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就是个广告吗，就把你为难成这个样子。”莫泽南凝眉看着她，慢慢的说，“你要是真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只不过眼下就要开发布会我怕没那么多时间……”想了想，又说，“行了，我不勉强你。”
“谢谢。”曦雯说。莫泽南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之前君君让人给莫泽南叫的杂酱面送了过来。等得太久了，送外卖的连声说抱歉，因为店里人手不够所以才晚了些。莫泽南礼貌的说没有关系，然后要付钱，那人说已经付过了。
大概猜到是君君付的，他点点头说“好的，谢谢你”。
莫泽南用筷子和面，唇角带着笑，像是完全忘记了刚才有和谁起过争端。他的动作很优雅，曦雯一直看着他。
“你还没有吃饭？”曦雯问。
“嗯？”莫泽南抬眼，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他开始吃面。不快也不慢，不是狼吞虎咽也不是细嚼慢咽，就是很有家教很有美感那种姿态。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注重外表？
曦雯收回了视线。她这时才端起杯子来喝水，都有些凉了。
看了看时间，她说不早了该回去了。莫泽南放下碗，扯了纸巾擦了擦那本来就没弄脏的嘴角，说你就不能陪我多待会儿。她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只有硬着头皮坐着不动。其实跟他在一起，她很拘束的。
“你跟他……要结婚了？”莫泽南突然问。
被他这么一问，曦雯觉得心都要跳出来。默了一下，她说，“哎。”然后咬着吸管很不自然的笑了笑。
莫泽南笑着说，“挺好的。”
以前云灿跟他说他喜欢曦雯的时候，他也是怔了那么一下，然后说挺好的。确实是挺好。嫁给他，好过嫁给其他男人。
“很爱他是不是？”他问。浅浅的笑，慵懒而缓慢的眨了下眼睛。曦雯看见他那密而长的睫毛。
以前，她总是爱在他睡着的时候恶作剧去扯他的睫毛，每次都把他弄得很懊恼又开不了口骂她。莫泽南的起床气很严重，她记得。
曦雯垂眼浅笑，“算是爱吧。跟他在一起，我很安心。”虽然她也不知道那份安心，是不是所谓的爱。
莫泽南说那就好，然后问她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曦雯说还没有定下来，估计在年底。
两人聊了一会儿，曦雯的手机响了，是云灿又发了短信过来，问她有没有睡觉。她回了一句之后，对莫泽南说真的该回去了。
莫泽南说送她回去，她说不用了，自己打车就好。莫泽南也不勉强，站起身来送她。
这时候有个人往这边走来，叫曦雯的名字。曦雯抬头一看，是叶里沅。她有些惊讶。
叶里沅在宇廉律师事务所工作，自然也是认识莫泽南的，于是相互打了招呼。
“真是巧了，在这里也能遇到。”叶里沅说。笑呵呵的很是开心。
曦雯笑了笑，说“是很巧，不过我要走了。”说着便拿起了包。
“我也要走的。刚才我们一帮人就准备离开，突然看见你和莫先生，就过来打声招呼……你开车了没，没有的话我送你。”
曦雯愕然，又摇头又摆手，“不用不用。”“不要客气，你住丽阳公寓是吧，咱们顺路。走吧。”
叶里沅实在是热情，热情到让人连拒绝都不忍心。男人嘛，总要给他留点面子。
两人跟莫泽南说了再见便离开了。莫泽南笔直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他们俩离开的方向。
没多久君君就过来了。像是看他笑话似的，蹭了蹭他，说，“怎么，你的妞儿被人截走了？”
莫泽南瞥了她一眼，重新坐在沙发上。
第三章 落入梦魇的黑夜 11
回去的路上叶里沅边开车边和曦雯聊着天，天南地北的，曦雯都是听得多说的少。倒是叶里沅，像是不知疲惫。
曦雯见他从上车开始嘴巴就没停过，想起叶可人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家大哥在熟人面前是个话痨。可是他们好像就那天在一起吃过一次饭。不应该算是很熟。
“上次你们俩去新.疆，本来家里人就担心得要死，可人突然发个短信告诉我说如果你们俩死了要葬在一起。吓死我人了。”叶里沅说。
曦雯笑着应他，“可人她就是这样。”
“是啊，总是搞得人提心吊胆的。”叶里沅转过头看了看她，又转回头去望着前方，“本来那时候她就要介绍你我认识，不巧的是我工作调派去了英国。前段时间才刚回来。”
曦雯笑了笑，侧过脸看见他唇角飞扬。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怎么知道我住丽阳公寓？”
“嘿，问可人的呗。”
“这样啊……”曦雯转过头去看车窗外，两条清秀的眉毛渐渐拧了起来。她想看哪天合适定要找他谈谈。今晚就算了，他也挺开心的，不能扫了他的兴。况且他也什么都没说。
叶里沅也算是个君子，送她到了楼下说了声“晚安，改天见”，就微笑着在车里跟她挥了挥手。礼貌又绅士，没有任何唐突的要求。比如，上楼喝咖啡。
图谋不轨或者别有用心的男人才会这样。曦雯倒觉得叶里沅品行端正。于是，极其友善的跟他说了再见。
叶里沅调转车头离开，原本就不错的心情仿佛更加好。心里有颗种子在发芽，他越发的感觉得到。
于是拿出手机给妹妹打电话。
电话里可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烦躁，像是睡梦中被他吵醒了。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叶里沅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吧”就要挂电话，叶里沅却让她等等。叶可人揉了揉眼睛问他到底什么事，叶里沅沉了沉气，说他好像恋爱了。很欢快的语气。
叶可人一下就清醒了，猛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坐着，一连说了好几句“真的假的真的假的”。叶里沅非常郑重的说，真的，我恋爱了，我爱上她了。
“是、是谁啊？”叶可人颤巍巍的问。很害怕他说的是那个名字。
“程曦雯。”
果然。果然是她。叶可人闭上眼猛拍额头，沉默了好一阵，这才说，“哥，你不能爱她，因为她绝对不会爱上你。”
季末，几场冷雨过后，便真的入了冬。曦雯是极怕冷的人，于是过早的就穿上了呢子大衣。
叶可人揶揄她，说她一到冬天就该去冬眠。曦雯笑着说她倒也想，如果有人白给她发工资的话。
“那个……我哥真爱上你了。”叶可人说。
曦雯眼睛望着电脑屏幕，似是而非的点点头，别的什么都没说。叶可人心里急，重复了一遍，“我说叶里沅那个家伙爱上你了。”
她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曦雯缓缓的移过视线看着她，这才说，“我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叶可人皱眉。
“我又不是傻子。”就那样的态度，就他那样将她所有一切摸个透底的，她要真看不出来那就怪了。好歹她也是一名新闻工作者，连这点洞察力都没有，还敢在这行混么。
“你打算怎么办？”
曦雯抬了抬眉梢，看了一下腕表，笑着说，“中午，他说他到这边来有点事，顺便请我吃饭。”
叶可人白了她一眼，“顺便？我估计是特意。我怎么没听他说他要到这边来。”
“难道你要一起吗？”曦雯笑道。叶可人赶紧摆手，说“好歹他也是我亲哥，真要让我看着他刚刚萌发的爱的种子还没发芽就被连根拔起，怪不好受的。”
曦雯轻笑出声，说“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叶可人跟她挥了挥拳头，“告诉你，一会儿可得委婉点儿。这辈子那家伙可就没被人拒绝过。”
曦雯点点头，说她知道怎么做。叶可人看了她一会儿，说，“曦雯，其实就算你觉得跟我哥不合适……你也该找个男人了。”
曦雯怔了怔，这才站起身来。她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慢慢的抬手，伸手撩起叶可人肩上几缕发丝，垂着眼看着它们缠绕在自己纤长的手指上，她说，“年底，请你喝喜酒。”
叶可人干笑了几声，拍开她的手，“你喝醉了吧。”然后看见曦雯笑着抬起眼来看着自己，那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她使劲眨了下眼睛，“哎你说真的？”
“嗯。”曦雯点头。
“好啊程曦雯，藏得真够深的。我可一直觉得你这是名花没有主……亏咱们生死之交来的，你你你你你……”叶可人脸红脖子粗的，连着“你”了好几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太高兴太惊讶还是太意外，她也不知道，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是会心的是欣慰的。曦雯看得出来。
“可人，我知道你对我好。只是这件事确实来得挺突然的，就这两天才决定下来，一直没找准机会跟你说。”曦雯解释，有些不好意思。
叶可人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笑道，“赶紧告诉姐姐，是哪个男人这么好运，这么快就搞定了我们young－live一枝花？”
young－live一枝花？曦雯轻笑，“叶可人你俗不俗！”
“别在这儿嫌弃我了，你快告诉我，那男人是谁……”叶可人抓了抓后脑勺，眼睛一亮，“季云灿，是你哥季云灿是不是？”说完便笑开了。她知道自己不会猜错的。
这个季云灿，她可知道他从来就没当曦雯是他妹妹。就从他看曦雯的眼神她就看得出来，那温柔啊，那柔情啊，能滴得出水来。
曦雯不说话，就一直笑着。叶可人心里乱抓狂，蹭了她好几下，“到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