但郇淮州身上似有一种亲人般的巨大磁场,那种温暖始终吸引着她。
  于是箬蓃轻声说道:“好吧,我现在桂林路凯悦酒店。”
  郇淮州是一个人开车过来的,他一直开到酒店门前,只见箬蓃正站在台阶下,黑色的大衣里面是一袭白色的毛衣、白色的牛仔裤,一双及膝的皮靴,还是那么清雅端庄,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有些如梦似幻,在这灯火通明的街头,在箫瑟的冷风中,她显得有些单薄,就象一株寂静而孤单的百合。
  箬蓃也看到了他的车,便走了过来,郇淮州打开了车门,笑容和蔼地望着她:
  “小蓃,快上来吧,外面冷!”
  “郇哥,你好!”箬蓃朝淮州微微一笑,应声上了车,她脸上多了一丝还未消褪的红晕,好在夜色掩盖之下,看得并不清楚,方才和小静说有个定海的同学要过来看她,因为极少说谎,一时有些脸红,所幸小静并没在意,只是嘱咐她早点回寝室,老蒲还殷勤道,晚了可以过去接她。
  郇淮州问道:“小蓃,你想吃点什么?”
  “我随你。”郇淮州暗自一笑,每次箬蓃差不多都是这个回答。
  “ 那好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郇淮州边说边启车,缓缓开进了夜幕中的车海。
  箬蓃没再说话,目视前方,偶尔侧脸望一下车窗外,车内很温暖,还有一种她熟悉的气息。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同事说的话,看一个男人开车就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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