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现在我在安良身边了,alawn身旁的空位就那么耀眼。alawn居然学会对其他女人温柔了,他将三个女同学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
  想起以前alawn每天放学都为我背书包的情景,虚假得好象是个一相情愿的梦,美梦,梦里他的肩上只有我一个人的书包。
  安良突然问我:“累了吗?”然后不等我回答,将我的包拿了过去。
  alawn正好看见这一幕。那是十点左右的样子,太阳终于冲破了云层,纷纷扬扬的金色阳光射透薄雾,倾泻进森林,像童话里那个住着王子与公主的梦境。alawn那快速转走的目光,我太熟悉了,泄露了主人隐藏不稳的醋意。alawn甚至用脚狠狠的践踏一朵刚发芽的野蘑菇,他那因别人接近我而陡升的愤怒,让我终于找到一点儿时alawn的影子。
  王八蛋alawn,你还在乎我的,是不是?
  有时跳过一两只野兔,安良会拉着我的手,指给我看。然后我回过头看alawn,必能看见alawn刚好转开的脸。
  他还是没和我说一句话。
  到半山腰的时候,我们在有溪水的地方吃饭休息。
  alawn的周围总是围绕着几个女人,连老师也被他吸引,大家兴致勃勃的听他将b大的事。他提到他的女朋友,就是在b大认识的,说她很善良,很纯洁。有开放的男生就问是不是处女,alawn竟大声说必须的。男同学就躁动起来,女同学碍于老师在场,默默害臊。
  我知道,他就是说给我听的。因为我是个在十八岁就跟其他男人去酒店过夜的不知羞耻的女人。而这是alawn最不能接受的。
  触及伤心的事,我有点难过。起身想一个人走走。
  安良在和几个男生说话,见我站起来了,他也跟着起来。我说让我自己到处转转。
  安良本是不放心的,却知道我的脾气,只得点头,嘱咐我别走太远。
  我只是想远离他们,那一刻我想远离所有人。
  我胡乱思索着一些事情,回忆那些我害怕触碰的却不由自主浮出脑海的事。我越走越远,等我回过神来,四周早已没了他们的声音。
  找了一片草地,静静的躺了下来。头顶是黄绿色的层层树叶,叶隙里有一小片湛蓝的天空。不知名的鸟,一声短一声长嘹亮的鸣叫。我身旁有一片花丛,淡紫色的花蕊,唯唯诺诺的从一堆落叶中开放出来。溪水的声音清脆生动,仿佛围绕着我的身体在歌唱。我闭上眼睛,乞求这最原始的美丽能净化我浮躁的灵魂。却是不能,无论我如何努力,我满眼满脑都是他的身影。
  王八蛋alawn!他对我坏的地方我早就忽略不计了,我却只记得他的好。他背着我的书包倒着走路时眉飞色舞的神情,他每回见到有男性跟我说话时紧张吃醋的举动……而他以前对我越好,到今天,他口里的那声“我女朋友”就越能撕裂我的心。
  忍不住在这里没人的地方,默默的落了几滴泪。害怕被人看见,赶紧擦拭。
  不知何时起,我已经习惯不在人前哭泣了。
  准备起身回去的时候,突然感到腰上有个东西在扭动,我惊得猛的坐起来,却不想手撑到一个冰凉的坚硬的圆柱体,仔细一看,吓得汗毛竖了一背,居然是一条蛇!乌黑的身躯,手挽粗细,高高的抬着头,吐出火红的舌头。
  我吓得头皮发麻,“啊——”的尖叫起来,也忘了要逃跑,浑身瘫软,一时间动弹不得。
  我早已丢了三魂七魄,眼睁睁的看着蛇快速向我大腿冲去,电光火石的刺探一下,见我仍是不动,便游弋进草丛深处。
  我害怕得快晕了过去,就在这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alawn,他向我跑来,一下抱着我大喊:“格格巫你怎么了!”焦急之态显形于色。
  我浑身发抖,只觉得气血攻心,指着大腿痛麻处说:“蛇……蛇……”
  这才发现我的丝袜已经破了2个小洞,有血隐约浸出。
  这时又有两三个同学找了过来,其中也有安良。
  “落落!落落!”他扑过来,带着少有的惊慌,“你怎么了!”见我嘴唇发青,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转头问alawn,“她怎么了?”
  alawn没说话,粗鲁的一把扯烂我的丝袜,低下头便用嘴吸住我大腿受伤处。
  alawn的嘴碰到我身子的时候,我意识才渐渐恢复过来,见alawn的头埋在我大腿处,他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我的小腿,心里一阵异样的电流浮出。而他另只手扶在我后背,而那里,有他的名。
  他还是关心我的,果然是……有这一刻,我便是死了也甘愿啊。
  alawn不停的从我伤心处吸出血来,吐到地上,吐了三次,每次能吐出红色的血。而到第三次时我终于感到有些疼痛,微微呻吟出来。
  alawn突然抬头看着我,眼睛一如四年前一样的清澈,泛着让我熟悉而亲切的关切。我发誓,如果他再多看我一秒,我就会号啕大哭的扑到他怀里。
  但是安良突然伸手将他推开,alawn一屁股坐在地上。
  安良慌忙扶着我,问我怎么回事。
  “被蛇咬了,没事了,幸好不是毒蛇。”alawn到底还是忍住了怒火,他只是让开了位置,静静的站起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的脸,淡淡的说,“她只是被吓着了。”
  我稍微有些失落,我希望alawn不要对我放手,就像以前一样。却又因为他最后一句而心跳不已。
  “不是毒蛇你干嘛碰她!”安良突然激动的说。
  我惊讶的看了安良一眼,第一次见到这个绅士有如此大的反应,他向来是淡定而从容的。
  alawn没想到安良会冲他发火,他捏着拳头,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我如果想要碰她,需要用假装吸毒血这种卑鄙的方式吗?”
  安良“噌”的站起来,狠狠的盯着alawn,两人眼见就得打起来了,却被其他同学劝开了。那同学说:“算了alawn,你别气。安良只是担心他女朋友。”
  当我已经是安良的女朋友时,alawn当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低下头来,转身就走。再没看我一眼。山里雾气很重,衬托得他的背影孤单而凝重。
  安良来扶我时,我淡淡的推开他,说我自己能走。挣扎着站起来,刚一直立起身子,双腿就软了下去。安良第一次不顾我的抗议,不由分说的一把打横抱起我,朝前走去。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腾空的瞬间条件反射的抱着安良的脖子,“啊”的叫出声来。
  alawn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来,正好看见安良抱着我,而我吊着他脖子的一幕。
  他盯着我,目光由深沉转为冰冷,从他不断起伏的胸膛我可以想象得出他现在正深沉的喘气。
  但他依然什么也没说,黑着脸自顾走了。
  安良坚持要背我上山,我说我已经没事了能自己走,他不管不顾,执意将我甩到后背上。
  同学们有的望着我们暧昧的笑,有的羡慕的说这对小两口感情真好。安良什么也不说,只是背着我往前走,丝毫不落下一步。
  alawn却开始沉默了。有人和他说话,喊半天他都听不到,一副失魂落魄的摸样。有人察觉到气氛不对,看看我,又看看alawn,枉自猜测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三角恋。alawn不等好事之人找到答案,便摸出手机,给女朋友打电话:“婷儿,已经到了吗?吃了饭没?乖乖等着我,我马上就到了。嗯……好,我会的小心的……哈哈,我是谁,这种程度的山对你男人来讲那是小case!”
  我的心一阵刺痛,那么尖锐。
  我再三央求安良放我下来,他总是不肯。最后估计是实在没力气了,才将我放下,但立马转身搀扶,就像护食的兽,对待自己嘴边的一块肥肉,得时刻小心翼翼,仿佛他眨一眨眼,我就会被别的猛兽抢走似的。
  多像当年的alawn。
  ——ctg
  201010 2
  22
  22、尾声 ...
  我常说安良要是生逢乱世,凭着他追我的那股坚如磐石的执着,打下江山也不在话下。
  两年以来,任季节如何更迭,他始终将钻戒一直随身带着,只等我首肯。
  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七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那肯定也不短了。安良从未在面临爱情时,表现出一副抛头洒血,视死如归的模样,没有爱了恨,恨了爱,翻来覆去的折腾。不会用自己的气息试图去掩盖我心里凌乱不堪的过去,也不会不留余地的去扼杀我心里或隐忍或遗憾的曾经。
  他只是充满使命感的在我的生命里隆重而庄严的走着,不求辉煌,不求成果。他只是安静的守在我身旁,润物细无声,细水慢长流。他做的最粗鲁的事就是在我买醉的深夜里,把迷乱的我从那个同性恋的手中救下,将我带回来。
  其他的岁月,都是这么平淡无奇,无惊无险的辗过。而我那颗青春叛逆的心,就在这平淡中,习惯,默认,融入,遵守。逐年更比逐年安分下来。
  生活日新月异的过,人生都是没完没了的,有结局的通常只是故事。
  春天开了,白白的苹果花开了,我的爱情不厌其烦,尽守其责的也开了。
  今年的春天特别长,惹得我又是明媚又是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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