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麻烦嬷嬷们,替挽歌找条水裤来。”
  水裤就是系在腰间的一条白色丝帕,里面包裹着干草等吸水物品。
  是苍月国的女子们来月事时用的,和咱们现代的卫生巾功效是一样的。
  喜娘们皆是可惜的互看了一眼,王妃娘娘找她们要水裤,自然是月事来了。
  这洞房花烛夜来月事的,王妃大概还是苍月国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吧。
  不过也不能怪王妃,这婚礼的日子,是皇上临时选的,既没有看黄道吉日,也没有核对王妃月事的时间。
  年逸寒脑袋也是情不自禁的嗡了一下,一切计划都是泡汤了。
  挽歌找喜娘要水裤,他自然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唉!”年逸寒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别说是今天了,就是这七天,他都不能碰触挽歌!
  只是这事,真的就这么巧吗?
  年逸寒在心里这般疑惑着,只是想想,他认识挽歌也没到一个月,这事情也是无从考证。便也只好作罢。
  “挽歌,你平时也是这个时候来的吗?”
  年逸寒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疑惑说出了口。
  “平时还得晚几天的,可能今天受了惊,晚上又有点着凉了,便提前了几天。”
  挽歌冷冷的说道,她知道年逸寒的怀疑,不过她的月事也确实是在这之后的没几天。
  就当是提前了便是了。
  挽歌皱着眉头,每说一句话,都是牵动着肚子,钻心的痛。
  喜娘倒是体贴的给挽歌端上了一碗药汤:“王妃娘娘,这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们喝的止痛的药汤,快趁热喝了吧。”
  挽歌难为嬷嬷的一番好意,就算知道这药汤肯定对这疼痛没用,却也还是将药汤给喝了下去。
  “四爷,王妃娘娘来月事了,晦气,您还是回避一下吧。去旁边的房间吧。”
  年逸寒只得无奈的看了眼挽歌,便是对挽歌说着:
  “挽歌,那我先回避一下,你早点休息!”
  年逸寒这般说着,便是起身离了去。
  挽歌看着年逸寒终于是离了开去,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般痛,也值得了!
  只是心里却有些小小的不舒服,因喜娘的那句“晦气”。
  女人来月事是很正常的事情啊,这苍月国也太封闭了吧!
  居然认为这是一件晦气的事情。挽歌捂着肚子,有些鄙视的翻了个白眼,这些落后的人!
  “嬷嬷,你们也先下去吧!我先休息了!”
  换好水裤后,挽歌便是缩进被子里,不再理会喜娘。
  累了这么一天了,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享受这短暂的安宁。
  “要我说啊,这王妃娘娘还真是撞了霉运了,成亲当日,祭祀台倒了,还把月事给吓得提前了这么多。现在洞房花烛夜,只能孤寂的独守空房。”
  从挽歌房间里退了出来,两位喜娘便是碎碎念叨着。
  这东家长西家短的事,一向便是这深宫老嬷们的最爱。
  喜娘们想着明天又有好事和那些嬷嬷们一起拉扯家常了。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黑影身子颤了下。便是消失不见。
  剧烈的疼痛,让得挽歌一直都是蜷缩着身子,不能入睡。
  挽歌紧紧捂着肚子,身子紧紧的缩在一起。
  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下她腹中的疼痛。只是也并没有什么缓轻。
  喜娘们走的时候,帮挽歌将烛火都熄灭了。
  漆黑的房间里,挽歌独自一人,却是无力的痛得在床上打着滚,腹中疼痛难忍。
  仿佛无数把尖刀在一刀一刀的凌迟割着一般。
  就在挽歌捂着肚子,痛得只差没流眼泪的时候。
  一只温暖的大手却是从后面绕过来,覆在挽歌的小腹上。
  掌心传来的热力让得挽歌舒服了些许。
  手掌轻轻的揉搓着,在挽歌的小腹上按摩,那般的轻柔,那般的小心呵护。
  “你不是觉得晦气嘛,还来做什么!”
  挽歌误以为是年逸寒,有些赌气的将小腹上的手推开。
  |||
  却听到那一道冷峻低沉的声音:“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挽歌顿时便是愣在了那里,脑袋嗡了一下,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年逸绝,他怎么来了?!
  挽歌有些吃力的扭转着身子,面对着年逸绝坐了起来。
  漆黑的房间里,挽歌看不见年逸绝脸上的神情。
  挽歌压低声音,轻轻的问道。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折返过来了,他怎么知道是自己一个人在床上?!
  “别动。”
  年逸绝没有回答挽歌的问题,而是这般简单的要挽歌别动。
  挽歌听话的没有动。年逸绝便是伸出手,继续替挽歌揉搓着小腹。掌心渗透进来的温热缓解了挽歌不少疼痛。
  挽歌僵在那里没有动,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一方面,她知道在新婚之夜和别的男人这般亲密是遭自己所不能谅解的;
  另一方面,她却期待,甚至渴望着年逸绝对自己的关怀。
  年逸绝也没有说话,只是替挽歌揉搓着。
  掌心冒着浅紫色的真气,好在有这些真气的滋养,挽歌脸色这才红润了许多。
  “谢谢,不疼了。”
  待得力气回复了些许后,挽歌便是将年逸绝的手推开,自己也是往一旁挪了挪,和年逸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挽歌看了看床顶一泄而下的罩帐,心里却是在诧异着,为何年逸绝知道自己来了月事?
  难道这房顶还有针孔摄像头吗?他怎么对自己的事情这般的清楚?!
  挽歌心里诧异着,却并没有问出来。
  就算知道答案又怎么?她有什么资格让得他对自己这般好?!
  挽歌虽然这般妄自菲薄,心里却也是一阵感激与动容。
  连年逸寒都觉得晦气,不肯去触碰自己。
  而年逸绝却是能够做到替自己揉搓小腹,还不惜用真气替自己疗养。
  一种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感动从心底浮起。
  年逸绝被挽歌推开后,却是猛的将挽歌搂在怀里。
  搂得那么紧,那么烈,挽歌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般。却也是享受着这种窒息般的眩晕。
  挽歌轻轻的推了推年逸绝,年逸绝却是抱得更紧了。
  “挽歌。”
  年逸绝哑着嗓子轻轻的唤着挽歌的名字,语气里的悲痛让得挽歌也快要融化在这巨大的悲伤之中。
  “我们不可以这样。”
  漆黑的房间里,挽歌望着这看不见底的黑暗,无力的说着。
  不知道是说给年逸绝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年逸绝却是没有理会挽歌的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挽歌,将头埋在挽歌的发髻间,贪恋的闻着挽歌发间的芳香。
  挽歌伏在年逸绝胸膛上,听着他澎湃剧烈的心跳声。
  惹得自己的心跳都跟他的变成了同一个节奏。
  挽歌将脸埋进年逸绝的胸膛里,只有听着他的心跳声,她才能感到安稳与稳定。
  就仿佛漂泊以久的船儿,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在这里,她才有浓烈的归属感,她才能放舒心,放轻松。做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年逸绝扳过挽歌的脸,黑暗中,挽歌看不到年逸绝的脸,却能感应到他们距离那般近,近到自己的睫毛都似乎能够够着年逸绝的脸。
  鼻腔里全是年逸绝独有的男子气息,如罂粟般,让人忍不住的迷醉。
  年逸绝夜透视力比挽歌要强些,自然能够看到挽歌脸上的宁静与安定。
  年逸绝慢慢的俯下身去。年逸绝那越来越逼近的气息,压得挽歌心都快要从嗓门里跳了出来一般。
  挽歌缓缓的闭上眼睛,嘴唇微微的颤动着,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压制住心底的欣喜与渴望。年逸绝轻轻的吻上挽歌柔软的嘴唇。
  辗转的吮、吸着,轻轻的试探着,那般的小心翼翼。
  生怕会遭到挽歌的拒绝。又仿佛这是世上最珍贵最稀奇的水晶,得用真爱去好好呵护,生怕一不小心便会将它摔坏。
  挽歌因这一吻而彻底的放松了开来。爱让人沦陷,就算前面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也愿意就此沉沦!
  挽歌双手轻轻攀上年逸绝的脖子,回应着他。
  年逸绝的吻,从一开始的试探,浅尝辄止,到后来的越吻越深,越吻越不罢嘴。
  两人就这般拥吻着,舌头之间交、缠着,谁也不肯离开谁。
  挽歌紧闭着眼睛,眼前却是如播放快镜头一般将所有的往事都快速的播放了一遍。
  五年前那漆黑的夜晚,那蚀骨的疼痛。
  第一次,年逸绝替自己解毒,他几乎是摸遍了自己的全身。
  第二次,在清围山的山洞里,那个临死之前炽热而绝望的深吻。
  这一次,这个温存又带着悸动的拥吻……
  过了许久许久,两人才慢慢的松开。
  年逸绝看着挽歌因深吻而有些红肿的小嘴,脸色也是恢复了些许红润。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