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许肖律转身去看,门已经被关上。
  他颓败的倒在沙发上,闭着眼手无意识的在沙发上来回拂动,刚才情绪激动自己也没想到会下意识的抱住她,柔软纤瘦比印象中更瘦小的骨架,也只在那一刻才真正的放下心来,眼前这个人真的完好无缺。
  这是种什么感觉?为一个人前一刻还揪心不安下一刻便是如履平地的舒心,仿佛所有感官都是因她而生,可刑善那么差劲,自己对她的意见不是点点而是堆堆,但就是这样一个几乎有些莫名讨厌的人让他初次面临到这种感受,忽上忽下犹如坐过山车,这对他来说何其陌生,却又避无可避。
  ——
  刑善被许肖律拽上楼并发出一堆噼噼啪啪的咆哮声后,杜梅已经在底下急得团团转,看着自家孙子刚进去时的那脸色着实不佳呀,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来才好。
  左等右等终于看见刑善慢吞吞的走了下来,她连忙迎上去,关心的问:“阿善啊,发生什么事了?啊?怎么吵那么凶?”平时看这两人不对盘归不对盘可还从没弄这么严重过。
  刑善对着眼巴巴的老人家不知如何解释会比较妥当,沉吟了几秒才含糊道:“是我做错事了!”
  杜梅想是什么事能让许肖律暴跳如雷呢?难道是酒会上出现的那名男子?误会刑善红杏出墙被抓了?要真这样的话发脾气倒是正常可也严重了。
  她拉住刑善连忙出主意,“那就讨好讨好他!”
  “啊?”
  “啊什么,关键时刻呀!”杜梅拉着她往厨房走,“跟着赵娟学学肉片焖豆角的做法,阿律最喜欢吃这个了,你亲自做了给他保证能消气!”越想越是个道理,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
  让刑善一个五谷不分的人去做菜就跟赶着猪上树似的,想想也是个为难人的事!
  她吭吭唧唧的找借口:“这个麻烦,我另外有办法您就别操心了!”而且也没什么好去讨好他的。
  杜梅转过头来狐疑的看着她问:“你是信不过我吗?”
  “当然不是!”刑善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只是觉得可能有更好的办法!”
  杜梅沉默了一下,然后哀叹似的说,“总归是嫌弃我了!”
  得,被这么一说,再想拒绝也不能拒绝了!
  刑善赶鸭子上架般杵在赵娟身边开始聆听受教。
  只是人总有个天赋,绝无可能十全十美,而刑善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拿出手的一样没有,残缺则一大堆,当然厨艺也是不可避免的为其一。
  将赵娟的解说细细的听了两遍,开始着手进行,一会时间下来先不说食料认不认得清,入锅的前后顺序不计,盐多盐少不管,单单一豆角折筋居然都没干好,弄得坑坑洼洼体无完肤。
  淳朴如赵娟看着一堆烂摊子也不由叹气,这不是女人天职吗?怎么连本能都忘了?
  刑善双手还抓着四季豆,站在旁边一阵尴尬,心下也有些黯然。
  最后没办法,只能赵娟亲自上阵,刑善则沦为助手递递材料帮衬。
  许肖律这天直到下午才从房里出来,补眠过后的他精神上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
  等他再次无视刑善的走进书房,杜梅连忙那手肘捅捅她,低声道:“快,该你上场了!”
  啧,上场?弄得跟演戏似的。
  起身端出提前准备好且名不副实的佳作向书房移去。
  说实话几小时前的情景多少还是让她有些心有余悸,在房门口踌躇着偷偷张望了几眼,才硬着头皮轻巧的挪步走进去,把盘子放在茶几上,还特意弄出些声响,结果对方罔若未闻。
  刑善清清嗓子,指着盘子勉强笑道:“呵……听说你喜欢吃这个,刚做好的,你试试?”
  他快速翻阅着手中的资料边冷声道:“放着吧!”
  “趁热味道好,现在吃吧!”
  许肖律抬头瞟了她一眼,又继续工作,连话都懒得说了。
  刑善哑然,蹬鼻子上脸估计就是这么回事!她也不再开口,默默的转身直接走人,反正该做的都做了,对杜梅也已经有了交代。
  不大不小的摩擦到了这里似乎已经告一段落,只是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许肖律对她有着很明显的牵制,而且变得爱碎碎念,喜欢管东管西,颇有些三八的味道,而刑善从最初的反感也渐渐变得习惯起来。
  天变凉了,流行性感冒也开始猖狂起来,外出人群纷纷带起口罩以防万一。
  刑善跟着普罗大众有样学样保护措施做得异常到位,却不想某一日的清晨起床发现依旧光荣负“寒”。
  感冒这东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处理得当是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但要任性乱来则是会要人命的。
  刑善四肢酸软的爬起来喝了一大杯热开水便捂着滚烫滚烫的额头又窝回了床角,鼻子塞住只能张着嘴巴呼吸,闷得头疼难受的不得了,身上虽然烫的要命可她还是感到颤栗的冰冷。
  早知道应该吃药的,昨晚就有些伤寒的迹象,许肖律还特意去了一趟药店给她买药,回到家后想想应该问题不大,也就没去吃,结果导致了现在这么个状况,要是被那位妇男知道估计又要被念好久了。
  刑善纠结着眉乱七八糟的想着也就睡了过去,连请假这事都给忘在了脑后。
  许肖律接到杜梅打来的电话已经是中午。
  她的另一头略显担忧的问:“阿律啊,你知不知道刑善今天为什么没来?”平时要有事不来肯定会提前说一声,像今天这样无故消失的还是头一遭。
  许肖律沉默一下,说:“她今天有朋友要招待所以没来!”
  杜梅听他这样一说也就放了心,没再说什么只嘱咐他晚上早点回家便挂了电话。
  而许肖律挂断电话后对孙蒙匆匆交代了一声便立马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刑善是个任性的人,但她的任性往往局限于语言上,绝不会做出类似于翘班这样的举动。
  下班高峰已过,车流量并不大,很快便到了她住处楼下。
  许肖律熟门熟路的往上走,站到门前敲了敲,一连串的举动好比前几天的翻版。
  不同于上次的惊心动魄,这次只等了一会里面便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且合着时间越来越近。
  门终于开了,顶着鸡窝头的刑善萎靡的站在他面前,面色潮红嘴唇干裂嗓子低哑道:“你怎么来了?”话完,抬手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自顾着给出答案:“知道了,我忘记请假了!”
  说完身子还晃了晃,许肖律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入手的灼热瞬间让他沉了脸,“发烧了?医院没?”
  刑善抽回手,侧身往里走边嘟囔,“感冒而已,去医院也不怕人笑话!”
  许肖律瞅着她迷瞪瞪的背影,这人脑子烧坏了吧?
  也懒得多说,直接把她拎到卧室下命令,“十分钟,换衣服!”
  第23章 二三
  刑善呆呆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房间?”貌似他也只在搬家那天来过呀,而且也只在客厅坐了坐。
  跟看白痴似的斜了她一眼,“你家也就一室一厅!”一进门都看光了还有什么好玩神秘的。
  话是这样说,可刑善还是被他的眼神给刺激到了,要知道生病中的人向来神经比较脆弱,所以相对应的也就会显得无理取闹。
  她嘴一瘪,掀起被子就一头钻了进去,闷声嚷嚷道:“出去出去,凭什么闯人家闺房!”
  许肖律被她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傻眼的看着眼前大大的一坨,回过神来后立马抓住被子另一角就要掀。
  刑善察觉到他的意图,身子一滚就死命压在了被子上。
  行,玩真的了是吧,你防的了一角还能防的了四面八方?
  手一探就往被子里伸进去,暖呼呼的被窝里她胡乱挣扎起来,没几下擒住她的右脚踝接着猛力往外拉。
  刑善连带着被子被拖出一大截,连忙用另一只脚去踹,结果又被他一把就抓住,不由心下一急,大叫起来:“混蛋,色狼,大流氓,竟敢抓我脚,你放开我!”
  许肖律威胁似的又大力拉了一把,道:“你当自己是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抓个脚有什么好哇哇叫的,也就是手感不错罢了!
  “赶快起来换衣服!”
  刑善愤怒的直捶床铺,抗议:“凭什么呀?你凭什么管我?我就不换!”
  “凭我是你老公!”脱口而出的理所当然让许肖律突然愣住。
  刑善犹自不察的还在挣扎,叫嚷着:“老公个屁,陪你演个戏罢了现在还被占便宜,你这混蛋!”
  许肖律听见她的话脸色一沉,握着的手也更用了几分力,再次往外拖。
  谁想,这次刑善正激动的骂的欢连带着双手也在张牙舞爪的挥着,于是意料之中的掌握不好力道整个人都被拖了出去,眼看下巴马上要撞上床沿了,许肖律连忙出手搂住她的腰一转,先她倒在了地上成了一块人肉垫。
  摔就摔吧,她认了,被搂也就被搂吧,她也认了,可为什么要面对面呢?为什么要眼对眼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呢?
  若上天安排一定要这样的话那也勉强就算了吧,向来这样的狗血场景在电视中也看得多了,怎么也是类似于男主女主擦出火花的浪漫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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