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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我和他旁若无人眉目传情,那边龙翔天的脸越来越黑,眸中怒意熊熊,似欲择人而嗜……可惜,我,不,怕!呵呵,有谢大哥在,看你这个纸老虎,能耐我何?有后台的感觉就是好啊,我只觉自己的腰杆子都硬了起来,原来让我两股簌簌的眼神,如今却让我心情大好,竟忍不住火上浇油,迎着龙翔天的目光就是一笑,得意洋洋欠揍之极。龙翔天大概从没见过我这么嚣张的样子,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中怒火狂喷,抬手就要来抓我。我早有准备,拔足就跑,两步追上刚刚走开的谢晴,再不肯离开了。
龙翔天顾及与谢晴的合作,一直没有发作,可是,以他的性情,又能忍得了多久?终于,在我们上岸那天,他爆发了。
事情的起因是,上岸之后,两方人马拿了自己那份宝藏,终于要各奔东西了。最后那天晚餐之时,龙翔天要我跟他走,我自是不从,他终于怒了,起身一拍桌子吼道,“李棠,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吓得往后一缩,还好我的亲亲谢美人又及时出来救驾了。就见他也站了起来,身子稍侧,不着痕迹地将我挡在了身后,微微一笑道,“小棠还是个孩子,龙楼主一方豪杰,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我心里这个美啊,谢大哥叫我小棠,他叫我小棠,终于不是疏远的李兄弟了,而且,当着这么多人,这么明白的保护姿势,简直就像宣布所有权一样么……呵呵……谢美人,承认吧,你爱上我了!……这一刻,是不是该爱之类的问题,早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心里只剩了飘飘然的得意与欢喜,嘴已经乐得合不拢了。
顷刻间,热闹的席上骤然安静下来,刚刚说说笑笑的众人,个个噤若寒蝉,目光在龙翔天脸上转转,在谢晴脸上转转,最后都落到了我的身上。瞬间,我就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如风愤愤地瞪着我,锦帆更直接,一句狐狸精已经嘀咕出来了。
可惜,此刻的我完全不觉得生气,没想到咱也能红颜祸水一把,这感觉,好像挺不错啊……呵呵呵……安信,你在天有灵可看到了?就你总说我丑,没想到丑小鸭也能有这一日吧?恍惚之中,仿佛看到安信嗤笑一声,骂道,自作多情!
这时,就见龙翔天强敛怒意,缓缓坐下,谢晴也跟着坐了下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谈笑之声渐渐地重又响了起来。
龙翔天的眼神却一直没离开我,此刻才又低声道,“若水,荆萝今夜就到,只要你答应和我走,我让她明日就给你解蛊。”
我毫不犹豫道,“再说一遍,我不会和你走。你肯不肯让她给我解蛊都随你,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你!”龙翔天怒视着我,咬牙切齿道,“你就那么确信,我不忍见你毒发而死?”
我不答应不是因为确信你会不忍,不过,说实话,就算我原来不确定,现在我也确定了。龙某某,你完了,看你急成这个样子,我怎会看不出你有多在乎我?如今再装什么凶神恶煞都晚了!……果然,这东西要有人抢才值钱啊!
这时,谢晴接过了话头,“龙兄,情之一字,要两厢情愿才好,强求来的又有何趣?威逼利诱更是落了下乘……龙兄才智过人,不会不明白这点吧?”
龙翔天面色更沉,冷哼一声道,“与你无关!”
谢晴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正色道,“如何与我无关?小棠是我的朋友,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
闻言,龙翔天眼神一寒道,“只是这样吗?谢兄,大家是明白人,又何必遮遮掩掩?今日我就清楚告诉你,小棠本就是我的人,谢兄,你这是要跟我抢人吗?”
谢晴被他前半句话说得一怔,等听到后半句话,脸上也终于带了怒意,“小棠自由之身,如何就是你的人了?可有字据为凭,身契为证?你说这话,又把小棠当什么!”
这两个越说声越大,已将众人的目光又招了过来,众人偷偷看着我们三个,早已忍不住窃窃私语开来。而那两只借着酒意吵得兴起,根本是旁若无人,只剩我一个,在众人瞩目之下,最初的得意渐退,慢慢有些如坐针毡起来。最后心也虚了,胆也怯了,头也不敢抬了,手脚也不知往哪儿放了……看来,这祸水也不是好当的啊……
我这边坐立不安,龙翔天那边脸色更是难看。刚刚谢晴那句噎得他半天没说出话来,一时脸色铁青,死死瞪着谢晴。谢晴面容平和,眼神却不避不让,沉静坚定。
终于,龙翔天的表情慢慢缓和下来,半晌,突然笑道,“龙某多喝了两杯,失态了,让谢兄见笑!”
谢晴随即也是一笑道,“不敢,是小弟失礼了!”
气氛顿时一缓,这一次,连我也不禁松了口气。
要说这些所谓成大事的人就是强,刚刚还剑拔弩张,差点翻脸,转眼又一团和气,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起来,仿佛之前的不快从未发生过一般。
就在两人谈笑之时,谢晴突然话锋一转道,“龙兄,此次咱们能如此顺利地拿到宝藏,小棠之功实不可没。龙兄乃是宽宏之人,小棠年幼无知,纵有冒犯之处,想必龙兄大人大量,也不会放在心上……小孩子,教训一下,吓唬吓唬也就是了,那蛊毒终究不是好物,既然荆萝夫人已来,还是请她及早为小棠除去为好,龙兄以为如何?”
我听了,不禁眨了眨眼,心中暗叹道……强,就是强……龙翔天刚刚主动让步,透露了他对谢晴多有顾忌,不愿闹翻。谢晴看到这点,转眼就得寸进尺,还说得如此坦然。同时紧扣我和龙翔天年龄身份上的差距说话,如果龙翔天不同意,倒像是他以大欺小一般……谢大哥,我崇拜你……
龙翔天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半天没接口,最后,他看了看我,唇角微微一勾道,“好,当然好。”虽然答应了,可是我分明听到了他磨牙的声音。
不管怎样,他答应就好,以他的身份性格,答应的事,应该不会失信……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我立刻送了个最灿烂的笑容给谢晴……犹豫一下,转头也冲龙翔天一笑。已经得了便宜,小小地回报一下,抚慰抚慰他受伤的心灵,才是做人之道不是?
果然,龙翔天看到我的笑容怔了一下,随后脸色似乎缓和了许多,看我的眼神也柔和起来,后半段饭终于平平安安地吃完了。
心情舒畅,回到房中,随即下人就进来给我送洗脚水。我特贴地接了过来,又特和颜悦色地谢了他,谁知那下人却还不走,反而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我觉得有点不对,当即退后两步,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不料,那下人却立刻上前两步,凑到我身边就低声道,“陛下,是我……”声音低润,柔和动人。
我呆了一下,接着是狂喜,一下抓住他的手,低低道,“玄瑛?”
那人冲我微微一笑,瞬间平凡的一张脸竟显出了几分清丽,只听他轻声应道,“正是臣,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我被擒至今已近一月,老实说,对救援工作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只是等机会自救了,没想就在这时竟然找到了组织,真是意外之喜!
因为时间紧急,玄瑛只大概给我讲了讲那边的情况。
从我失踪之后,子玉和玄瑾一方面安排人手暗中寻找我的下落,一方面让李棠扮成我的样子掩人耳目。同时特地放慢了行程,在洛州行宫一呆就是半月,只做被各地献上来的美人迷住,整日闭门享乐的样子。至于朝中送来的急件,都由二哥和子玉商量着处理了,倒也没有大的纰漏。
上次海上行动失败后,玄瑛就命人严密监视各个港口,又动用了所有潜藏的眼线,终于在我们上岸第一天就探知了我的下落。一得到消息,他就急急过来和我联络了。
说到这里,他问道,“陛下,臣看他们两帮人好像要分开,臣想等他们分开后力量薄弱时再动手,这样更稳妥些,陛下觉得如何?”
我点了点头,沉吟一下道,“不急,龙翔天答应了明天给我解蛊,等那之后我们再联络,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危险。”
玄瑛听到龙翔天要给我解蛊,眼中微露诧异,不过却什么也没问。这时我突然想到那天我被龙翔天欺负的样子都让他看到了,不由一阵尴尬。赶紧岔开话题道,“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那天我看你流了很多血啊。”
玄瑛慌忙一礼道,“谢陛下关心,那天不过是皮肉伤,现在已无大碍。”
我点点头,正待说话,就见玄瑛从怀中摸出一物,恭恭敬敬递了过来。我顺手接过,却一个类似护腕的东西,精钢所制,小巧精薄。我不由奇道,“这是什么?”
玄瑛按下旁边一个突起的地方,就见护腕表面骤然弹出几枚短短细细的银针,这时他才道,“针上淬了极烈的麻药,而且药效很快,能让敌人在不知不觉间就失去行动能力。陛下不会武功,若主动攻击很难奏效,不如引敌人自己动手好些,而对付不会武功的人,一般人都会直接去抓手腕,所以我制了这个小东西,以供陛下防身之用。”
我大喜,急忙把东西带上,左看右看,十分满意,顺口问道,“咦,你干嘛用麻药,直接弄成毒药不好吗?”
玄瑛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尴尬的表情,结结巴巴道,“那个,那个,毒药毕竟有伤天和,嗯,所以,所以……”
我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心念一转,便即明白,不由笑道,“你怕我不小心刺到自己对不对?……笑话!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啊?”
我说这话,不过是因为心情好,随口开了个玩笑。谁知玄瑛听了,眸光一变,急急施礼道,“臣不敢,臣不敢!”
我此刻也觉失言,毕竟是君臣,有些玩笑不能随便开,这话的确过分了些……这时我突然想到了那天,迟疑一下,终于道,“对不起,上次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实在是情况紧急,我不得已才说了那些。其实,我心里从未那么想过。”他拼死救我,我却说他是废物,虽然是为保他,也实在过分了些。
玄瑛闻言一怔,呆呆看了我半晌,眼中先是惊讶后是惶恐,其中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飞快地闪过,再开口已有些语无伦次,“陛下,臣不敢当……臣明白,陛下那么说都是为了救我……当时情急之下没想明白,回头细思,自然明白……谢谢陛下,陛下为了救我担了偌大风险,几乎暴露身份,我,臣……”
我摆手一笑道,“那个你不必放在心上……你是我的得力臂膀,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么……”说着这里,突然一停,贼笑一下,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何况,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一百日还没到,朕怎忍心见别人伤了你,对不对?”
看到他瞬间通红的耳朵,我哈哈一笑,终于让他去了。
143反攻(上)
次日一早,龙翔天果然守信地让我过去解蛊。本来谢晴不太放心,说不如请荆萝夫人过来如何,却被龙翔天婉言拒绝了,说是解蛊有些药物和用具是荆萝本门之秘,不好示人。因为他说得有理,而他们和我们也不过一院之隔,所以谢晴也就答应了。
果然,一进到房中,我就吓了一跳。沿桌上一溜排开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器具我就不说了,品种之繁多,用途之莫测,和我在明晖宫中的那种收藏有得一比,单说桌子当中一个盒子里面放的那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虫子,就让我一下看呆了,半晌反应过来,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特别是想到我身体里可能也有这么一只的时候……这一刻,我非常庆幸,昨天龙翔天让步了,大汗……
这回我终于知道,这蛊毒种下去容易,要取出来可真是不易啊。荆萝在我身上整整折腾了一上午,两个人都筋疲力尽,我才终于听到她在我背后略带欣喜地一声长叹,“行了……”
我不禁回头,就见她手掌合拢不知攥着什么,站起了身,见我直往她手上看,她扑哧一笑道,“怎么,想看看?”说着就要张开手。
我一下转过了头,慌忙道,“不必,不必!”开玩笑,以为刚刚我还没被恶心够啊?
荆萝给我解蛊的时候,龙翔天就坐在一旁,闲闲看书,不时抬头瞧一眼我被荆萝折磨的惨状笑一下,这时,终于站起身,递给我一杯茶水,笑着道,“好了,没事了……喝点水歇一歇吧。”
我正渴,自然毫不客气,接过来就一饮而尽,然后把杯子往他手中一塞,就要起身。谁知,一个姿势坐得久了,四肢早已麻掉,一时之间竟没站起来,晃悠一下就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旁边龙翔天看得又是一笑,伸手扶住我,让我平躺在床上,说道,“别急,我帮你活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