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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凤舞仍然跪在地上,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废物?”风羽冷哼一声,骤然发难,长剑如电,划出一道优美的银弧,直取凤舞的首级————本以为就此可以激得他与自己决斗,却不料凤舞依旧维持跪在地上的姿势,只是举起手抓住了长剑,阻住了长剑的去势。
风羽心一横,再不留情,长剑不退反进向前送入,锋利无比的神兵瞬间穿透了凤舞的右肩,再次留下剑伤。
长剑深入肩骨之下,只消往上一挑,就能削断肩骨而出,向下则可以将他斜劈成两半,风羽略微压了一下,那剑就下移一分,切肤之声清晰可辨。但是就算是这样的伤势,凤舞的表情连变都不曾变,甚至目光中有一丝冰冷的嘲讽。
“你是吃定我不会杀你么?”风羽已经无法衡量自己心中的爱和恨,最终还是抽出了剑,他眉头紧锁道:“凤舞,你很有心计,也许一开始我和琅羽就被你骗了,你让我觉得害怕,说不定我现在杀了你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 ……”
“但是你下不了手。”凤舞依旧保持着低头谢罪的姿势道,“因为你一开始就不过是怜悯我,将弱小的我当做满足你那所谓自尊心的填充物,你的所谓善良和准则不允许你杀了我,那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让我继续活下去吧,让我继续用我的方式活下去——你认为我犯贱也好,软弱也好,什么都好,但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就这样按照我自己的意思生活下去,如果你也不能原谅我,非要我死的话,那我就算杀了你,也要争取继续走我自己的路。”虽然跪在地上,凤舞的话却越来越冷酷,在他心里,他曾经有过的仅有的所谓亲情的纽带也在一条条的崩断,既然如此他也不会留恋这个叫做“风羽”的关系。
“你真是铁了心要和那个逆贼在一起逆天妄为!”风羽终于背过身去,“我和你的情分,早就随着琅羽的离去而中断了。凤舞,下次见面的时候也许就是你死我活!”
“如果不是为了琅羽的复活,你会来苦苦相逼我么?尚羲给我的东西,你们谁都不屑给我——————以前口口声声说关心我,现在还不是割肉剔骨,刀剑相向?如果换做霖皇子,你会下得了手么?我只要装作顺从的样子,你就会像施舍狗一样施舍一些善心给我吧!”凤舞道。
“所以我说你真的令人觉得毛骨悚然,凤舞,今天我总算明白了,你比任何人都要心机深沉。那么久以前,你就装样子骗取我们的同情。”风羽隐忍着怒火————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即使已经做出了祈求的姿态,却仍然越发残酷和无情。
“心机?哼,我只庇护着凤族罢了。除此之外怎样都无所谓。”凤舞终于站了起来,目送风羽再次消失在风暴中。猜得不错的话,风羽也是凤雪安排前来阻挠他们的,说不定一切都已经被网络在巨大的阴谋中了。
第 40 章
风羽虽然离开了,但是龙卷风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越来越猛,整个小船也在风暴的中心剧烈地摇晃起来。凤舞在颠簸的甲板上艰难爬行,终于抓住了船舱的门沿,叫道:“尚羲!!让我进去!!!”
而此刻,尚羲却一直在船舱里和清竹对峙————就在凤舞和风羽僵持不下的时候,清竹也终于和他摊牌。
“清竹!这一切你都参与了对不对?为什么把我们引到这里来!!你有什么目的!!”尚羲架住清竹的长刀,与突然翻脸的清竹刀剑相向,两人在船舱里就这样争斗起来。
“哼,我的目的?目的就是为了墨逸罢了。”清竹格开尚羲的宝剑,嘿嘿一笑,似乎不愿在做过多的解释。
“为了墨逸!?为什么?”尚羲自然不愿放过他,冰剑直取他的要害,要逼出清竹的真相来。
清竹功力不俗,尚羲灌注七分力道的一剑仍然被他挡了下来,尽管虎口流血,他还是不愿丝毫地退让,那份固执倒是和尚羲如出一辙。
“既然和你们一起出来,我早就做好了和你们同归于尽的打算!”清竹目露凶光,浑身的妖气开始散逸出来,青光之中,他的相貌渐渐改变,露出了头上的角和尖利的牙齿——这正是他身为魔族的魔化之态。
“混账小子!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尚羲冰剑上的力道骤然增加,将清竹抵在了门板上。清竹冷笑:“你和我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说过了,我是为了墨逸才这么做。”
“满口胡言!!难道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救墨逸吗!”尚羲被他惹怒了。
“呵呵呵呵……你懂什么?傻瓜,墨逸他根本就希望你去送死罢了!”清竹嘲讽地笑了起来,“你根本没有真正关心过他,自然也不可能了解他!只有我最懂他!!去死吧!尚羲!!”他突然卸力,竟然命门大开,舍弃了所有的防守直取尚羲的心口————尚羲本来无意杀他,不料他竟然突然出此绝命之招,果真是一副拼了命要同归于尽——他不敢大意,连忙侧身避过,不料清竹只不过是是虚晃一招,他一击不成,身后突然张开蝙蝠一样的黑色翅膀,身形也骤然变大,竟然瞬间撞破船舱顶部飞了出去,刹那就没了踪影。
此时船身开始剧烈地摇晃,尚羲这才回过神来,听见门口隐约传来凤舞的呼唤,于是他收起冰剑,来到门口将门打开,一把将凤舞拉了进来。
此时因为巨大龙卷风的威力,整个船只都竖了起来,尚羲和凤舞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抓住窗沿使得自己不至于从翻个的地板上掉下去,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了,随着龙卷卷起的巨大海浪漩涡,画舫就这样被卷入了深深的海底。
当画舫终于消失在海底,海面上又恢复了风平浪静,半空中悬浮着二人——一个是风羽,另一个则是已经化为魔人的清竹。清竹用野兽般的眼睛看着风羽道:“为什么你没有杀了凤舞?你也手软了吗?”
风羽冷冷道:“那也无所谓了,被压入海底,他们断然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好吧,这样一来就可以交差了。”清竹说罢张开翅膀,扬翅而去,而风羽则在海面上静默了很久。此时一道鲜红色的身影在他身旁渐渐清晰——凤戟戟灵化身成了妖媚女子,红唇微扬,似乎颇为赞许道:“风羽,你做得很好,你比凤雪更适合做下一任的王,我很期望你做我的新主人哦!”
“凤族的皇者本来就是一场悲剧,这场悲剧不必要继续下去了。”风羽冷然拒绝了戟灵的诱惑,转身化作一阵长风而离去。戟灵冷哼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说罢她又看向脚下的深蓝色海洋,挑衅地笑道:“凤舞啊凤舞,我的好主人,你是否能逃过这一劫,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本事哪?不然我只好吃掉你的灵了!”
“凤舞!凤舞!”
“快醒醒,肥鸟!”
“肥鸟,快醒醒,我抓住蛇了,烤给你吃!你再不醒,我就全吃光了!”
…… …… ……
经过了一阵阵的呼唤之后,凤舞终于渐渐睁开了眼睛,迷糊之中,觉得周围并没有像他想象中被水包围。于是他含糊不清地问:“我们……上岸了吗?”
“我们没有上岸,你忘了吗?我们被一个大浪打到海底了!!”尚羲说起来就有些咬牙切齿,他虽然有预感清竹参与了阴谋,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竟然将他们置于这样狼狈的境地。唯一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落入深邃的海沟,被海水吞没,反而被压倒了海底无比深的一个神秘之地,这里的海水都被分开,被神奇的力量顶在了上面,而海水下面的无水区域则是一片亘古残破的神殿,灰色的巨大圆柱有的断裂在地,横陈在四周,周围寂静得吓人,这里究竟是哪里?
凤舞就被安置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空地上,他被尚羲扶起来,背靠着一截断掉的柱子坐着,两侧肩上的伤口已经被尚羲用灵力封住,不再流血。他转动脖子看了看四周,只见海水在高高的头顶上,足足有千丈,遥如天高,那些海水看起来是铅灰色的,周围的空气里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他们的身后则是黑森森林立的擎天巨柱,越往里面越是深邃,似乎是某个神殿的样子。
“尚羲,难道这里就是……海灵珠所在的位置么?难道我们歪打正着了?”凤舞问道。
“不,看起来他们是故意选择把我们丢在这里的。他们费力布了那么大的局,绝对不会仅仅是让我们坠海那么简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们怎么可能会淹死呢?他们故意设下一个又一个连环套,就是为了将我们引到这里,这里很凶险啊,凤舞,我试了很多次,都无法突破这个神殿的结界,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尚羲阴郁道,“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墨逸竟然合伙和那帮人一起来设计我,真是人心难料!!”
“也就是说,这次参与布局陷害我们的,除了凤族的一堆人之外,还有你最信任的墨逸,以及清竹。”凤舞自嘲地笑了一下,“恐怕还要加上凤戟戟灵,我们真是众矢之的。”
“等我出去了,绝对不会饶过这些逆贼!”尚羲越想越觉得窝火起来。说罢狠狠地将脚边的碎石踢开。
“啊!我竟然没死!!太幸运了!!”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凤舞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圆溜溜的透明晶石从尚羲的衣袖里蹦了出来,落在地上化作了小奴隶玻璃,此刻正为自己的幸存感动得鼻涕眼泪一把抓,他一边哭一边爬到凤舞的身边,露出大大的笑容道:“主人~~~!让我给你捶腿好吗?”
“哼。”凤舞= =
“说不定这家伙有点用处。“尚羲摸了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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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错。“凤舞躺在尚羲外袍上,由可怜小奴隶拉着凤舞,在神殿的幽深大走廊上往前拖行,而他则作为一个伤者,心安理得地被人拉着往前拖,甚至试着找了好几个舒服的姿势。
尚羲则在前面引路,外面空间反而不如神殿里面宽敞,看来这个封闭的结界就是以这个神殿为中心,越往里面走,越是有一种密封室内的感觉,深入一个时辰之后,再看来路,只剩下长长走廊尽头的一点光点昭示那就是外面的入口,而前面则仍是无尽的黑暗长廊,照明的不过是凤舞用法力造出的一点磷火————在这个神殿里,连他们的法力都被抑制了九成,真是不可思议。
小玻璃拖着凤舞,但是他自己却害怕起来,一边拖一边发抖,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柱林,连方向都分不清,他好害怕自己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
他们歇歇停停,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小玻璃都走不动了,尚羲粗略估算了一下,他们走了足足有数百里的路程,终于在前面看到了一处夜光珠的光亮,尚羲感到有些惊喜,他跑过去查看,原来前面是一道厚重高大的石门,门上和两侧都雕满了神秘图案浮雕,那些夜明珠就是镶嵌在两侧的鱼形浮雕上,看那些古老的工艺,应该也是太古时代留下来的吧。
“尚羲,这里是什么地方?”凤舞感到有一丝丝寒冷,这种寒冷是从心底发出的,他有很不好的预感。
“我不知道,任何典籍里面都没有记载这个神殿,难道这就是西海海神族的遗址?”尚羲托着自己的下巴,苦苦思索却不得解。
“尚羲,我有一个不好的想法,还记得你给我说过的那个事情么?莫非这里就是白神四分之一所埋葬的地方?”凤舞吞了一口口水,莫名的,一提到白神,就会让人感到心头压着一块石头一样沉重而窒息。
“但愿不会是那样!”尚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