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南宫大哥，我真的只是”
霍小年还欲解释，只见南宫玉盯着他的胸膛看了一会儿，又看看自己的手掌，突然上前，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突然扯下了他头上束髻的长布条，一头如瀑青丝翩然垂下。
南宫玉拽着手中的发带，看着她，说道：“你是女人？”
霍小年一下子哭了起来，忙求道：“南宫大哥，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南宫玉厉声问。
正文 第十章 苦心 三千“我只是我自小便在江湖上闯荡，因武功不济，到如今除了会逃命什么也不会，之前听人说武当出了位小剑圣，二十多岁便名动江湖用不了多久一定会超越当年的西门无痕剑圣。 我有心拜他为师，便仔细打听他的消息，结果却听说他在三年前离开了武当，到了九清山上不问世事，我便想来找找看。女扮男装，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求个方便。结果还没上九清山就被清儿姐姐抓了上来。”霍小年泪如雨下，此刻垂下一头长发，梨花带雨的模样竟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南宫玉问道：“清儿见你是男人才抓你上山，既然已经被抓，那时你为什么不说出女儿身之事？”
霍小年立刻解释道：“我那时并不知道义薄云天，只知道自己是进了贼窝，连扮作男人也被抓了，如果被人发现是女子，那”她低头轻泣，“这里除了清儿姐姐，不还有别的人吗”
她说得在情在理，南宫玉不再追究，便又问：“那你腿明明好了，却为什么要留在山上不下去？或者，连你摔伤腿也是有意为之？”
“不是！”霍小年立刻说。“我没有，那时我是真的迫不急待地下山，生怕这里的寨主又改了主意不放我，结果天黑看不见山路，我对地形又不熟，一不小心就摔到那大坑里了，要不是南宫大哥经过，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捡下一条命后来，后来你背我上山，又给我清洗伤口，让人给我接腿，亲自端药给我我”霍小年低下头，咬唇道：“那时我想，我无父无母，在江湖漂泊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人对我这么好过我我想，你会和清儿姐姐成亲也是被迫，若是，若是你”
“所以你就装腿伤待在山上不下去？”南宫玉不再听她下面的话，直接问。
霍小年低头窘迫得面颊通红。
“对不起我，我以为你不喜欢清儿姐姐，以为自己能对你更好我心里真的”
“明天一早下山去吧。
”南宫玉看看将西下的太阳，说道。
“南宫大哥”
“其他不必多说，别再起其他心思。”南宫玉看她一眼往山坡走下去。
霍小年咬了唇，将手紧紧拽起。
此时，清儿正躲在厨房内切鱼。经过这么多天的训练，切起鱼来也有模有样了。周大娘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说道：“刀斜着点。”
清儿立刻嘟起了唇：“说了让您别开口的，我要自己弄。”
周大娘笑，“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我洗我自己的菜去。”
清儿低头抿抿嘴，将刀斜了些，继续切了起来。
还记得最开始到九清山，一共就风儿、她还有师傅三个人，几乎不用说，做饭的事就交到了师傅手上。第一天，师傅做了一堆看不出原材料的东西，活活将他们饿了一顿。第二天，他煮了面，虽然成了一团一团的糊糊可勉强还能下咽，再说经过前一天的饥饿，他们也不能再挑，便将就吃下去了。后来，他做的菜终于咸是咸甜是甜了，终于可以吃了，几人倍感兴奋，遥想着不久就能吃上平常人家不太美味但总算可口的饭菜了。可这愿望却一直没能达成。日子在她和风儿的期待中一天天过，而他的厨艺就那样停滞不前再也没有劲了。偏偏他还不禁说，你一逼他，他就说他不做了，而且还明确表示，他的愿望不是做出可口的菜，而是换人做菜。她便直接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她宁愿一辈子吃出自他手中的菜，也不会自己做的。
后来的后来，依然是他做饭，再后来，大壮他们便来了。不过直到周大娘一行人来他们才吃上了总算可口的饭菜。
不自觉地，清儿又失神了。没想到如今，山上再不缺人做菜了，她却突然想给他做菜了。这想法偶尔便会冒出来却一直不曾行动，直到他上次离开九清山的第十天。 那时候，她真的好想他，想着想着，就下定决定要学着做菜了，至少做一道他喜欢的鱼吧。这样想着，就悄悄跟周大娘说了，不要让别人知道，偷偷教她做道菜。
原本是打算等到师傅一回来就能吃到，谁知道她实在没天分，这一学就学到了现在。前天做了一次，尝起来终于让自己满意了，似乎还挺好吃呢！嘿嘿，不知道师傅尝了怎么样。
日落时分，周大娘将其他饭菜都做好了，只等她做完最后的鱼就可以开饭了。
周大娘说，刚做好就出锅入口的菜最好吃，所以让她最后做，热腾腾的端出去。
清儿让周大娘躲到一边去，自己一个人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将鱼煮好，然后浇汁，再将大碗周围洒上的汤汁小心拭去。
“好啦，倒是好看得紧呢！”周大娘立刻跑了过来。
清儿一笑，含羞道：“说不准呢，我先尝尝。”说完便看了看碗里，小心地夹了一小块鱼放入嘴中，忐忑之下，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虽然和周大娘的隔了点，却还是可以的。
“可以吧？好啦，端菜出去啦！”周大娘瞧着她笑道。
“嗯，记住，不要说是我做的。”清儿交待。
周大娘拍拍她道：“好啦，大娘我记”没那么差，我保证办得妥妥的，不仅让先生不知不觉地吃了鱼，还在最后说出这鱼是谁做的，让他大吃一惊！”
清儿低下头去，“要是他不喜欢吃就不用说了啦，免得丢人。”
“怎么会呢，先生保证喜欢得不得了！”
晚饭，清儿同平时一样坐在南宫玉身旁等菜出来。
周大娘端着菜出来，在将别的菜都上齐后最后将那道姜汁鱼片放到了南宫玉面前。
南宫玉对食物虽无明显偏好，但也略略多爱鱼一点，所以时不时厨房总会特意做道鱼，端出来时也会有意无意放到他面前。
今天南宫玉看到面前的鱼，便说道：“大娘还真是想的周到，见天气要转寒了，还特意做了姜汁鱼片呢！”
周大娘笑着，朝清儿眨眨眼。
南宫玉将一块鱼夹到清儿碗中道：“多吃点，身子暖和些。”
清儿暗暗瘪嘴，也夹了一块到他碗中，“你先吃！”
南宫玉一笑，“这么关心我？”说着便夹起鱼送向嘴中。
清儿看着他，心里竟一下子紧张起来。
鱼才要入口，只听有人说道：“那霍小年人呢？怎么没看到？”
南宫玉停下筷子说道：“刚才他说不饿，应该是不吃了吧。”
大壮却开口道：“小石和秀秀也不见了呢？两人跑哪里去了？”
“刚刚看他们好像在那边山坡上捡柴呢！”有人说。
“捡柴，柴不都刚刚砍了一屋子么？还要柴做什么？”正说着，远处一个声音传来：“慢点吃慢点吃还有菜呢！”
大家抬起头去，只见小石和秀秀从屋外跑进来，手上还端着两只大盘子，走近来往桌上一放，竟是几条香气四溢的烤鱼。
“怎么样，这是以前在家秀秀最拿手的菜，大家尝尝，看看咱家妹子将来是不是个好媳妇！”小石一脸喜悦地说道，一边抽去烤鱼身上的铁丝，将其中一盘推到南宫玉和清儿面前。“寨主、先生尝尝，看味道怎么样？这鱼可是我洗的！”
秀秀早已被他那个“好媳妇”羞红了脸，低头说道：“两年没做了，今天无聊在山坡上玩时顺便烤了几条，也不知道入不入得了口。”
“这色这香就将我吸引住了，味肯定也不错，大家都尝尝吧。”南宫玉说着，率先夹了一小块鱼肉放入嘴中。
清儿瞧瞧秀秀，只见她正红脸害羞地低着头，手不由自主拽着袖口，却又偷偷抬眼期待地看着南宫玉。
看看桌上那盘看起来也不那么吸引人，闻起来也不那么吸引人的鱼，心里顿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嗯，真好吃！”南宫玉欣喜地说，忙又夹了一块鱼肉到清儿碗中，“清儿，快吃吃看，真的好吃！”
清儿抬眼看了看秀秀脸上如花的笑颜，缓缓提筷，将碗中的鱼夹入口中。
或许是好吃吧，可她口中却全然无味。
大伙也都争先夹了鱼，赞叹声不绝于耳。赞叹声或许还是假，可那两盘烤鱼却一下子少了一半。桌上的另一盘鱼顿时被人遗忘了。
一旁的周大娘笑道：“大家别尽吃烤鱼啊，还有别的菜呢！”
“哈哈，大娘是不是吃味儿啦？”小石笑道。
大壮也咐和道：“吃别的吃别的，小石秀秀也坐下来吃，秀秀的鱼要吃完，大娘的菜更要吃完，要不然以后不给做了！”
大伙哄笑一声，也去夹了其他的菜。
大壮在尝了一口姜汁鱼片后皱眉道：“这鱼很平常嘛，没以前好吃，大娘做菜时想啥去了？”
周大娘尴尬地一笑，都不敢去看清儿了，笑道：“哪没以前好吃啊，还不那样做，一样的！”
“就是不一样嘛，嗯，不好吃，不过也许是先吃了秀秀的，再一吃这个就更加觉得秀秀的好吃了。”大壮说着又去夹了那道烤鱼。
南宫玉也吃了先前碗里夹的鱼，原本是想说些帮周大娘的话，最后却微微皱眉，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