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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吵醒的画像们不悦的从迷迷糊糊里睁开眼睛,看着大半夜还不睡的三个孩子,有几幅互相讽刺道:
  “格兰芬多的,怎么不一头撞到费尔奇身上去!”
  但是吵杂远远没有结束,具笨重的盔甲骑士石像缓慢移开,那暗哑嘶磨的的声音使剩下的画像们也全部惊醒了,这些个年纪大的巫师们纷纷揉着眼睛抱怨:
  “谁啊,三更半夜的!”
  “咦,这里怎么有条密道?”
  “我被挂在这里三百年都没见过~”
  抱怨与好奇的目光在接触到密道里出来的人后嘎然而止。
  这些在死后或者生前就享有威望名声的老巫师们没有形象的一起张大嘴,瞪得差点就往地板上找眼珠子了。
  “有这个地图,谁会怕遇见费尔奇啊?”
  罗恩嗤之以鼻的重新低头看羊皮纸,其实是想确定斯内普的名字是不是还在校长办公室里。
  “福吉一定是知道了小天狼星出现在——咦?斯莱特林的名字出现在我们左边的走廊里!”
  “赫敏?你很激动?”
  “你们都见过了,我还没有……梅林!!”
  本来一路跌跌撞撞过来的格兰芬多三人组正一边看地图一边找着路,他们怕的名字其实不少,费尔奇、斯内普,小天狼星,甚至加上卢平或者费尔奇那只猫,也轮不到萨拉查斯莱特林这个名字的。毕竟那只是一幅画,惊讶扭曲完了,那也还是一幅画。所以这三个人没有放慢速度,直接转过了弯,于是他们手里的魔杖发出的微弱光芒立刻被更明亮的白光盖了过去,一个拿着魔杖的人站在那里。
  赫敏说了一半的话转为一声尖叫。
  “不——”
  罗恩叫得比她更凄厉,因为他一直盯着羊皮纸。
  除了他们三个的名字,这条走廊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漂浮在那里。
  罗恩艰难的抬头望望魔杖的光辉后无法看清模样的人,再看看地图,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干涩的说:
  “哈利,活点地图坏了。”
  “咝嘶沙斯——”
  三个孩子同时一凛,彻骨的寒意油然而起,而赫敏的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一条漆黑泛着暗淡魔法威压的浅蓝色庞然大物从迷道里滑出来,巨大的头颅往前面伸了伸,眼睛是闭着的,再次张开恐怖的嘴,蓝色的蛇信被吐出来嘶嘶作声:
  [哈利波特?]
  听明白的哈利僵得险些摔在地板上,他紧紧抓住罗恩与赫敏,一步步往外移:
  “蛇怪!”
  他用最小的声音提醒自己的朋友。
  罗恩一声惨叫,三个人几乎是同一时刻转身就跑。
  [不要动,要不然我就睁开眼睛了,波特,你们跑不过我的。]
  蛇怪庞大的身躯轻巧的一滑,距离它足足七米的三个人全部被它这一尾巴扫了回来,滑倒在地,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罗恩他们是听不懂蛇语惊慌失措,而哈利正是因为听得懂而恐惧万分。
  [主人,他戳瞎了伊里斯的眼睛。]
  蛇怪非常有效的盘起身体,三个孩子周围全是腥气与冰冷的鳞片,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缩在一起,握住魔杖的手一个劲的颤抖。
  [还在我脑门上刺了一剑,哇哇哇哇……好痛……]
  蛇怪这是在,装哭?
  哈利抖得更厉害了,这回却是忍笑忍的,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虽然伊里斯要吃他不对,但是——他要杀伊里斯的啊!主人,你把他给我玩好不好?]
  魔杖上的光灭了,骤然陷入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不过可以清晰的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
  [主人,我错了,你等等我啊。]
  冰冷滑腻的身躯迅速从他们身边滑过,转眼也去的远了。
  黑暗里就只能听得见惊魂未定的喘气声。
  好半晌,哈利才从地上爬起来,举起魔杖,一个荧光闪烁的咒语过后,彼此才发现各自的脸色都惨白到微微发青,罗恩手脚发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地上捡起魔杖。
  “萨拉查斯莱特林?”
  羊皮纸上的名字正顺着这条走廊一路往地窖而去。
  “我……我听见蛇怪……蛇怪叫他主人……”
  哈利摇摇欲坠,他想起不久前校长办公室里那个只会说蛇语,名字叫伊里斯的小姑娘,于是一时连站得站不稳了。
  “哈利。”罗恩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我们……我们看见鬼魂了吗?”
  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画像啊梅林!!
  “如果你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整个魔法部都难以相信封闭了将近十年的格里莫广场12号的飞路网仅仅只是出了故障!”
  康奈利·福吉是个外表肥胖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件细条纹斗篷,一边在校长办公室里大步走动,一边不停的旋转着手上的灰绿色的圆顶礼帽。
  “康奈利我只是想提醒你,现在是半夜,不可能整个魔法部都知道这件事。”
  邓不利多手里拿着饼干,一边说一边啃。
  福吉被顶得一噎,很快又怒声道:
  “霍格沃兹里全是学生,而小天狼星要是再闯了进来……”
  “西里斯布莱克在上学的时候就被剥夺了家族继承权,他不可能进入格里莫广场12号并从那里进入霍格沃兹,我想关于这点,魔法部家族血缘继承管理处比我清楚,不是吗?”
  福吉再次卡住,这回他表情都扭曲了:
  “邓不利多,我们必要要谈的是格里莫广场12号的飞路网被不正常启动,很有可能给食死徒造成有利空隙……”
  “邓不利多教授!”
  校长办公室的门在今天晚上第三次被猛地推开(哈利很好运的发现上次麦格教授告诉的口令依然有效)。
  “我们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孩子?”
  福吉先是厌烦的皱眉,忽然看见了哈利,立刻堆出一副笑容来:
  “不要怕,是不是看见了,逃犯?”
  他这种诱话的方式使本来就很不满的斯内普冷哼了一声。
  罗恩赫敏顿时把头一低,一声也不吭。
  “我们看见了……”哈利望望笑眯眯的邓不利多,又看看魔药教授,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梅林啊,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意思隐晦又让校长清楚的表达出来呢?
  福吉瞪着哈利,邓不利多却微微眯眼。
  看见了什么这样惶恐?小天狼星?还是斯莱特林公爵?哈利不可能认得出斯莱特林……那么是小天狼星,在审判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肯说,但是刚才那只黑狗分明就是西里斯布莱克的阿尼玛格斯,十几年前他们四人在霍格沃兹里所做的一切,做为校长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既然卢平肯帮助他,就已经说明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邓不利多保持着笑眯眯的姿态,对斯内普说:
  “已经晚了,西弗勒斯,我记得你明天早上还有课。”
  魔药教授在经过格兰芬多三人组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下,三个小狮子顿时战栗着缩得更矮,斯内普黑袍翻卷离开校长办公室一路往地窖去了。
  几乎是没下几层楼他就明白邓不利多急着要他离开的暗示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该死。”
  四楼一条走廊里应该在睡觉的巫师画像们都保持着惊骇欲绝的表情,一路到地窖,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上雕像——视线诡异的美杜沙双手捂脸不断惊颤,似乎被什么吓惨了,连斯内普回来都没发现。
  暖
  淡淡的,清甜的香气,醒魂水细腻柔滑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
  那是霍格沃兹还没有被建立的时候,禁林那边一处泉水里的鱼烤出来的味道,四个人坐在火堆边,他轻轻撕下烤鱼上的一块放进嘴里,没有盐,清甜细腻。
  不,这个味道其实更让他想起二十八岁之后的那个清晨,他从沉寂的黑暗里意识被逐渐明亮的晨光复苏,那风是暖的,草木的气息与黑湖的湿气就这样被风卷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初升的朝阳瑰丽的光辉洒满了他全身,他几乎三十年都没有看到阳光了。
  原来,这才是他最想回忆的,最温暖的味道。
  霍格沃兹的天文观星台很高,能够清晰的看见夏日夜里所有的恒星,事实上他们四个人谁也没有预言的天赋,更不懂得这些星星移动的意思。但是显然,最值得珍惜的往往就是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所以他才会在那里醒来,因为萨拉查连着好几天晚上都待在那里,他们两个人,一个三十年没见过阳光,一个从出生起就没见过星光。
  修长白皙的手指用最准确,最精妙的动作,从架子上取下好几样魔药的粉末,搅拌,一点一点将火焰熄灭,透明而泛着粉蓝色的液体慢慢流进了瓶子,醒魂水是难得的强力药剂,同时也是无解的毒药。
  任何事情都是这样,往往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有多么重要。
  他们总是害怕失去而认真计算着每一件事,却发现越是费尽心计失去的反而越多,米娅是这样,三个好友是这样,海莲娜是这样,就连他们自己,都无可避免的陷入了这个结局。
  瓶子在指尖轻轻晃荡,泛着粉蓝色的透明液体在壁炉的火光下流溢着一种妖异的光芒。
  冰冷、魅惑。
  [伊里斯,在这里等着。]
  蛇怪已经恢复了小姑娘的模样,看见主人有些走神的样子,就悄悄从裙子底下拿出一块先前收起来的糖霜饼干,为了没有声音发出,她小心的用舌尖舔,一点一点等饼干软化,小心翼翼的剥下来在嘴里无声的咀嚼。
  [dionys]
  挂在桌子背后的风景画向里面缓慢打开了一道门。
  灰尘,破败完全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桌子、衣柜、床……好象那精心布置的房间前一秒还在眼前,他们一向喜欢舒适的地方,虽然不拒绝那所谓的冒险,但总是想办法让自己生活里的一切随心所欲,这固然与萨拉查出身贵族有关,至于他,无论谁一觉醒来发生自己穿到了中世纪,都会有不满的情绪吧,那个时代连床都硬得可以。
  所幸他们是巫师,还是斯莱特林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财富与魔法可以轻易给予他们舒适的环境,最高级驼绒地毯,罕见的魔法生物羽翼编成的垫子,加持魔文在布料加入抽丝金线的长袍,北冰洋魔法蜥蜴鳞片做成的杯子,斯芬克斯的羽毛点缀的帘子,魔药浇灌长大的白杨木做成的四柱床。
  一睁眼,这些都已经消融殆尽,有限没有变为尘埃的也早已零散断落,或是失去所有光辉沉寂在灰尘里。
  尽管在伊里斯的记忆里已经见过一次,但是亲眼看见曾经属于自己的寝室这样在灰烬里被遗忘了整整千年,手指还是不由自主的收紧。
  他没有感觉,不代表时间没有在他沉睡里流逝。
  那件墨绿的用美洲有毒荆棘龙的皮做成的长袍还是光泽如新,虽然上缀的宝石大半已经脱落了,但是隐约的轨迹还是能清晰的分辨原来的位置是一个简单的魔法阵,不是防御,也不是什么高深的黑魔法,只不过是最简单的宁神咒小符号。
  躺在床上的人维持着他生命最后一颗的表情与难以掩饰的情绪。
  凌查的手没有颤抖,在触碰到僵硬如石的冰冷时,忽然一震。
  指尖停顿在黑发散乱下的眉眼间,几道隐约的皱纹延伸在那里。
  不算这千年,他离开萨拉查也很久了。
  制作魂器前,因为难以控制各自出现的时间而更小心谨慎,镜子里的他们一直苍白憔悴,但是他们总会记得喝下各种魔药来掩饰。
  什么时候,萨拉查的眼角间,会有了这些隐约的皱纹?
  拧开瓶口,醒魂水充满迷惑的气息再度流泻出来,凑到那僵硬的唇边,泛着粉蓝色的透明液体慢慢滴下,变化却比曼德拉草熬制的解除石化的药剂更为迅速。
  “啪。”
  僵直悬空的手腕直接摔在了床上。
  从喉间的肌肤到手臂,无数根血管全部凸鼓出来又瞬息平伏,一声轻微痛苦的嘶哑喘息从喉间低低响起,虚弱的忍耐着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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