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厂里那些事。
刘姐焦急地点着新到貂皮的数目,左一遍右一遍,点个没完。
我刚准备上前帮忙,却被徐总叫住。
“小帅,别去。”
“怎么呢?”我不解地问。
“这状况可能是丢货了,你跟着去数,会摊责任的。”徐总面无表情。
我半晌无言,索性继续跟徐总鬼扯。
“徐总,这一张皮多少钱啊?”好歹也算内部人员了,应该了解点内部资料。
“劣质的五六百,优质的八九百,进口的一千。”
“这一张就要一千啊?”我扯过一张黑色的皮上下打量,目光停留在貂皮的头部。
“是啊,进了原料还要加工。那些客户订单总是催的很紧。”
“那物流呢?由谁来做?”
“进原料的时候交给物流公司,出货的时候交给订货商自己来拉,咱们不管。”
“原来如此...”我习惯性地用手抵着下巴:“对了徐总。”
“怎么?”
“听说厂里前两天厂子里出了点事?”
“是啊,那个副厂长,”徐总一指远处我未见过的面孔:“他和小雨俩人上班时间打胎去了。”
这徐总可真够老实的,我心里暗笑,满脸装傻的表情。
其实这厂子的管理确实存在问题。员工监狱一般长期盯在厂子里,别说逛街,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员工多数可都是三四十岁的精壮成年人,这未免也太无视人类的正常性需求了。想到这我突然明白老板并非责其乱搞男女关系,而是怒其擅离职守。所谓千里从商只为钱,老板最关心的还是订单处理的问题吧。
眼见仓库外我帮不上忙,便进屋去帮忙小雨将未经处理却已经分好类的貂皮穿串。
“雨姐,门口那只狼狗好凶哦。”
“还好吧,我们在这呆了五六个月它还冲我们叫呢。”
“难怪昨天晚上它咬我呢。”我按按尚在发肿的眉心。
“啊?你被咬了?咬哪了?咬没咬坏?”小雨停下来凝神端详了我一番。
“好在没有咬坏啊...”我一脸倒霉相的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由于对自身正气场的高度自信,我觉得自己可以感化世间一切狗类生灵。因为从前被别人称作咬人恶犬的狗类遇见我都变得温顺了,所以我这次决定尝试性感化一下这只逢我必吠的狂犬。不然每次上厕所都会被它吓一跳,实在是对心脏不好。于是我采取了行动,具体方针是糖衣炮弹。这天我买了大根火腿肠,走到狗狗身边去喂。眼见它吃的起劲,用餐完毕也没有对我发动进攻,我也放松警惕自来熟的想摸摸它的头,然而它却避开了。
它安静了片刻,突然一记“猛狗出闸”直击我面部!我“啊”地大叫一声落荒而逃,确定四周没有目击者才松了口气,没有丢太大的人...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不对,看东西怎么变模糊了?
我的眼镜呢??
无奈走进大门口的收发室,一大叔正卧倒在农家炕上欣赏着十英寸超大黑白屏非液晶不挂墙电视。
“那个...大哥,我被狗咬了。”我可怜巴巴的样子。
“啊?咬哪了?咬没咬坏?”大叔卧躺炕中惊坐起。
“没咬坏。”
“没咬坏就行,你走吧。”
“不是,大哥,我眼镜被它叼去了...”
几经辗转我的眼镜终于回来了。从此以后,这狗见了我吠得更凶了,我的心脏也在承受着较之从前更甚的压力。
“哈哈哈,那你怎么不跟它打一架?”小雨听了我绘声绘色的说书被逗的笑颜逐开。
“这可不能随便打啊,万一打了,以后我在咱们厂工里的形象就会变成这样:‘你听说过秦小帅么?’‘没有,他怎么?’‘他来第一天就跟狗打起来了!’”小雨被我的场景模拟深深打动,笑的直捶桌子。
连说带忙,不觉间又是大锅饭的时间,我仿佛听到了若干米外食堂四菜一汤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