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两处茫茫皆不见
蓝衣女子柔情款款凝视着云健,极力施展惑人之术。清宁听了她的话却有些不愤,反驳道:“我如何青涩了,我比你强多了。”说罢,也学着那女子的样子做出柔媚之态望向云健,娇声道:“是吧,健哥哥。”
云健却不答言,依旧看着那女子,沉声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我随你去。”
那女子一怔,本以为他已受惑,没想到还能问出话来,需再加些功力,便更加柔情似水的道:“我是你的媚娘呀,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爱你,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我们走吧,再也不会分开,我们一起看花开花谢,潮起潮落,一起来渡过那梗梗长日,漫漫长夜,你说好不好?”
云健依旧问道:“我们到哪里去?”
蓝衣女子讶异更甚,但依旧坚持不懈道:“你跟我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跟我走吧。”
清宁急道:“健哥哥,你可不能跟她去,你看她的样子,一定是坏人。”
云健心里暗笑,眼角余光见蓝衣女子手下几人眼中射出妒恨之光,几欲将自己射穿,微微一笑道:“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办,去不了。”清宁一听,心中高兴起来,对那女子一皱鼻子,道:“健哥哥才不会跟你走。”
蓝衣女子已在全力施为,云健居然不为所动,一怔之间,心中忽的一跳,退后几步,急喘了几口气方才平息,脸上全是不敢置信之色,抚着胸口问道:“你,你是何门派,居然不怕我的魅音大法。”这样一来,左威等人也已不再受到迷惑,清醒了过来,一阵茫然过后,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模模糊糊,记不清楚,见云健与蓝衣女子说话,便暂时静立不动。
云健冷笑道:“原来你这叫魅音大法,离去的那些人里只怕又有不少人会失魂落魄吧?你是何人,为何定要阻拦于我?”
蓝衣女子娇笑道:“是他们攻击我在先,你也看到了,此事可怨不得我。至于你吗,我是喜欢你才想留下你的,你这种绝品,我可是好些年未遇上了,自然不会放过。你跟了我,要财有财,要色有色,如果要权,也不是什么难事,不好吗?”
云健笑道:“我如想要这些东西,还用得着你吗?”
清宁道:“你这个女人真奇怪,健哥哥不喜欢你,干嘛这么非要缠着人家。”
蓝衣女子笑道:“小姑娘,你懂什么,这世上越是得不到的,我越是想得到,特别是从别的女人手中抢来的,那才更有意思。”
话音刚落,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流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性子怎么还是这样,人家不答应,你定要抢来,唉。”这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余音袅袅,叹息声在山谷中回响不绝。
蓝衣女子神色大变,张惶四顾道:“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本名。”原来她正是姓苑名流波。
那个声音又长叹了一声,“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菀流波侧耳凝听,却无法分辩声音传来的方向,历声道:“你到底是谁,你快出来。”
那个声音道:“你找了我这么多年,终于找到这里了,可是就算你找到了我,又能怎样。”
菀流波道:“师兄,是你吗,你真的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师兄,你的声音怎么变了,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吗,难道你就不想念我吗,师兄,你出来罢,咱师兄妹好久未见,你不想和我好好聊一聊别后之情吗?”后面这些话又是说得缠绵柔媚。
那个声音道:“当年你对我作了那些事,我不怪你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敢想我,还敢找我。”
菀流波柔声道:“师兄,我知道我错了,我跟你陪不是,你即然不怪我,看在我想你都快想疯了的份上,你让我见你一面吧,以慰我这么多年的相思之苦,师兄,我求你了,好不好?”
那个声音又道:“你身边有这么多俊俏儿郎陪伴,为何还要想我?”
菀流波道:“师兄,你吃醋了吗,你出来,你看看他们,他们都有一些地方长的像你,可是却又不是你,如果你讨厌他们,我现在就将他们赶走,或者杀了也行,好不好,你出来见我一面吧。”
她手下那几个青年男子眼神幽怨的看着她,听见她如此说,想就此离开,却又不舍得,一时间彷徨无措。
那个声音又长叹了一声道:“只怕见了你的面,我就无法不再恨你,你走吧,我不会见你的。”
好一会儿,山谷里静悄悄的,那个声音再没出现。菀流波急道:“师兄,你到哪里去了,你出来吧。”说罢,轻轻一纵,踏上树梢,如飞而去。
云健等人见菀流波飞身而去,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几人心意相同,转身便往山下而去。菀流波那几个手下却怕宫主回来再找寻云健,便拦在几人身前,与左威左雄打斗起来。
没一会功夫,菀流波已将附近几个山头转遍,一无所获之下,只好又回到原地,却见她的手下软倒一地,云健与清宁二人已不知去向,左威几人也同她的手下一般无二,软倒在地,不知被何人都点了穴道。
菀流波问道:“怎么回事?”
她的一个手下道:“我们正要拦住处他们,”说着向左雄他们一摆头,接着道:“却起了一片浓雾,片刻即散,然后就这样了。宫主,我求求您了,不要杀我们,也不要赶我们走,我们绝对听您的话。”
菀流波颓然坐倒在青石上,一手扶着下颌,幽幽道:“那定是他做的,他才不会将你们放在眼里,他才不会在乎我杀不杀你们,赶不赶你们,他心心念念只想着他的冰儿,就算她死了,他也放不下,到了现在,他还是不肯见我。”
说着说着,她忽然站起身来,衣袖狂舞,大叫道:“你们滚,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快滚。要不,我将你们都杀了。”那些人被她衣袖拂动解了穴道,看到她怒发如狂的样子,吓得往后直退,四散奔逃,却又不想就此离开她,躲在树丛之后偷偷张望。左威左雄却也被顺带着解了穴道,赶紧带了小栒子与曲柔二人躲得远远的。
菀流波发了一会狂,又颓然坐倒,一动不动。太阳渐渐升高,风声、鸟鸣声、远处流水声充斥在天地山林之间,一片生机盎然。
坐了将近有半个时辰,菀流波又站起身来,恨恨道:“你们都回来吧,他定然就藏在此处,我要将此地掘地三尺,就不信找不出他来,顺便将那个王公子找出来。”
那几人陆陆续续从林木之后出来,一人便问道:“宫主,你就那么想他吗,我们这些人陪你,还不行吗?”
菀流波笑道:“你们陪我当然很好,只是他手上还有一样东西,我非得拿到手不可,有了那件东西,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那些人一听,不禁又欢欣鼓舞,道:“宫主,我们定当全力以赴,助宫主得遂心愿。”
左威左雄与小栒子几人一商议,觉得云健二人失踪只怕也与那位师兄有关,本想将曲柔安置在一处隐密地方,几人再去寻找,但禁不住她苦苦哀求,定要同行,四人远远随着菀流波一行之后,漫山遍野的四处寻找,带着曲柔却不免走的慢了许多,没多久,便已见不到他们的踪影了。
找了一阵,曲柔突然一声娇呼坐倒在地,前面三人只好停下脚步,小栒子已有些不耐烦,问道:“曲小姐,你又怎么了?”曲柔泪光盈盈,委委屈屈的道:“我的脚崴了。”左威一言不发,走过来将她背在身上,小栒子叽叽咕咕的道:“真是娇气,让你等着也不行,带着你又这么些事,公子现在又不知怎么样了,尽是添乱。”曲柔听了,在左威背上低声抽泣起来,左威心下不忍,轻轻呵斥了一声:“别说了。”
几人继续寻找,将近午时,四人均已一天一夜未进饮食,不免都腹中作响,寻了一处地方,逮了两只野鸡烤了,就着山泉水和一些干粮,将就裹腹。
看看天色已晚,月已东升,四人寻至一片绝壁之下,另一侧便是深潭,此时风平浪静,潭水清幽幽的倒映着一钩新月,突然哗喇喇一声响,潭水如碎玉一般,四溅而起,一个白影破水而出,立于潭水之上。几个人不禁都吓了一跳,齐声喝道:“是谁?”小栒子更是全身发抖,颤声道:“你是妖是鬼,快快现出原形。”
那白影听了,身子一荡,飘到四人跟前,叫道:“原来是你们?”却是清宁。小栒子放下心来,问道:“清宁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公子哪里去了?”
清宁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浓雾一起来,我们被人拉着,从悬崖边上掉到了水里,等我游上来,健哥哥便不见了,我在这水里找了好久了,也没找到,会不会有妖怪把健哥哥捉走了?”说完,愁眉苦脸起来。
左雄道:“哪有什么妖怪,不过这事却也奇怪,为什么单单没了公子一人,说不定与那个女人的师兄有关。”天色已黑,几人一愁莫展,这蟒蟒山林,却去哪里寻去。
清宁道:“怕是那个女人派人将健哥哥捉走的,她看见健哥哥就象老虎见了肉一样,就差没流点口水了。”
小栒子听了,扑哧一笑,道:“只可惜不是她,她也正找呢,只是别让她先找着,那可麻烦了。”
左威道:“实在无法,只好到北绥城里找人派兵前来。”左雄点了点头,“我们再找一天,如再找不到,你就先去通知王爷,再令他们派兵。”一时无话,几人坐在潭边发呆,都是一夜未眼,除了左雄左威之个,其余三个坐着坐着就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