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从未告诉任何人,但是天知道,我有多想念alawn。愚昧无知的我将全部希望寄托在alawn的表哥leo身上,把他当作跳板,做他情人做他二奶,只为能在见到alawn。但是天不随人愿。
后来我才明白,以前不需要任何跳板我就能随心所欲的看到他,是因为他愿意在我身边;而我无论与他身边的人走得多近也再见不到他,是因为他不愿意出现。
时隔四年,当我终于认清并承认这个现实后,当我抛弃了跳板,并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alawn的时候,他却又出现在我面前。我不得不感慨老天不会让一个人的生命太平坦,总会时不时的冲那人打打喷嚏发发脾气,加点风霜再加点骤雨。
再见到alawn的场合简单得很俗套,在高中同学会上。
当高中的班长通知我要开同学会时我是淡心无常的,目的地在山顶一个渡假村,为了找回点学生时代的对生活的激情,大家决定步行爬山至山顶,过一夜,然后返回。
我知道alawn肯定不会去,因为小学和初中的同学会alawn都以拙劣的理由缺席了。我以前就只和alawn关系好,他不去,我肯定是索然无味的。但是安良想去,因为我们班里男生很多都是他打架打出友谊的哥们,班长说很欢迎一班的安良。安良会去,我这才提起一点兴趣。
一路上有点塞车,我和安良赶到山下集合地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在了。
安良在高中时名气还是蛮大的,他自有他的强大气场,所以尽管都是别班的,当安良依在他那辆红色的宝马上对大家打招呼时,大家对他都不陌生也不排斥。无须自我介绍他就能在谈笑间愉快的融入,相反我倒比较矜持了。
我一眼认出季茹来,她变化很大,穿着打扮很是前卫。见我来了,她热切的过来拉我的手,我也很高兴,我问当明星感觉如何,她爽朗的拍我的肩说别讽刺我了。然后我们一起大笑,笑得尽兴而肆无忌惮。
因为我们曾经一起成长过,一起感受了青春的明媚与湿润过,那种亲热之感,是无论多少年不见,无论相间地在何处,都不会为之改变的。
这时一个熟悉到足以刺痛我耳朵的声音响起:“这算不算带家属啊?”正是alawn。
他本是坐在人群后的台阶上,所以我刚才没看见,此刻他突然从天而降,惊喜间我竟有束手无策的惶恐。那么多年过去了,从等待,到失望,再到绝望,到准备淡忘,我以为我已经心如止水,如死水,如结了冰的死水,起不了丝毫褶皱。我以为我已经能做到淡定如竹,坚定如松,但是alawn来了,在alawn面前我只是颗小草,甚至不需要风吹,我便自行摇摆不止。
四年不见,他又长高些许,变得魁梧结实了,也不似少年时候那么黑。依然炯炯的眼睛,散发着成年男人才有的睿智的光。泥巴色皮夹克和牛仔裤使他随意间又添了几份成熟的沧桑。依然是短发,只是已经将以前的亚麻色染成沉稳的黑,也没戴以前寸步不离的鸭舌帽了。他深邃的眼睛不再如儿时那般闪烁着简单的快乐,举首抬足间也没了年少时的莽撞,完全显现出成年男子的果敢与城府。他也学会了抽烟,姿势熟练的用两跟手指夹着一支吸到一半的香烟。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嘴,唇厚实而性感,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我想起五年前的初吻,想起四年前和这张嘴在圣诞节的夜风里激吻……说不上原因,只是粗略的看了他一眼,我便红透了脸。
从体内油然腾升的,不知是惊还是喜。
四年之久,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站在夕阳下用衣服乱擦汗水的少年,而我亦不是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
因为安良此刻的手正自然而然的放在我肩上,我浑身发抖时,他无声却有力的将我稳住。
我想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竟条件反射的将安良的手躲开。然后试图努力重新启动停滞的大脑。
我和alawn对视,我在用眼神质问,质问他当年的不辞而别,质问他对我的不信任。他只看了我一眼,泪水便在我眼眶里浮动起来。
四目相对时,我同样看见了他眼里的悸动。我以为已经过了千年之久,但实际却只有一秒,下一秒他就转移了视线,他狠狠的吸了口烟,再将烟头熄灭。接着alawn一手搭在安良肩膀上,给他一根烟,说,“哥们,四年不见了,更帅了。”安良摆摆手说自己不抽,然后alawn就为自己重新点上一根,猛吸一口,转身调侃的对班长说:“早说可以带家属啊!”
大家都不知道我和alawn绝交的事,还以为我们依然保持着高中时的友谊,于是气氛和谐的嚷:“alawn你要是有也可以带啊!带来比比,看是女朋友漂亮,还是发小漂亮!”又有人起哄说:“alawn当年肯定暗恋人家落落苏,瞎子都能看出来,不过还是被安良抢先一步,打那么多场架也没能阻止安良对落落苏下毒手啊!”
“哎!哎!别拿我开玩笑啊,小时候不懂事瞎折腾呗。”alawn丝毫不为所动,不似少年时那般暴躁了,他只是正色对班长说,“真的允许带吗?我女朋友一直吵着要跟我一块来,我还以为大家都不带呢,所以就没准她来。但是有人开了这先例了嘛!我叫司机把她送来吧。”
班长说可以。说那话时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看了我一眼。
alawn开始给他家的司机打电话,让他把一个叫婷婷的女孩送到山顶渡假村里……
我转过身去,和安良说话,安良问今天天气好,有没把巴西龟放出来晒太阳。我回答是啊,早知道多穿点衣服了。安良又问早餐吃的什么,一会儿爬山很费体力容易饿。我回答没带伞,我爸说不会下雨。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却也仓皇得不知如何掩饰。只得躲开安良那明察秋毫的桃花眼。
我将目光无助的洒向面前的大山。四月了,已不再有寒意,今天虽然晴朗,太阳却迟迟没有出来,躲在厚实的云层里,只是把云照得透亮。巍峨的青山就这般耸立在眼前,看不见里面的涓涓溪流,看不见百花盛开的缤纷春色,看不见鸟和小兽,只是一座铁青的山,被密密麻麻的钢针般的松树覆盖着,显得神秘而威严不可侵犯。
安良心疼的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握了握我的手。我竟然慌乱的摆脱掉。
此刻我的心,的确被alawn那声女朋友震荡得支离破碎,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我,需要人安抚宽慰,但是我宁愿心脏破裂而死,也不愿意让alawn看见我的身体被别的男人触碰。尽管此时的alawn眼里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这次参加同学会的总共有二十九个人,加上那时的班主任老师一共三十人。高中是我们一生中最付之全力拼搏的三年,所以也是生命里最让人记忆深刻的三年。往后多少个不经意的梦里,我们还在考试,还在忐忑,还在高三。
大家都很珍惜学生时代的同窗之情,一边爬山,一边热情的回忆当年一起经历过的点滴。
他们开始讨论谁谁没变,谁谁有了什么变化。说安良一点没变,还是和当年衣袂飘飘时一样英俊。说alawn变了,变得很man了。然后大家一致认为变化最大的就是我,说我当年如何爱疯爱笑,而今变得沉默寡言了。我面无表情的说,是吗。
说这话时,我看了alawn一眼,他正在手搭凉蓬的眺望山顶,是在看他女朋友的方向吧。
偶尔有人拿我和alawn曾经的诽闻说事时,alawn都一本正经的阻止:“别再拿年幼无知时的事开玩笑了啊!人家安良还在呢!人家安良才是落落苏的初恋呢!”
他将我和他那时的一切,归类为四个字:年幼无知。
我只觉得眼眶越来越涩,冒着热气,撇过脸朝天空眨了眨。
alawn依然是活跃气氛的人,他帮班主任老师背包,为胆小的女生拍掉衣服上的虫,跟我曾经的同桌说笑,和安良回忆当年足球趣事。他和所有人谈笑风生,除了我。
他惟独不和我交流,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仿佛我今天没来,仿佛我就是个不存在的人。当然我也没有主动找他说话。大家仿佛察觉出我和alawn之间发生过什么,于是默契的不再拿我们当话题。
我再不能若无其事的爬山,因为让我婚牵梦绕多年的男人,他在那里。
他就在那里。
王八蛋alawn,你在躲我,因为心里还有我,是不是,嗯?
17
17、关于护食 ...
不知是谁说这深山老林里依然有熊,一个以前成绩极差现在却出落得极富魅力的女人娇声尖叫起来,引来所有女生惶恐的叫喊。尽管大家对主城区边缘的山里还有野熊的说法不以为然,却还是被这诡异的气氛搞得人心惶惶。男同学开始表现得勇敢伟岸的一面,纷纷安抚身边的女生。几年时光的辗转,他们彻底脱离稚气,已经壮大得有足够的力量能保护身边的弱小了。
一位男同学边用木帮敲打脚边的草丛,边说:“熊是没有的,但是肯定有蛇。”
又惹得队伍一阵慌乱。
alawn伸手拍拍他旁边的一位女生的背,说:“别怕,有我呢。”就见那女生立即向alawn身上靠拢。
学生时代alawn的女人缘一直不比安良差,他家世好,人长得帅,成绩也好,只是碍于我的存在,那些女生顶多只能将一颗芳心暗许的心在日记本里写写,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