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担心自己会神经短路开不稳车，只得在路边停下。
车子一停下，莫泽南手里的力道却缓缓的疏散开来，最后，他抽回了手。
转过头望着窗外，他伸手摁开了车窗，“哗”的一声之后，道路上的噪音和瑟瑟的风渐渐的钻进了车内，不那么安静了，一时间倒像是打破了本有些尴尬的气氛。
曦雯沉了沉气，尽量的调整好呼吸，转过了头去，“莫泽南，我不知道你今天在那里。”她的声音轻轻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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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22
他今晚喝得确实有点多，chateaud‘yquem1986，云灿最珍贵的一瓶酒，留在那里一直没舍得喝，大概是他心情好，倒让他占了便宜。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喝得急了些，所以这会儿感到脑袋昏昏沉沉，以至于曦雯说的话都让他觉得远远近近一时间难分真伪，甚至，他都不知道现在在他侧边的这个女人，是不是程曦雯。
他就那样慵懒的靠在皮垫子上，双眼不聚焦的望着外面来往的车辆，听到她在说话也懒得回过头去。
曦雯脾气好，大概知道他喝多了有些不舒服，在他车上拿了一瓶水递过去，“给，喝点水。”
矿泉水瓶底触碰到他的左肩，顿了顿，他这才转过了头。目光落在水瓶上，过去一点，便是那双白皙修长并且指甲盖上什么颜色都没有涂干干净净的一只手。很漂亮。
他将水接过来，拧开瓶盖，仰起头喝了好几口，喘了口气，将瓶盖盖上往旁边一放，然后视线移到曦雯的脸上。
四目相对，静静的望着彼此。
许久，他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知不知道我在那里，又有什么区别？”他淡淡的，看不出个情绪起伏来。
曦雯不语，垂眼看着交叉在一起的十指。
莫泽南看着她轻轻闪动的睫毛，又长又密，像是两把小扇子，在那小小的脸蛋儿上投下两道浅浅的阴影。她很漂亮，美得……不沾一点尘埃。一时间，他心下微动，有些不安份的因子在胸腔里来回跳动，可是最终，他把它们压了下去。
“走的时候我说让你等我回来，结果你和他在一起了。”他冷冷的说，唇边依旧挂着笑。曦雯一抬眼就看见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见她不说话，莫泽南心里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他侧过身子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沉着嗓音，“你说话呀，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他这一下有些重，曦雯结实的怔住。半晌，她回过神理顺了思路，一点也不焦躁的看着他，“莫泽南，我觉得我没有给你任何解释的必要和理由，我没有那个义务。”
闻言，莫泽南笑了，笑出了声。他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女人的意思是，她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要跟谁在一起，也是自己的自由。
“没有那个义务！”他冷冷的重复了一次她的话，接着便说，“你口口声声说暂时不想开始一段感情，那是因为你想要的感情是他给的而不是我，是不是？”
“随你怎么说。”
她转开了脸，不想跟他周.旋。她聚精会神的盯着外面，看着来往的车辆中有没有空着的计程车。她是一刻都不想呆着这里了，空气里有他的呼吸，让她觉得胸口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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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23
再次沉默。这样的僵局仿佛是坚固的堡垒，轻易无法打破。
侧脸上男人那灼热滚烫的目光烧得她心尖子都发热，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躁闷不安。这路段儿估计是不好叫车，曦雯再看了一会儿便打消了念头。转回头，见莫泽南视线丝毫没有闪烁的望着自己，她心里叹息，垂眼轻声开口。
“坐好，快到了，我送你回去早点休息。”说着，便将双手搭上了方向盘。莫泽南却执拗着，依旧是懒懒的靠在那里望着她，索性还把安全带接了开。“啪”的一声脆响，尖锐刺耳，曦雯皱紧了眉。
他还有完没完。
曦雯尽量不让自己发火，心底的怒气沉了又沉，撅了撅嘴低声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本来还僵持着，他突然就笑了。刚才她那个表情，明明已经是很生气了，但是可爱至极。笑着笑着也就开怀了，仰着头爽朗得很，曦雯蹙着眉心里窝火得不得了，嚷了一声，“莫泽南。”
他抬起头收起笑声，可脸上的弧度仍旧没有散去，“你开车吧。”
曦雯淡淡的看他一眼，“安全带系好。”
顿了顿，莫泽南伸手系好了带子，曦雯再看他，他已经把脸转开去看着窗外。她启动了车子。
车子进了海景山，门.禁.看了车牌号，放行，站得笔挺。这是，莫先生的车子，号码早就烂熟于心。
前方是一条宽阔的道路笔直延伸，两旁的路灯也是非同寻常的样式，隔着十余米处便设有一盏，这会儿是灯红通明，照得整条道路犹如白昼。还没有到住宅区，此处处处可见修剪整齐的杉树和一些不知名的花枝，以及高耸仿佛渗入苍穹的法国梧桐，假山池塘环绕在这幽静馥郁的地方，层峦叠翠，如诗画一般。
这真是个好地方，曦雯心里感慨。
行了不到十分钟，眼前便是设计独特的联排别墅。这里的容积率相对低，所以房子间距也较大。曦雯扭头问莫泽南是哪一栋，他抬了抬下巴，说是院子里种着薰衣草的那一栋。
薰衣草。
曦雯心里滞了一滞，说好，然后往前开，直到在路灯下看见那一簇簇的紫色，莫泽南指了指车库的方向，曦雯将车子开了过去。
停好了车，曦雯先行下来，将包往肩上一挎，说“好了，我就先走了。”莫泽南站在她身后，没有应声，她也不管，自顾自的就要迈开步子，却听他低低道，“等等。”
曦雯也就真的站住了，连她自己都惊住，为什么这么听话，他的话是圣旨么？无奈，回过身站直身子望着他。
“我们谈谈。”莫泽南说。他走近她，低下头才能与她平视。
曦雯没有反对，稍稍扬起脸。两个人隔得这样近，分明能听清楚彼此的呼吸声，曦雯又将头埋下去一点。
“曦雯你抬起头看着我。”
他的手，不自禁的就放在了她纤细的双臂上。入了秋，夜里有凉风，曦雯的皮肤凉凉的，他温热的指尖一触上去，她心房一颤。
第二章 情难自禁的僵局 24
她认真的看着他，说，“莫泽南，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也记得你说过的话，可我也记得，我什么都没有跟你承诺过。”他指尖的温度太过灼人，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浅淡香水味与烟草味交织在一起在她四周弥漫开来，不经意都就要让人陷落，她好想要逃开。
他的外套还放在车上，此时就着一件烟灰色的衬衣。虽然他先前在车里坐姿不好，可那衣服的衣角仍是规规矩矩的卡在裤腰里，他这样的姿势禁锢着曦雯的身子，她眼一埋便看得到他精细完美的腰身，和着那修长笔直的双腿，真是一副好身材。
曦雯将目光挪开望向花园里那一丛丛茂密馥郁的薰衣草，呵，薰衣草，又是她喜欢的。她浅浅的勾了一下唇。
“你喜欢他？”莫泽南问，目光森然。
“那是我自己的事。”她收回了视线，直视他。
他缓缓的放开她，刚才微略弯着的身子站直了些，双手插进裤袋，裤子的布料被这一扯，漂亮的腿型更加明显。
“为什么先前这七年都没有跟他在一起，偏偏要等到我回来？偏偏要等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以后你才……程曦雯，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我……”他是被气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伸出一只手食指隔空点了几下，然后抹了一把鼻子，“你明知道云灿是我最在意的朋友，所以你把他挡在我的前面，你知道只有这样，只有用这种方式我便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缠着你？”
曦雯垂着眼，目光停留在他的皮鞋上，胸口一起一伏，心跳也有些加了速。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我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和云灿在一起，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想要一份安定的感情和稳定的生活。”
“你想要的这些我给不了你吗？”
“可是你给我的要不起。”
曦雯猛的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陡然的大了起来，莫泽南生生的怔住。她说他给的她要不起！
他冷冷的笑，末了才说，“我给的你要不起？是你不想要，你不愿意要吧。”
曦雯看着他。
“程曦雯，我就只问你，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如果你告诉我说你爱的是云灿你想要生活在一起一辈子的人是他我二话不说从此再不会去纠缠你。”
莫泽南话说得很快，呼吸急促，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不停的喘着气，看样子，他是激动了。
有那么一会儿，只听得见两人隐隐的呼吸声和院子里的虫鸣，莫泽南就那样目光专注的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