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渊
忍渊,德川忍渊。
学校中有着这样的学生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绊和真一都无法体会吧,他们只是知道,从作为忍渊同学的雾嘴中听来的。
忍渊在学校里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可以一直是校学生会会长,真一第一个费解,因为忍渊的话少倒可怜,他怎么和同学搞好关系,怎么去组织各项工作。
用雾的话说,一般班里面,就算老师来了,学生有时都会慢慢的安静,厉害的还会闹一会,但是只要忍渊进去了,班里立马就安静了。
忍渊在校网或者校报上发表的文章,绝对是同学们最受关注的话题,他的话少,大家都知道,但是只要说了,就一定会做到,或者本身就是事物的客观规律。【言必信,行必果】
用他的话说,就是说话一定会按客观事实说,不说谎话,不说狂言,不说妄语。
也许他会因为公事,布置会内任务,或者因为同学需要帮忙,而说的比较详细,次数比较多,按常理来看,他们的关系应该会因为多次沟通而亲密。但是不能用一般的常理来衡量忍渊,他是可以做到书面上的不避亲疏,一视同仁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他就像是人类社会不断升级的律法,客观自然界自然的走向规律,一种活着的行为准则。
这种气场,可能和他们在他面前的体会一样,威信的象征。这不是一个剑术造诣很高,家庭背景好或者学习成绩好可以凝聚起来的力量,而是长期的做事行为,大家都清楚的看在眼里,甚至是老师,都会对他有几分客气。
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物,人们总是会不由的八卦他有没有绯闻,性格反差和他很大的真一,可能是最在意的人了。
忍渊身边,确实有着这样一个特殊的存在,仅仅是他们结识的过程,就让了解的人津津乐道。
如果说莫札特在音乐上是神童,连路都不会走就会弹琴,那忍渊对剑术的领悟力,也差不多可以如此形容了。
一直到上初中,他在剑术上的名誉多不可数,可以说攀到了一个高峰,即使没有段数的头衔,但就算是神童,后天也需要勤加练习,他是个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每天都会练习,就算在学校也不例外。
一天晚上,当他提着剑袋准备去场地练习时,在过道里正好经过一个从厕所低着头,提着水桶和拖把等工具的清洁女工旁边。
是因为楼道的距离太窄,还是女工没有注意,忍渊朝右边躲着,还是被女工带着橡胶手套的手碰到了剑套。
下意识的,忍渊就拿出纸巾擦着被碰过的地方,同时,他感觉到女工因为他的动作而盯着他,他自然毫无畏惧的直视回去,长期练习剑道的他从来不会退却,就算本来可能不对的事情,也有种理直气壮的气势。
女工的年龄比他明显大不少,长相极其平常,在这种打扮下,也许可以说是长了一副典型的清洁工相,下层阶级的劳动人。
他应该道歉,但忍渊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只是擦了擦,又没有出口说不好听的话,但女人的目光似乎在告诉他,他应该道歉。
就在他转身想离开的时候,想起来什么的女人突然开口了。
“你的剑道很好吗?”居然不知道他剑道很好,光是这一点就让他懒得解释,但是女人的口气透给他一种感觉,就是女人已经下定义他的剑术绝对不会有多高。
想了想,忍渊做出了不太张狂却能说明自己实力的解释:“至少在一定的年龄阶段,找不到对手。”
本来想到女人应该露出大吃一惊的表情,夸两句或者气恼的低头继续干活,但女人只是心中有数的说到:“那我算不算这个年龄范围内的人呢?二十一岁的人,算吗?”
这回轮到忍渊吃惊了,虽然他没有露出明显的表情,难道是他有眼不识高人,他知道剑道里有高人,真正的高人往往不出手,甚至就不出名。
二十一岁倒是也没有什么,忍渊把很多二十多岁的师兄都打败过,只不过她是女的,从性别上就比不通,女人好像看出了他的顾虑。
“性别不是问题,只要输的是你,性别都没有关系,是这样的吧。”
意思就是输的人是肯定他,忍渊当时就握紧了手中的剑,好狂妄的口气,即使女人说话的语气极其平常,但在忍渊耳中就变的异常狂妄。
“好。”
如此正规的比赛约定,忍渊是第一次遇到,连场地,都和古代的相近,那座山是极少有旅人去的,因为山路崎岖,除非是爱好爬山的人。
古老的寺庙早已显出破败的痕迹,现在的社会,很少会有人正经的跑到这种地方来比试,何况练习,不过这里安静的气氛,到是让忍渊为之心动。
寺院前的四个方向的笼龛,一个已经不见了,剩下的三个中有两个已经坍圮了,只剩下一个也被侵蚀损毁了原貌。
场地的另一头,挨着寺殿的地方,有着一口很大的水缸,外表斑驳不堪,女人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竹棍,似乎在望着缸中的什么。
不会真的是隐藏的高手吧,忍渊看到对方的架势,心里有点没底了,但很快,他就让自己平复了下来,如果真的遇到高手,倒也是件幸运的事情。
走到场地中央后,女人才回头看他:“你果然来了。”
没有穿工作装的女人打扮依旧乡村,是家=家境贫穷的关系吗,用学生的话就是太土了,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淡淡的笑着走向忍渊,手中的竹棍偶尔会击打到地上,声音轻灵短促。
“开始吗?”
忍渊问完了这句话,女人会意的点点头,忍渊专业性的退到稍后一些的位置,但是女人完全不动,保持着固定的站姿。
他按照约定拿的可不是竹剑,他本来也不喜欢竹剑的感觉,虽然他会练习,只是因为大部分学生练习,他更喜欢真枪实战的感觉,这让他更加喜欢居合道,只是随便的附带一提,女人就按照他的爱好,提出就用真刀。
“你的武器呢?”
“你看不到吗?”
女人的一句话,让他闭住了嘴。能够遇到这种对决,他是激动的,也是抱有觉悟的,但是怎么看对方,都只拿了一根竹棍。
先发制人,还是蓄势待攻,看着女人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忍渊的脑子保持着惯性的冷静分析,推测着他先攻击后的种种可能的情况,在做出判断后,他先发起了攻击。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
忍渊的沉稳来自于他的实力,教过她的师父欣赏的不仅仅是他的天分,更重要的是他就算有天分还能踏实的内心。
但是第一下的落空后,他清楚的听到自己内心哐嘡一声,什么东西砸碎了,一般来说,他的第一击至少也会扰乱对方的步调,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眼看就要击到了,对方安然自若的移步,就让他落空了。
这种不可思议的成功退避,在他看来就像奇迹。
这种定力,判断力,是一种多么强大,强大到可怕,可怕到让他一向沉稳的他慌乱,连气息都散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败了。
忍渊安慰自己只是碰巧,不然他连下一次攻击都做不出来了,这一切的思维,于时间上只是一瞬,他很快反转攻击,这一次,一定要把握好。
按照一般的对手看来,少年完全没有招式的间歇停留,第一式和第二式一气呵成,就是这样的迅速,准确,却又落空了,他完全搞不清,对方是如何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淡定的退步躲开了他的攻击。
相对于女人的奇迹连续上演,对忍渊来说就成了噩梦。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理智的做出第三次攻击,可怕的对手,只是单方面的被动,已经让他连续处于下峰,如果她要是攻击的话…忍渊都不能想象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
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做出第三次攻击的,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女人未持物品的左手突然抬了起来。
是要认真了吗,忍渊内心马上产生警戒,并且加快自己的速度和力度,但是等到女人的手做完了动作后,忍渊猛的收势,但惯性力太强,锋利的剑刃终究还是砍伤了对方的手臂。
明明都被伤害到了,女人的姿势依旧没有变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或者什么事情都对她没有影响,而她被砍伤的左臂,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好像她要给予他什么,又好像要带着他往什么地方走,就像寺庙里的佛菩萨,总是微笑着摊开手臂,接引世间的子民去美满的极乐净土。
鲜红的血液染着了清亮的剑刃,没有外力握持的剑身重重的掉到地上。
“我输了。”忍渊从未像现在般清晰的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
“我并没有把你打倒在地上,你为什么输了。”
“我输给自己了。”
“来。”女人没有管自己已经开始渗血的伤口,而是把忍渊领到水缸旁。
巨大的水缸中灌满了清澈的水,太阳的倒影异常清晰,偶尔随着被风带起的波纹颤动。
“这就是你的一般状况下的心了。”女人指着水中的太阳说到,“微风一起,就会跟着晃动。”
接着女人把竹棒放进去,旋转的过程中,水面产生了巨大的漩涡,一切都变得混浊起来。
“这就好比你刚才的心,已经把持不住了。知道我为什么赢吗?我并没有练过剑道。”
“啊!”一向平稳的忍渊不由的惊讶起来。
女人指了指天空的太阳说,“因为我的心就像上面真正的太阳,无论外界环境怎么变,都不会做出晃动改变,而你的心是水中的一抹倒影,虽然很像真实的太阳,但只要外界变化,你的心就会跟着改变,最后便扭曲,剩下一片浑浊,这样的心,如何能看到真实呢。”
……
“您的名字。”
“天一。”
“天一…师父。”
“你可以和我的父亲学习。”
“剑道?”
“道。”
…
“您的妹妹叫做如实?”
“恩。”
“有什么含义吗?”
“如语,实语,不诳语,不妄语。以此类推,眼耳口鼻舌身心意皆是。”
“您呢?”
“天一生水,上善若水。”
这件事情,忍渊从头到尾给他们一起讲过,当时真一的注意力就放在一点上,那就是忍渊的女人是个很厉害的人。
这让她特别想见见忍渊身边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会有什么样不同寻常的地方。
绊则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忍渊最后的“天一生水,上善若水”,上善若水,水,为什么说上善若水。
而雾,则在当忍渊提起“如语,实语,不诳语,不妄语。以此类推,眼耳口鼻舌身心意皆是”时,不由的就想起来在被老师教训甚至打骂,被其它伙伴排斥或者不理解的那个跳舞的女孩。
最终,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天一来拜访忍渊的时候,他们刚好在,大家终于见到了传说中这位女性究竟是什么样的。
尤其是真一,抱着很大的期望,却被女人一进来再平常不过的外貌和朴实到土气的装扮,落差到了,他非常失望,在真一的想象中,该是一位如何与众不同,气质不凡的女性,为什么长的就像清洁工。
几个人的一举一动,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忍渊清楚的看在眼里,何况真一眼中明显不过的轻视,尽管真一的脸上,总是保持着友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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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不是自己,你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影子。
——泰戈尔
大多数的人一辈子只做了三件事;自欺、欺人、被人欺。
——禅语
你可以暂时蒙骗所有的人,也可也永久地蒙骗一部分人;但是,你不能永久的蒙骗所有的人。 ——林肯
虚伪的真诚,比魔鬼更可怕。----泰戈尔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作者的话
文中的忍渊,底子是参照我在初三毕业时,坐着从外地旅游回来的火车上,听到两位中年的男性,一位是兰州的商人【做生意,家庭条件比较好】,另一位似乎是山东大学的教授【或者说浙大,我记不清了】,当时他们讨论中国的教育问题,在一边的我也忍不住和他们一起讨论,那时候小,这要说就是张狂的少年了,初二后就老是想着怎么样改革中国的教育,所以见谁都喜欢讨论教育问题…【差点跑去找校长,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也学习到了很多】
当时商人叔叔就和我谈起他的儿子,五年级【没记错的话】去日本做交换生,年龄好像和我一样吧【我上学比较早】,他儿子好像上初二,在学校学习成绩非常好,用他爸爸的话说就是,老师站在那里,同学可能还有说话的,但是他只要当班里,全班就会立刻安静,包括他在校园网上写的文章,应该是很受欢迎之类的,因为他们家条件比较好【属于有钱人吧】。
但是用他爸爸的话说,他的儿子从来没有张扬过,以至于他儿子的朋友来到他们家,都很惊讶。
所以我对这个男生的印象深刻极了,虽然没有见过,这种威信力绝对不是一个人用暴力或者大吼大叫可以达成了,那只有实力,深刻的感召力。
在此基础上,融合历史上的某些人物性格,构建的这个人物。
至于之后的对决,也是历史上发生的真实事件,我还原了一下,当然还有自己的修改,也许历史上的更经典,有缘看到这个典故,肯定会笑着想我这个故事,原来出自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