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杀人怎能不眨眼

  七月回到房间，猛灌了大口的茶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前几日客栈里，吏部尚书带来了好酒试各路举子学识的深浅，只有五个人能分一杯。李策，司马元青便是其中之一。
  李策，他就是状元的命，找到目标就得动手，只怕杀了他，自己未必就能如愿。
  自己真能下得了手吗？对这样无辜的人！七月心里还在胡思乱想，直到云姨为他缓缓披上披风才惊觉后面有人。
  “是谁？”
  七月吞了吞口水“李策！”
  “是他？——月儿！此人不死，你便得再等三年，就算你娘可以等，你呢？三年又三年，你有多少个三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妨忍伤害他人，可是今日他不死，你永远没有机会进三甲。”
  七月苦笑道：“云姨！你难道就不相信我的本事吗？我亦从小寒窗苦读，自认还是有八分把握的！”
  “我知你心地善良，但如果今日你杀了他，就有十分的机会不是吗？所以你必须杀了他！”
  “杀了他还有别人！”七月争辩道。
  “那就一一除去。”
  “万一我们错了呢？到时就没有回头路了。”七月口里透着无奈和苍凉。
  “鬼姬的女儿是不会错的。如果你不想动手就让我来，我这把老骨头要杀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云姨话里不容一点点的质疑。
  七月叹了口气“不——我去——但明天动手吧，今天我累了。”七月十分不愿，但该来的还是要来，怎么躲也是躲不过去的。
  屋外一点光亮都没有，乌云层层地盖住皎洁的月光，迅速将大地上的一切隐入黑暗之中。七月摒着呼吸向屋内走去，平稳的声息就在耳边传来。舍弃了所有的顾虑，提起剑便往床上刺去。床上的人却迅速的往外翻去，那黑影身上亮光一闪，七月毫无防备避闪不及，手臂一阵刺痛，温热的血顺着手腕滴落满地，那人又提起剑刺了过来。手劲之大，震得七月虎口发麻。血似乎流得更快。七月心知今天是没有机会了，伺机破窗而出。外头却不知怎地乱哄哄的一片，到处都是官兵。
  不到半盏茶又突然撤走了，弄得人心里糊里糊涂的。但七月手臂血流如注还是赶紧遁回房间。
  此时客栈灯火通明，显然不少人都被吵醒了围坐在前厅打探情况。七月打点好一切，找了个位置静观其变。闹了一阵，众人见实在没什么爆炸性的消息，走得一干二净。唯有七月仍在慢慢地独酌，心不在焉等了一阵子，李策，司马元青果然不请自来。
  “佟兄这么晚还独自一人饮酒，不怕招来刺客吗？”司马元青眼睛盯着七月，不放过可能流露出来的破绽。李策也看着七月，眼里尽是恐惧和疑惑。
  “司马兄说笑了，太平盛世哪来的刺客。”
  司马元青闷哼了一声抱怨道：“偏偏刚才就有那不长眼的刺客差点要了我们兄弟的命。”
  七月正色道：“此话当真？难道你们得罪了别人？”
  司马元青笑了笑，拿起杯子倒了一大杯，忽然塌身上前贼贼地说：“谁知道呢！我们兄弟可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七月点点头，不可置否。元青见他没反应，也不在意端起酒杯和气地说道：“前日是元青无礼，请兄台见谅了。今个就请佟兄喝了这杯水酒原谅元青吧！”
  七月哪不知他打的主意。脑海里早转过好几个拒绝的话，却知拒绝的话以后此人就会更加难缠。咬牙伸出双手接过元青手里的杯子，小心的防备着他们二人。不料李策拿过元青手上的杯子，压在桌上，徐徐地说道：“我们三人萍水相逢，到也合拍，有什么事谈得上原谅不原谅的！酒已经凉了，改日再喝吧！佟兄，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七月疑惑地看向李策。见他一脸的倘荡，点头称是转身便走。司马元青满脸不可置信，抬腿想追上七月的手臂一探究竟，却被李策一把抓住，等七月走远，元青恕道：“大哥！为何拦住我，万一是他，今日放虎归山，以后必成大患。”
  “如果他是巫雨亲王的人，你今天这么做就打草惊蛇了。”李策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惦记着刚才佟七与擦身而过时身上淡淡的草药味混着另一种说不出的香味。
  “不管怎样，以后让俊生跟着你，我也会尽量陪在你的左右，看谁还动得了你。若是我今晚回去，现在只能看到你的冰冷的尸体。”元青一脸的愤然，清秀的脸显得狰狞无比。
  “那些官兵是皇上派来的？”李策赶紧转移话题。
  “是那个臭婆娘派来的。”元青忍不住尖叫起来。“我躲到哪她就把哪个地方围起来，你说这的臭婆娘是不是想把我给逼疯了。”
  “元青！不许胡说！公主是金枝玉叶，此话若是传了出去，皇上定要左右为难。更何况公主对你又是一往情深，你怎可如此无理？”李策叱喝到。
  “一往情深？从小她对我不是打就是骂，还经常想毁掉我的脸。长大后一会冷一会热。天知道她在想什么！”说起这如意公主的，元青可以控诉个三天三夜。李策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对小冤家！小时候，元青每次进宫回府总是新伤加旧伤鼻青脸肿的回来，瓷娃娃的俊脸总是哭得梨花带雨。谁让他长得比公主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