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心瞄瞄凌澈的面孔,蒙萱还是忍了回去,“如果要叠加,也只该是16+16才是吧?”
  “77+77。”凌澈的声音轻轻的,可是语气却坚定得毋庸置疑。
  蒙萱笑笑,转身勾住凌澈的颈子,“七年再加七十年好不好?”
  凌澈的表情很奇异,“蒙萱,你在和我赌气?你以为我不敢答应你?”
  蒙萱马上放手,“对不起。”
  凌澈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匣,打开,直接拿出戒指,就往蒙萱手上套。蒙萱吃了一惊,将手紧紧握拳,死活不让。两相争持一番,蒙萱的手指被他扳得酸痛不已,“对不起,对不起,澈,别这样,好不好?”
  “你当年想要嫁我,想到自己偷买戒指,买类似休闲服的孕妇装幻想自己怀孕,我现在不过是成全──”凌澈的口不择言在看见蒙萱瞬间煞白的脸色後倏然而止,手却仍是紧紧捉着她手腕,“我娶你,我们结婚,萱,七十年,八十年,只要是在我们有生之年,我只娶你,好不好?”
  蒙萱的听觉却只停留在[自己偷买戒指]和[幻想自己怀孕],原来,他都有看在眼里,却忽视了那麽多年……
  她像小丑一样在他面前穿了那麽多年的仿孕妇装,收集那麽多戒指──原来,他都一直看在眼里。
  “萱,”她空茫惨白的面孔令他惊惧,“萱──”明明人就在臂弯,可是怀中却空泛得可怕。
  “萱,我──我,”凌澈的声音慢慢低下去,“我爱你。”
  不是不愿说,不是不想说,而是在那个时间,连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如果一早知道犹豫迟疑的结果会是面临失去,他怎麽敢,怎麽敢──
  “萱,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凌澈的声音还是低低的,轻轻的,俯在她耳边,“我会对你好,你要的──我答应你,这一生,下一生,都是──”
  “对不起,”蒙萱回过神,打断了他更下一步的承诺,“今天是我的错,不过之前你并没有说过,折衷一下,只加一个月,好不好?”
  凌澈的背僵直起来,眼神也渐渐回复成冷凝微讽的常态,放开手,从书桌上拿起白金烟盒,弹出一只来,点燃,吸一口,再吐出来,云缭雾绕。
  他站在层层烟霭中对着长长的淡樱色落地窗帘静静微笑,“蒙萱,我不知道什麽时候你也有了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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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爱情那麽伤 chapter 13
  想要离开我,也不是那麽难,他说,拿出你的实力来。
  实力?什麽实力?凌澈没说。
  那一天的求婚被拒,於他,可能只是自尊受损,所以原定的休假一月也提前结束了,他开始回公司上班,让司机载蒙萱回趋近市郊的宅所。
  五年间发生的事,於她,是疲於奔命,东躲西藏;而他似乎轻松许多,脱离了[刃]组织之後,甚至收回了原本属於他的凌氏集团的产业,一路顺风顺水,如有神助。
  蒙萱想不通凌澈的逻辑,他的求婚让她茫然──五年前,他一直看着她异想天开地将自己折腾成小丑,在他眼前花样百出地丢脸,而他只是静静旁观,不援一手,不出一言;现在她即将嫁作人妇,他却掳她回国,对她示爱,向她求婚……
  她没有办法不把这当成是他的另一个游戏,而她一旦陷入,必然尸骨无存。
  他要整她,有太多不必用刀不需见血的方法──像现在,他一声令下,她不又回到当年令她尊严扫地对他百般求乞的别墅了?
  看看眼前的建筑,蒙萱揉揉眉心,下了车。
  可能是凌澈已经事先在电话里吩咐过了,车才一停,就已经有个看起来精明沈着的女人领着十二名佣人在庭院迎接。
  蒙萱略瞟了一眼,一个都不认识。
  管家和佣人似乎都换过了新的,再也没见着一张老面孔。
  可是,关她什麽事呢?对他们而言,她也不过是众多新面孔之一吧,早晚新人换旧人。
  仍是被领回五年前住过的房间,里面的摆设,似乎都没怎麽变,不像是被封存过,也不像是有人住过。可是当管家引蒙萱到这房间时,冷静的面孔之下对她的好奇藏都藏不住,一双眼趁她没留心时不知道打量了她多少遍。
  蒙萱礼貌地微笑,示意自己要休息。
  管家很识趣,马上出去了。
  过一会儿,又端了杯蜂蜜牛奶过来。再看看。
  蒙萱接过牛奶,示意自己不再需要任何服务。
  管家点点头,出去了。
  五分锺後,又进来收牛奶杯。
  蒙萱啼笑皆非。
  反正他们就是好奇就是了。
  难不成凌澈这几年还真的守身如玉到完全没往这里带过女人?
  可能吗?
  那时他明明是说[腻了]。
  她不甘心;可是他的行为让她寒心。
  蒙萱也不是没等过的,以为不过是小说和电视剧里惯常出现得无比泛滥的[误会]而已,如果等下去,早晚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整整半年,守来的他的消息却除了换女友就是换女人。
  偏偏那时的她被言情小说和漫画里的[浪子回头]情节腐蚀得厉害,根本不在意凌澈已经成为别人的[‘几’手货],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因为後悔而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然後她会像所有的圣女主角一样原谅他,两个人从此唯羡鸳鸯不羡仙,愉快生活一百年。
  在发现自己怀孕之後,满怀希望地继续跑来找凌澈,天真地希望凌澈露一点儿悔过或是怜悯,哪怕只是一点点,她也会立刻原谅,并且不计前嫌毫不为难。可讽刺的是:也就是那一天,她发现自己原来并不伟大,没有那麽宽广的胸怀──当她看见他和别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第一直觉就是恶心+晕眩,扶着墙都站不稳,被管家扶回客厅之後,在他的别墅里再也呆不了半秒锺,匆匆而逃……
  现在,居然又回来了。
  原来爱情那麽伤 chapter 14
  在床上翻了几次身,却是怎麽也睡不着。
  蒙萱起床向管家要安眠药,可管家居然摇摇头,没有。
  只能回房继续当煎饼,辗转反侧。
  不睡不行啊- -!前一天的拒绝驳到他的面子,所以一夜下来无尽折腾。他的精力好到什麽程度她一直都很清楚,当然不敢再拿自己的身体去试,搞不好一时惹到他,哪天死在他手里都有可能。
  如果不是原则问题,她是真的没胆拒绝他的──可是,他却是求婚……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五年?五年沦陷,五年离散,再来几个五年,她的一生都要毁在他的临时起意里了。
  他的转变,令她诧异,尤其在他的前提是[爱]的情况下──他为什麽“爱”她?在她对他[爱]得死去活来时,他的反应只是冷笑,“蒙萱,你爱我什麽?钱,还是身体?”她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同样的问题,她没胆去问他。
  何况,钱,她和他相比,可以说是[几近於无]了。
  至於身体──不管是以他的钱,还是以他的身体,勾勾手指,燕瘦环肥要什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地方又搅起他恶劣的玩兴,追寻搜查那麽几年,眼看已经放弃了却又突然亲自出马来捉人──可是对於自己,她早已认清,他的游戏,哪怕再精彩,再诱惑,她也不要参与。他的危险,多年前她便已明了。
  迷迷糊糊半清醒半昏睡了不知多久,感觉似乎有人站在床前。蒙萱睁开眼睛,发现整个房间的光线都已经极暗,而他正逆光而立,“你回来了?”
  “嗯。”凌澈的声音低低的,坐到床前,将自己的额抵上她的,“不舒服麽?听说你睡了一天。”
  “没有,没睡着。”想换房间,可管家说是主人吩咐的,不答应。
  “吃药对你身体不好,”凌澈脱掉外衣,向床里挪了挪,抱她倚在自己胸前,“萱,我可以不管你到底怎麽看我,可你如果拿自己的身体跟我赌气──值吗?”
  “我没有。”她哪里有这种胆?小心地再看他一眼,小小声地加一句:“我不会。”
  又是这样──
  凌澈微微皱了眉,轻声问,“萱,你──怕我?”
  蒙萱没接话。
  默认。
  凌澈忽然想起她在e国被他发现时乖乖跟他走的样子,从回来到现在,几乎每次略有分岐,她都没有和他争过,除了忍还是忍,不然,就是在计算归期──她对他唯一的一次挑衅和拒绝,也是在求婚和归期上。
  他在她心里,到底已经变成什麽样子?
  他以为她想要的,只是婚姻──他也可以给她的;如果只是要一生的依靠,还有谁会比他更适合?她的喜好,他都──不对,他的记忆,都是五年前的……
  这五年,他一直都活在过去,活在他自己所幻想的她的喜爱里。
  他为她改换的饮食习惯,她不适应;他为她重新修建的城堡,她不喜欢;他希望用血缘来羁绊住她,却一直杳无音信──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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