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等回头你进了府,咱们自也天天一处待着,早也见晚也见,便是你腻烦我了也不得逃脱。”
  洛飞怔了一下,拉着脸不屑地哼了一声,心里却是甜丝丝美兮兮的,只觉初兰才那话是在与他表白求亲无疑了。他是个脸上藏不住心事的,心里的受用一下就被初兰看穿了,初兰也不说破,只在心里暗暗笑了笑,然笑过之后却又勾起心事忧虑,只觉自己才这话或是说早了,如今洛飞入府障碍重重,不定什么年月才能得偿,只怕自己将这话说出口凭白给了他期待惦念,将来路上遇了荆棘险阻又要让他失望。
  她只这么想着,可也不知洛飞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开口道:“你安心吧,虽说你们皇家规矩多,但我应了你了就一定能做到。我虽只见过皇帝一次,可见她也不是个顽固的,也该是个慧眼之人,你放心,我有把握必能得她赏识,咱们早晚有出头的一日,断不会长久这样下去。”
  初兰只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下却是暗暗苦叹:你哪里知道,皇帝可是早就赏识你了,若不是我偷偷拦了,你这会儿早成了皇婿了!只不过不是给我的……
  两人躺在床上依偎着,渐渐的天就大亮了,初兰倒也未急着离开,只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洛飞说话,不觉就提到她前些日子遇劫流产之事。洛飞并未显得如何激动,甚至比平日更显平静,只道:“如今我回来了,再没有那样的事儿了。”说着也不看初兰,只在被子里用力的握住她的手。
  初兰也没有侧头看他,只轻应了一声。他的话却是让她心暖感动,只是她并不愿与他多提这事,因这事九成九是雅容做的,而他偏生就是雅容门下,况且从他的言谈之中,似是对这位能征善战、决胜千里的长公主颇有些敬重之意,如此她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也只佯作无事。
  然初兰面上忧色到底还是被洛飞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得那么深罢了,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惦记他呢?”
  “嗯?”
  “姓凌的。”
  “嗯……”初兰没有掩饰的应了,“他是为了保护我才遇险的……都这么久了也没个消息……我是担心……很担心……”感到洛飞侧头看她,初兰下意识地把脸扭过去,不愿与他起了争执,却也为听他发火,只听他随口道:“你放心吧,他死不了。”
  初兰听他话音并无拈酸挖苦之意,甚是坦然真诚,心奇地转过头来望着他,目光中多了丝欣喜,原道洛飞如何憎恨凌天,难以相容,如今莫不是因为她的关系勉强能接受他了?初兰才要转忧为喜,却听洛飞语气一转,带着狠像忿忿地道:“能伤了我的家伙要是就这么轻易死了,岂不是显得我成废物了!他姓凌的就是想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初兰只觉迎头一盆冷水,寒到冰窖里去了,洛飞那神情语气那似能接受凌天的样子了,分明是不共戴天的模样,说是杀父仇人都有人信。只怕将来便真有团圆的一日也未必就是她功德圆满之时,只洛飞与凌天之间这过节,她就别想得了安宁。初兰想着不禁长叹一口气,翻身坐了起来。
  洛飞伸手抓了初兰的胳膊,警觉地道:“干嘛!谁许你走了!”
  初兰又是一叹,扭头道:“我不走,不走!我饿了行不行?想吃早饭了行不行?”
  洛飞这才是松了手,初兰却也不再动作,只直直地望着洛飞。
  洛飞道:“看我干嘛?”
  “你说我看你干嘛?”初兰一努嘴,道:“起来给我做饭去!”
  洛飞闻言一瞪眼,初兰却是用力地瞪了回去,道:“瞪什么瞪,你这府里连个下人都没有,这会儿就咱们俩,你不做谁做?”
  洛飞一翻身,也摆出一副大爷的模样道:“谁饿谁做。”
  初兰故意道:“你不给我做就算了,我回家去吃。”说着便就做穿衣下床之势。
  洛飞一下子翻了起来,用力攥了初兰的胳膊瞪着她道:“你敢回去!”
  初兰见洛飞似真有些要生气了,便知自己这话似是触了他的底线,看来不管是不是玩笑,终归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才好,想着便就面色一转,扁着嘴露了娇柔的小女儿之态,伸出手指点着洛飞的胸口,楚楚可怜的撒娇道:“那怎么办,你又不管我饭吃……我饿瘦了怎么办……”
  洛飞被初兰攥了死穴,虽仍是沉着脸,心里却一下子化成水了,撇了撇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伸手去床下摸衣裳。
  初兰嘻嘻一笑,探身拥着洛飞在他颊上用力亲了一口,嬉笑道:“早饭的报酬,赏你的。若要好吃奖赏加倍!”
  洛飞摸了摸脸,心里甜丝丝的,脸上却仍只作出一副很是勉强的模样别别扭扭的穿衣裳。
  昨日二人情热缠绵,亵衣内衫随手脱了仍在一边,这一晚上不知都塞在哪个角落里,洛飞坐床上寻了半天也没见自己的裤子,初兰四下去看,但见枕头底下露出个布边角儿来,只道是洛飞的裤子不知怎的被揉到枕头下了,随手掀了枕头,却非是什么裤子,竟是一条绢子。
  初兰一怔,这桃色的手绢分明就是女儿家的东西,哪能是洛飞的了!心里咯噔一下,下一瞬火气便直冲头顶,立时抓了这那绢子想要发火,只那到手里却又是怔了一下,再细一看,那绢子却是她自己的。初兰这心才算是又归了原位,这一升一降,直让她忽悠悠的荡秋千似的,愣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只叹自己怎的竟是昏了头了,洛飞怎可能有别的女人呢,莫说别的女人了,他这心里怕是除了她之外也装不下别的什么了,想到这儿初兰又有些得意满足地笑了。
  洛飞正找裤子呢,回过头就见初兰攥着自己的手绢傻笑,问道:“笑什么呢?”
  160、第一百六十三章 ...
  “啊?没什么,没事。”初兰回过神道。
  洛飞看了看那绢子,忽的有些不好意思,只道:“这绢子我洗干净了,你收好了吧。”
  “嗯。”初兰随口应道,愣了一下才觉不对,惊疑了一声,再仔细看手中的绢子一下子懵了。她才以为这绢子是昨儿她身上带来的,才洛飞这一说她才恍然想起昨儿她带的手绢似是杏色的。再一细看,这绢子……可不是那日宫中她与洛飞温存之后她拿了擦手那条吗?怎么会在这儿?那……那林景皓给她那条又是什么?
  洛飞见初兰双目发直,便道:“怎么了?”
  “啊?啊……没事,没事。”初兰道,“没想你把这绢子收的好好的。”
  洛飞随口道:“你这话说的,莫说粘了那东西让人看见麻烦,便是条普通的我还能扔了不成?我看那上面绣了兰花,想来是你特有的,洗干净后就好生收在枕头下了,只怕让人看了去认出是你的物件。”
  初兰只一笑没再说话,心里却是恍然大悟之后一声暗叹,只叹自己到底还是上了林景皓的当了,什么亲手给她洗手绢,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分明是故意让她难堪自责。可不是吗,洛飞便是再没算计,也断不会把粘了那东西的手绢随手扔在宫里,这可不是推她去死吗?想来必是林景皓引走那女官之后又折了回来,见了洛飞收了那手绢,才造出个一模一样的绢子来哄她,或是就是她原先落在他那里的绢子也未可知,只为了让她觉得洛飞如何莽撞,如何会给她惹麻烦。只恨自己竟还真是上了他得当,真以为洛飞会莽撞至此呢。初兰越想越气,又想林景皓后来那些话也未安什么实心,多半是故意说来动摇她的,可叹自己还真为此苦恼忧愁这些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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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兰正自怨,忽听外面有叩门声传来,两人同时停了动作细听,果然有人敲门。
  初兰算得洛飞近段日子必少不了登门访客,未想这么一大早竟有人找上门来,转看洛飞,但见他似也有些意外。两人甚有默契的不去理那敲门之声,只各自穿衣,却是听得外面传来人声:“有人在家吗?洛飞?你在吗?”
  这声音惊得初兰针扎似地停了手上的动作,不必再细分辨她也听得出分明就是降雪的声音。她这会儿才是有些着慌,瞪着洛飞,小声质问道:“她怎么来了?”
  洛飞倒无初兰的紧张,只一脸无辜的回道:“我怎么知道。”
  初兰瞪了洛飞一眼,明明是在屋内却也不敢再出声音,只停了动作静待着降雪离开。可等了一刻,降雪似是仍未有离开之意,在门外唤了几声洛飞的名字,及后竟道:“洛飞?我进来了啊……”说着那声音还真就越近越清晰了。
  初兰这下彻底惊了,忽意识到什么捂了嘴道:“完了,我昨儿晚上进来忘关门了。”
  洛飞一耸肩,做出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耳听着外面降雪的脚步声渐进,初兰也顾不得多想,只慌乱地在床上乱翻,终是在角落里扯出了洛飞的裤子,连带着其他的衣裳一并塞进他怀里,急着催道:“赶紧着,别让她闯进来,小心打发走了,快点儿快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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