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又见王天。
一个人走在凌晨的夜里,赶火车终于回到家之类的细节我根本不记得了。
有时候人不能做太多景色描写,那样大家看着都累。偶尔写两句能创造点意境,写多了看着就烦了。
那个时候也曾经踌躇满志地走出这个家门,然而似乎绕了一圈又再度回到了原点。
回到原点了,而我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活在痛苦中的人了。
金钱,美色,功名,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再绑住我。
人到哪里,心就生在哪里。人走,心也跟着走。
抛开过去抛开现在抛开未来抛开一切的一切,做一个最初的自己...
“傻x秦你是不知道今天那个傻x究竟有多傻x啊!”王天一口气讲了三个傻x,分别作了主语、宾语和定语。
“究竟怎么回事儿啊?”我微笑放松地卧在一旁听他讲着熟悉的东北话,不觉间自己却撇出了京腔。
“我跟咱哥去长生(地名)了,认识了一个大哥姓翟,是龙林的社会老大!老有钱了,奔驰路虎的车队。”他有点语无伦次。
“去长生干什么?”那个城市,听说很漂亮。
“平事儿啊,长生那边有个小子跟翟哥抢生意,还放狠话要动翟哥。”我一听就明白了,帮派利益冲突加愣头小子办事冲动。
“能在龙林那种富人聚集的地方做社会大哥,遇见这种挑衅是必须要揍他了。”我这样分析。所谓社会,就是黑社会。
“是啊,我们二十辆奔驰开到那,他敢得瑟一下就废了,一个饭店围了百号人。”
“后来呢?”
“那小子认怂了呗,说了几句软话,又请来的人吃了饭,事儿就算平了。”
这种时候是个人就得认怂,不认怂就是等死。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不认怂的是个好汉。这小子敢跟社会大哥叫板,料来是个富二代,只不过办事欠妥有待成长罢了。
“那交警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们从长生开车回茉莉江的时候,是分批走的,我跟咱哥开了个破面包在前面,翟哥他们奔驰路虎在后面。”
“结果那协警看你们车破,找你们麻烦了?”
“可不咋的,非跟我们要行车手续。”这个其实也正常。
“他要你就给他呗?”
“手续都在后面的车上呢,我们就跟他商量等一会,结果这小子非说要把车拖走,我x他妈的!”
“新来的协警这是自找麻烦啊。”
“是啊!之后翟哥的车队到了,指着那小子一顿臭骂,还给交通局局长打了电话,这小子是要挨收拾。”
东北进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阶段。成人的世界就是官匪勾结,大家都习惯了,不勾结才不习惯。
年轻人的才华无处施展,有才能的都往大城市跑,北京上海广州深圳...
本地留下的年轻人,不能说没有人才,但整体说来,水平较差。因此,我们总能遇到这样的愣头青。
我以后会不会也要给社会大哥递烟?
刚想到这我就发觉自己太多余了,明明连递烟的资格都没有嘛,哈哈哈...
跟王天正如火如荼聊的开心,我手机响了。
“喂,小如?嗯...我在这边还好...北京还很暖和呢...”
而从我眼睛的余光,可以看到王天那种强烈的不屑...
不觉间,又进入了朋友和情人不可兼得的状况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