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一)
真一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判断,不仅仅是判断,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一切,无论是长相,行为还是思想,他觉得自己选择的都是正确的,他看待事物的方式都是正确的,他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他是个客观的人。
他顶多会认识到,这是我的失误,是由于什么地方分析应对不到造成的,但是他从来不会后悔,他不知道真的后悔与惭愧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从小到初中都过的比较顺利,学习好,长的好,体育好,家境不错,又会说话,和男生混的好,受女生欢迎,他真的没有碰到什么挫折,大部分事情都一帆风顺,就是有棘手的情况,他也会努力克服,这也就造成了他近乎绝对的自信。
忍渊再三告诫他的就是:不要给自己限定范围,否则会困厄自己。他一直都按照自己方式在理解这句话,就像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理解自己。
他觉得自己很开放,什么都可以接受,各种信息,各种人物,各种知识他都接受,不会限定自己。
忍渊之后再次告诫他:大海之所以是大海,是因为它比所有的河流都低,水缸之所只能盛一桶水,是因为它不但有缸还带了个盖子,它怎么可能承载的多,包容的多,看到的多。
真一终究还是没有体会到大海的广博,就像没有看到自己的渺小与片面。
他在告诉真关爱自己的地址以后,信誓旦旦的相信她一定会来找自己,他就是这么自信,而真关爱确实来找他了,就是时间比他想象的要久,见面的状况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晚上,如果是乖孩子的话,应该是趴着写了很久作业的时候,真一却在看起它专业书籍,他的作业一般都是抄的,只有在同学说,真一,这道题怎么做的时候,他才会认真的做做。
躺在床上的他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看着手中的书,夏天的窗户总是大开的,真一听着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放下书本,朝窗户旁走去,一低头,就看到朝上面爬的人。
真一要是个女孩,只怕要尖叫了,这种没有招呼,也不是情人的幽会,突然从窗子下爬上来一个人,绝不是传说中浪漫的场景。
那个人的动作并不笨拙,很快真一就看到她是个女孩,而且还算是他邀请来的。
“现在又开始复古了,流行中世纪的幽会?”
真一没有伸出手拉女孩一把,反而在一旁说风凉话,直到女孩半个身子钻了进来,他才出手帮忙扶了一下女孩。
女孩进来后,看清她身上伤痕的真一和女孩同时说了一句意思相同的话。
“你需要洗澡。”
“我需要洗澡。”
真一家的公寓没有绊家那么大,不过也是两层,他住在上面,浴室也在上面,父母早就洗过澡了,他们家的习惯是父母早点洗,他留到比较晚的时间洗澡。
他把女孩带进浴室,真关爱无语的看着他,等着他出去,但是他却露出我就呆在这里不走的样子。
“我要洗澡。”
“你洗就行了。”真一说着把马桶盖子放了下来,直接悠闲的坐到了上面。
“你应该出去。”
“不行,不能让我父母听到里面有人洗澡,却看到我躺在卧室里。”真一理所当然的拒绝。
“你可以藏到柜子里。”
“不行,我父亲可能会突然跑进来上厕所,到时候你怎么办?”
“……你给伯父说声,有个女孩在这里洗澡。”
“不行,我怎么说,说从窗户爬进来一个满身是伤痕血迹的女孩,我看她可怜,收留她洗澡?!”
“……”
真关爱觉得没有继续讨论的必要,她看了看浴室,洗澡的地方和洗漱的地方隔开了拉帘,她一把拉上了链子,真一自然被隔在了外面。
“我爸爸他就是小便很多,包括这个帘子,也是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怕小孩是个女孩,而他会在女儿洗澡的时候想要上厕所,所以专门弄的,你看过谁家浴室还会专门隔个帘子吗?”
真关爱想想也是,很少有人家会隔着帘子,其实帘子纯粹是真一妈妈的个人喜好,他的妈妈喜欢拉上帘子的感觉。
“而且我在这里还可以陪你聊天,你要是晕倒了我还可以及时叫救护车,或者人工呼吸。”
“……你在这里这么多话,你父母要是经过听到了不是觉得很奇怪…”
“这个啊,他们知道我有自言自语的习惯,我常常在这里面一聊就一个小时。”
其实是真一在里面和女同学通电话,一般爱通电话的女生都特别能说废话。
“……还能自语出女性的声音…”
“岂止,英语,法语,德语,阿拉伯语,中文…轮番上阵,父母都崇拜我啊。”
其实就是把“您好”“早上好”“晚上好”“晚安”“谢谢”“再见”“我爱你”…这些个日常用语记住了,以便于随时调剂,他的外语倒不是很突出,不像绊的英语那么标准,也不像忍渊的中文强大到让人仰视,但他比较会卖弄。
女孩脱衣服时的摩擦声,自然引的真一有种想要拉开帘子的欲望,不过从地下看到女孩踢出来的衣服,上面一块块干涸的血迹,他就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坚强,已经不止一次了吧,在她脸上连一点悲哀的迹象都没有,何况眼泪。
蓬头的水冲出来的声音响起后,真一不由的问到:“你会调水吗?往右边是热的。”
“没事,能洗就行,谢谢你。”
女孩对这个问题倒是满不在乎,低头看着地面的真一在女孩换位置的时候,隐约可以看到女孩一部分的脚面,她没有穿拖鞋,淡红色的水顺着她的脚踝,在地上渐渐摊开,顺着特定的曲线流向排水口。
真一不自禁的叹了口气,里面的真关爱听到真一的叹息,停下了冲洗的动作,问到。
“怎么了?”
“哦,所谓悲秋惜春吧。”
“…想不到你还是个文人…”
“也许浪费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更加贴切我的心情。”
渐渐了解了真一式幽默的女孩,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文人不是更喜欢嚎啕大哭以示真切的吗?叹气不是不够真挚吗。”
“对哦,”真一附和着点点头,“那为了让我酝酿更深的感情,你把帘子拉开一半让我培养下。”
水声停止了,真关爱不由的思考应该让他拿件衣服。
“给我找个能穿的衣服。”
真一顺手把身后的挂着的睡衣扔给她,“我穿过的,还没有洗就是了。”
“顺便给我些纸,八成需要的多一些。”
“卫生棉要吗?处理伤口是吧。”
“恩,要。”
“卫生巾要吗?其实我觉得这个更好用。”
“…什么!?卫生巾?”
“是啊,我觉得挺好用的啊,大面积止血,还不移动。”
里面突然安静了,真关爱接着问了一句:“难道你用过?”
“啊,不光我用过,和我玩的好的也用过。”
“男生!?”爱的声音和发现新大陆一样。
“是啊。”外面的真一用铁定的语气承认。
睡衣他只有洗完澡才会穿一下,睡觉的时候就不穿了,每天早上就会被她妈妈收拾进来,原因是有一次他洗完澡光着身子就往卧室跑,被妈妈撞到了,之后被狠狠的训了一顿,以后妈妈定时都放在里面。
这一点他和绊一样,喜欢洗澡,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穿那么多衣服,要是妈妈在顶多穿个背心,就到处跑。
从里面出来的真关爱用看到“怪胎”的表情死死的盯着真一,接着问:“你们是怎么用卫生巾的,放到伤口上?”
“啊,是啊。”
极度无语的爱翻了下眼睛,她无法接受这种离奇的事实。
真一当初确实是这样,直到了解有月经这种东西前,他都理所当然的觉得卫生巾是用来止血,是处理大面积伤口的。
小时候的他看妈妈总是拿着一个漂亮的纸包,他就特好奇,特想用,母亲告诉他,这个是用来大面积止血的,小孩子不能玩的时候,他就特渴望自己重重的磕烂一次。
后来,他在玩的时候,终于磕烂了膝盖,回家很高兴的拿了一个出来,贴到膝盖上,话说光用法就折腾了他好久,之后他兴奋的给绊和夏生讲,夏生当时还告诉他这个好像是女孩子才能用的,也许是他自己也觉得心虚,就连哄带骗的给另外两个人也贴了一个。
结果就是夏生狠狠的被妈妈训了一顿,他也狠狠的被妈妈训了一顿,绊的爸爸妈妈好像就没空管他,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去美国了,反正他被骂完还是不知道卫生巾的作用,直到初中。
“从小,我妈妈就告诉我,卫生巾是用来止血的。”
看着真一的态度依旧正经,真关爱就差没有直接翻到在地上,她问真一要个杯子,真一看着她穿着自己的衣服,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合身。
“奇怪。”真一把杯子递给爱的时候自言自语。
“又怎么了?”爱接过杯子开始漱口,真一看着真关爱吐出的淡红色的水液,心里面跟着紧了一下。
“总觉的女生穿男生的衣服应该不合身的。”
“…我也这样觉得,我还以为穿不上你的衣服,总觉的你个子还没我高,大概会短吧。”
“……”爱提及的事实是真一没有考虑过的,他虽然觉得爱不矮,但是他哪有那么矮,他一直觉得自己无论什么地方都没什么缺陷。
爱站在他旁边,对着洗手池前的镜子比了比,得出了结论,“没想到你比我还是高几厘米啊…”
“……”真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的承认是眼前的女生太高了。
“对了,这些衣服可以在你们家直接扔掉吗?”真关爱指着地上堆在一起的衣服。
“你要在我们家销赃?”
真关爱对真一的一些话选择性忽视,她的体力不适合开玩笑。
“顺便给我一套可以穿出去的衣服,明天好穿着走。”
爱的态度比真一还要自然,好像这里是她们家一样。
真一让爱先回他的卧室,他留着把浴室收拾干净后再回去。
爱回到卧室,就直接躺倒了床上,虽然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同真一聊天,但是她确实是全身都疼,疼而疲倦。
躺倒床上的她被什么东西顶在背上,起身一看,是好几本书。
“the jig saw man,辨读凶手,一个犯罪心理学大师现场推理实录。”
再拿起一本,则是纯专业的书籍《变态心理学》,真关爱接着看看作者,美国的劳伦?b?阿洛伊。
在真关爱随意的看着书中的内容,她并没有像一般的中学生,看了两页就厌烦的扔开,相反,她对此比较感兴趣,直到真一洗完澡进来,她还在看书。
“没想到你也喜欢看这种书。”
爱的眼睛一直都在书上,回答真一的问题时也是,“你不是也看吗,我看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真一多少也知道她的情况,大概能理解她看《变态心理学》的缘由。
“要不要毛毯盖着?”
“恩,你呢?”
“我怕热,连衣服都不愿意穿,要不是有女生的话…”
其实眼前躺着的女生不能完全定义为女生,个子和他差不多高,又能打架,又不怕打,一点也没有女生小鸟依人或者羞答答软绵绵的感觉。
真关爱往里面又滚了一圈,好给真一腾出来睡觉的位置。真一躺在外面,闭上眼睛总结思路。
他居然和一个才见过四次面的女孩,安静的躺在他们家的床上!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她和男生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按照他的推测来说,她和自己的养父关系很差,就和上次试探中得到的结果一样,一般到这个位置的人心理都有问题,至少手段凶残暴虐。
他的养父对她应该是家暴吧,她本人也很痛恨,但至今还回家的原因,如果说是出于对养父的孝敬就太扯了,出于金钱名利也不可能,这个女孩看起来就不是那种人,那就只能从女孩的母亲和妹妹上做推断。
以她的身手,如果要反抗那种养父,调查中北川克夫不会专业的格斗之类的,只能说是女孩完全不愿反抗,而这种明明可以反抗却不反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要守护什么。
“哎,我说我们聊一会吧。”
已经安静的躺了好一会的真一突然冒出一句话。
“拒绝。”爱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她还想再看看手中的书。
“好吧,那睡觉前记得关灯。”
真一说完翻身冲外面睡了起来,真关爱不知道为什么,听完真一说要关灯的话,就看不进去手中的书,快快的翻了两页,合住就扔到了一边。
“你关灯吧。”
结果还是真一起来把灯关掉了。
按理来说,真关爱应该很快就能入眠,她的身体很疲倦,可她的心很乱,也不知道是因为换了个地方,还是看了那本书的缘故。
脑中回想着弗洛伊德的基本理论,本我,自我和超我,人的心理还真是个复杂的东西。
最后,爱翻身过去将即将睡着的真一晃了几下。
“我们聊一会吧。”
“…..”
“真一,你叫做真一是吧。”
“…啊哈…是的。”困倦的男生打了一个哈欠,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高,几乎是倒头,贴到枕头,不出十分钟,就睡着。
“真一”
“恩…”
“你说人心是什么样的?”
“…人心就是那样的…”
“……好好说!”
“啊——”真一转身到女孩的方向,“你一上来就问了个超水准的问题,我要是回答正确了,大学那么多心理教授不就都要跳楼了吗?”
“你就是嘴巴说的好听。”
“我要是嘴巴再说的难听,不就废了一半了吗?”
真一想到绊每次找他诉苦的问题,都觉得不可理解,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可能像他那样,在某些问题上近乎朴实的认知,还不懂得表达。
“所以才靠不住。”
“这你就错了,”真一清醒了一些,马上辩驳起来,“有时候能说会道的人意外的靠得住。”
“那就告诉我你对人心的看法,你对社会,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什么啊,又私自加量,”真一用一种大妈去超市购物的口吻说的同时,起身看着女孩,不过太暗,只能看个轮廓,他俯身下来,近距离望着女孩,“回答了你有什么好处吗?”
在女孩开口回答前,他先私自做出评价,“话说,关掉灯光听你说话,到还是有些女孩子味道的。”
“你再近一点我就把你从窗户扔出去,现在可没开灯。”真关爱的口气绝对不是开玩笑,就算开玩笑他也相信是真的,两个人毕竟打过。
“这和开不开灯有什么关系?”
“你用不了*之术了。”
…*之术…这种词不是该用来形容女性的吗…不过真一还是很高兴,这只能证明他魅力无限,这个女孩到底是缺乏防人的心吗?说话都这么直接。
“我还是把灯打开吧。”
“那我叫伯父伯母好了。”
……
“将来谁娶了你真是不幸啊,哪有这么暴力的女人,和男人一样。”
“将来谁要娶了你,才是不幸,哪有这么鸡婆的男人,像女人一样。”
“…是嫁给我吧…”
“都一样。”
真一从来都不觉的他是个鸡婆的人,难道男性都要和绊,和忍渊那样吗?一个是内敛的沉默,另外一个话少的都可以扳着指头数,真一可是体会过,坐到忍渊旁边一个小时,他居然可以一句话都不说。
两个人终于都安静了下来,不过被真关爱说对了,他确实常用这种方式得到各种他想知道的消息,不光可以对女生,有时候对男生也行,外表是重要,不过说话的方式,做事的方式更重要。
“人心都是肉长的,从这个方面来说大家都一样。”真一在睡前还是回答了爱的问题,他其实想要安慰女孩,大多数人还算正常。
“….对啊,所以有些人的心才会发霉,变质…”不过女孩的想法完全集中在个别人的身上。
“至于社会,世界,客观上说,它就是那个样子,多你一个人,少你一个人,都不会扭转它运行的方式,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地球还是照样转。”
这就是当时真一模糊的认识了吧,他确实没有深入的思考过这些问题,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或者机缘促成他思考这些东西。
“是吗…”
没想到女孩的声音稍微有些没落,这都是忍渊教训他时的话,因为他很少被别人教训,但却常常被忍渊训,所以记得比较深刻,当然,原话不是这样,他用他理解的方式讲了出来。
“但是,我会在乎你啊,就算客观世界还是那样运行。”
真一确实懂得女孩的心思,应该说这是他和很多女生沟通交流累积的经验。
“…你不觉得这句话说的很突兀吗…”
真关爱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很舒服,很少有人会这样对她说的,何况是一个各方面感觉都不错的男生。
其实真一很想问问关于女孩养父的事情,但是因为做贼心虚,还是因为怕触动她的伤痛,就是问不出口,便想到等以后两个人关系再好一些的时候顺势问出来。
爱之前一直有个疑问,就是这个男生天天跑去找她是为了什么,即使第一次搭讪的人是她,要说喜欢之类的感情,不太符合,要说发生关系,这个男生有必要找她吗?
是什么心理在作祟呢,明明觉得不可能,还是希望这个长相不错的男生是因为对她有好感才接近她的,可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男生说话的态度,暧昧不清的感觉,让她很迷惑,虽然她常常冷笑着看到她们学校的女生被男生骗的团团转,但是真的发生到自己身上,也和她们差不了多少。
她来这里,其实是希望男生是那个该死的叫做养父的男人的死对头的手下之类的,但是到他们家,发现他家确实非常普通,应该说正常,而这个男生,也从来没有问过她家里的情况,甚至连意向都没有,反而说了一堆其它的问题。
这让她越来越倾向另一个假设,男生就是那种典型的无聊者,想要找些事情来填补内心的空虚,是发生关系也好,探求隐私也好,还是帮助别人,说一堆废话也好,仅仅是因为他太无聊了,需要些刺激。
就像很多男生看推理破案的电影,电视剧,书籍,只是为了增加成就感,找些事情。
爱不知道自己是想到哪一点的时候睡着的,知道第二天再次从他们家翻下去。
翻下去之前,真一特地提醒她说,“小心点,别把对面的大妈吓住。”
“不会的,大妈看不出来我是女生的。”爱说着翻身准备下去。
“就是因为看不出你是女的才容易吓住,一个男生的干嘛从我房间爬出去啊…”
“…….”
“衣服还不了你了。”爱在下去前最后说了一句。
我也没指望啊,真一心里默想,朝爱挥手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窗前。
好看的男生笑起来真的很有感觉,爱不由的心想,不过真一过于潇洒的离开让她有些不满,都不知道目送别人离开。
下一秒,她就被自己的想法无语到了,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就变成哀怨了。
好不容易下到地面的爱拍了拍身上的土,再次抬头看了看窗户,依旧没有人影,她下意识的撅了撅嘴,一脚踢开旁边的石头,她干嘛烦躁啊。
爱受不了自己了,刚想转身,就被在一旁走出来的好看男生指着她直笑。
“就是说,女生果然还是女生,何况还一起过夜了。”
女孩刚才的行为都被匆匆的从楼上跑到正门出来的真一躲在一旁看在眼里,所以说他认识那么多女生,对女生的小心思还是很了解的。
“你都看到了?”
“爱,你喜欢上我了,我肯定。”
爱看着男生笑抽外加自恋满足的表情,又丢人又生气,她一直在女校里,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的反应就和大多数小女生一样,无所谓的跺了两下脚,扭头就跑开了。
“爱,我不讨厌你哦,喜欢我的话就记得来找我,我们家,我们学校都可以的,只要你去第四中学,随便问一个人都会知道我。”
男生满足而喜悦的声音,传到爱的耳朵里,变得怪怪的,她只能加速自己跑步的步伐。
等到跑到一条街,她才反应过来,明明可以把那种自恋的家伙暴打一顿的。
停下来的爱,看到了飘忽的白色东西,原来是她昨天缠裹的卷纸,因为纸松了,里面的卫生棉也也快掉出来了。
从小啊,妈妈就告诉我,卫生巾是用来止血的…
想到这句话的爱,不禁哑然失笑。
那个家伙,果然是个白痴…
在这之后,爱给他提到。
真一,如果你说话总是能像泰戈尔一样就好了。
泰戈尔?
恩,就像‘从小啊,妈妈就告诉我,卫生巾是用来止血的’。
但是的真一并不知道泰戈尔,他直接反问了句,他是给尿不湿代言的吗?为此他被爱狠狠的训了一顿。
看泰戈尔的书,是在他在医院养伤的时候,当看到园丁集中‘孩子的世界’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爱的意思。
我愿我能在我孩子的自己的世界的中心,占一角清净地。
我知道有星星同他说话,天空也在他面前垂下,用它傻傻的云朵和彩虹来娱悦他。
那些大家以为他是哑的人,那些看去像是永不会走动的人,都带了他们的故事,捧了满装着五颜六色的玩具的盘子,匍匐地来到他的窗前。
我愿我能在横过孩子心中的道路上游行,解脱了一切的束缚;
在那儿,使者奉了无所谓的使命奔走于无史的诸王的王国间;
在那儿,理智以她的法律造为纸鸢而飞放,真理也使事实从桎梏中自由了。
泰戈尔《园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