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一个堂堂太子殿下,自然没有做过这种服侍人的事情,就连父皇母後也不曾。可是如今他捧着轻洛漆黑如墨的秀发,竟忍不住想箱这样服侍她一辈子。用他一辈子的光阴去补偿她!
福顺全身哆嗦着小跑着来到浴室门口,还没到门口,脚下一不留神摔了出去。“殿下!殿下!”焦急万分地朝屋子里呼唤,那声音比死了爹叫的还凄惨。
“出了什麽事?”朱瞻基心下一凉,连忙冲出去弯腰捞起趴在地上呲牙咧嘴着痛呼的福顺。
顾不上身上的痛楚,福顺连忙环了下四周,小心的凑上前道:“皇上的伤不妙,您快去看看。”
“什麽?”朱瞻基大吃一惊,抬起脚就要走,忽然想起了浴室的轻洛,好咬了咬牙先将她放在一边。“你去派几个伶俐的宫女好生伺候着轻洛,少一根寒毛我回来唯你试问!”
“是!奴才记下了。”福顺弯下腰连连点头,目送着殿下匆忙远去後这才赶忙去办他交代的事。
朱瞻基心急如焚的赶到乾清宫,没有想到母後居然守在龙床前,此刻正伤心欲绝的伏在床畔痛哭。母後居然知道的这麽快!朱瞻基又惊又惧,飞快的想着怎麽跟她有个合情合理的交代。
“父皇伤势如何了?”朱瞻基硬着头皮走上前,小心的询问着。
“皇儿,你父皇早上下了朝还挺精神的,怎麽突然就遭了这麽大的劫难?是谁下的狠手?”皇後张氏看着龙床上快要了无声气的丈夫,她顿时觉得天塌地陷,瞬间就被打入了无间地狱。虽然皇上沈溺女色,但是政事从来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比先皇仁政爱民许多,这才登基不到一年,怎麽会就出了这样的大事?天要亡他大明吗?
“父皇到底怎麽了?快说啊母後!”朱瞻基又急又怕的连声追问。
张皇後捏着锦帕擦去了眼中的泪水,挥手屏退了一干人等,语重心长的拉着儿子的手。“你父皇──怕是熬不过今晚了。你将消息封锁了,做的不错。你且跟母亲说实话,到底出了什麽事?骗骗别人说是刺客行刺还能糊弄的过去,可是上伤明显是钝器击打造成的,我方才传唤了一个信的过的御医又验了一回。你父皇,如今只有半口气了,也不知道还能睁开眼再看我们母子一眼不……能……”说着说着,眼泪又滚滚落下,如开闸的洪水般不可收拾。
“母後莫要再哭了,您要是再病倒了,那孩儿就更无措了。你先听是慢慢说,咱们再想办法找个对策,不然咱们大明基业可都要断送在我们手里了……”朱瞻基简单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当事人变成了某个小宫女。这个小宫女已经查出是萧彩儿收买的储秀宫里的一个不得宠的粗使宫女,朱瞻基当下就下令处死了那名宫女。
事情的解释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了皇上可能是误食了媚药,在假山後临幸了一个小宫女,刚好被身为美人的萧彩儿看到,当下就妒性大发,上前理论撕闹然後失手打伤了皇上。为了怕事情闹大萧彩儿索性杀了目击者的小宫女,然後逃离现场的时候被出来寻找轻洛的朱瞻基撞上,接下来就有了後面的事情。
好巧不巧的,这时候锦衣卫指挥史来报,查出萧彩儿入宫前曾是汉王府的舞姬,私下里是汉王朱高煦的禁脔。
这个消息更加坐实了萧彩儿的谋害之心。张皇後当下就下旨三日後秘密处死这个歹毒心肠的妖女。母子俩又商议着怎麽把这个皇家丑闻冠冕堂皇的掩盖过去,既要安下众臣之心,又要万分小心的提防着汉王的蓄势反扑。
当晚,四十七岁的洪熙皇帝咽了最後一口气,没有睁开眼没有交代一句就驾崩了。对外声称是突发疾病,暴毙在钦安殿。他谥号敬天体道纯诚至德弘文钦武章圣达孝昭皇帝,庙号仁宗。葬於昌平天寿山,同时殉葬的还有淑妃、丽妃等六位妃子。
半月後,太子朱瞻基顺利登基。朱瞻基即位後,深知两位皇叔久蓄异志,加强了对两位皇叔的防范,但没有采取强硬的行动反而重加赏赐,以礼相待。朱高煦认为少主新立,软弱可欺,更加积极谋夺皇位。他向朝廷索要骆驼、马匹,新帝为安抚人心都给予满足。
轻洛也搬离了原先的住所,仍旧名义上是朱瞻基也就是现在是新皇上的贴身宫女,留在乾清宫里安下了身。
朱瞻基变的格外忙碌了起来。轻洛就一个人坐在雕梁画栋的殿前看着这里陌生又金碧辉煌的新环境,心里空的像是破了大洞。
乾清宫华丽的不可思议。一进乾清门,左右有琉璃照壁,门前金狮金缸相对排列。有岁寒不凋的苍松翠柏,有秀石叠砌的玲珑假山,楼、阁、亭、榭掩映其间,幽美而恬静。黄色的琉璃瓦,弯翘的屋檐,还有那屋脊上叫不上名字的庄严威武的神兽,每一处都彰显了皇家的威严气派。
轻洛看着看着,发现这里居然陌生华丽的令她心生恐慌。这些日子,她天天做噩梦,不是梦到死在她石头下的先帝,而是另外一个更凶恶更可怕的男人。那男人也是在光线朦胧的夜晚,也是同样意图侵犯於她。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她居然都梦的清清楚楚!她甚至听的到自己衣服碎裂的“嗤啦”声音,那个人放大在眼前的凶狠的刀疤脸,力大如牛的壮硕身体,以及那疯狂的猩红血眸,让她害怕到了极点。梦里的她用簪子狠狠刺入那人的左心口,然後她眼睁睁的看着鲜血顺着簪子流着她的手上,一直流到身上,把她也染成了血人……
这样的梦,那刀疤男子临死前圆目巨瞪的眼睛,就连身在七月烈日下的轻洛都仍然感觉的到那寒意。这个梦,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让她恐惧地都不敢睡觉。
小九服下手里的药丸,满意的打量着自己吹弹可破的凝脂玉肤,嘴边噙起一抹冷笑。自己真是白拣了个大便宜,当初秘密得知萧彩儿被关押并要处决的时候,她千方百计混进去见了那女人一面。看到她被毒哑的模样也确实可怜,当下就假意流了眼泪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骗取她的好感,果然她在自己手心里比划了一大通,让她知道了许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也得了不少好处。
这女人还真是挺天真的,临死了还不忘惦记着嘱托自己有机会的时候去搭救她汉王府的情郎。好处就是这几枚紫河车还有配方,还有一大堆看不懂名字的瓶瓶罐罐的药粉。怪不得她妖媚可人迷的先皇神魂颠倒,原来是长期服用了紫河车的缘故。小九试着每天服用了一枚,果然是肌肤细腻滑嫩了许多,简直就跟初生的婴儿一样。这个发现让她喜出望外,这东西简直就是延年益寿的神药一样,难怪轻洛姐姐吃了之後身体复原的如此快。只是这方子,怕是不太好配呢。
小九花重金买通了个精通医理的老御医,仔细的辨认了那些奇怪的药粉,大多的成份那老大夫都是能分辨出来,很大一部分是媚药,别的有迷药等其他毒药,还有几瓶致命的毒药,如穿肠草配置的粉末,还有一瓶恶臭的药水,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老大夫一时间没有研究出来。
这麽多东西不好好的利用下实在是太浪费了。打定了主意,小九就吩咐下,说什麽晚上也要把殿下,不,现在应该叫皇上,晚上一定想办法把他请过来。现在後宫暂时还没有封赏,趁现在大家都没有怀上龙嗣,她一定要加把劲赶在别人前头,将来也好母凭子贵在後宫里有个一席之地。
朱瞻基听说小九病了,只好趁着晚膳前一盏茶的闲工夫拐到小九居住的偏殿去探望一下。对於这个轻洛的结拜姐妹,他说不上来的厌烦,碍於轻洛的面子,总是一再的忍着不发作。只盼着闲暇下来给她找个好人家送出宫去,老是这样子耽误她这不是个办法,毕竟她今後的路还长着呢。
房里弥漫着奇异的花香,光线因封闭了门窗而显得朦胧,抚开长长的珍珠流苏帘,华丽的金丝楠木大床就映入了眼帘。越往里走,香味就越是馥郁,朱瞻基忍不住开始觉得神智模糊了起来。他甩了甩发涨的脑袋,睁开眼睛发现床上躺着个熟悉的身影。
是轻洛!
只见轻洛穿着妙曼的半透明纱衣略带羞涩的看着自己,那半透明的纱衣下,竟是空无一物着裸着白皙诱人的胴体。高耸的双峰,修长的美腿,纤细的柳腰,平坦的小腹,均是一览无余的呈现在眼前,完美的曲线看着他顿时血脉喷张,差点没流下鼻血来。
看着他这麽直勾勾的凝望着自己的肌肤,眼中的炽热越来越旺盛,小九有些紧张得微微蜷缩了起来。“殿下──”糟糕,一慌神又叫错了。小九抓紧了身下的锦锻薄被,全身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她不知道这药的药性怎麽样,赌赢了就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体还有新修习的闺房术,牢牢的拴住眼前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输了,最严重也不过是被打入冷宫,跟自己现下被人遗忘不闻不问的状况也没有什麽两样。所以,她赌!
朱瞻基缓缓垂下身,指间爱怜的描画着那心爱之人的眉眼,一笔一画,甚是轻柔。“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子轩。”
小九闻言顿时僵住了身体!怪不得会如此脉脉温情的望着自己,原来,原来竟是把自己当成了轻洛!一种难掩的绝望顿时涌了上来,眼泪,顷刻落下。争来抢去,原来他的心都不在自己身上,这个的男人,爱上了他,就如同自取灭亡。这一刻,才明白,即使自己用了再多的手段,即使自己以後有了他的孩子,在他的心里,没有人可以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