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当然这种话我不会跟白薇姐姐说了,但是显然我俩不是一国的,如果让她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估计她会骂我拖女权主义的后腿,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于是我呵呵说:“你说得很有道理啊,不过具体家庭具体分析才是哲学的方法论,我跟秦征这样挺好的,他好,我也好。”
  白薇嘴角抽了一下,干笑了两声:“是吗……”
  我觉得自己有精英恐惧症了,还是我们家秦征比较平易近人,从来不会说一些飘在半空不着边际的话,自打他从了我,说话也越来越三俗、越来越有平民味了。
  和白薇分别后,又在商场逛了一会儿,掐着时间差不多了我才打电话让秦征来接我,拎着大包小包回家。
  晚上,秦征皱着眉看我整理行李箱,说:“周小琪,你这是回家,还是搬家?”
  “我这一走也不知道多久,说是搬家也不为过啊……”我长长叹了口气,转过身在他肩窝蹭了蹭,“放心,我会留点私人物品让你睹物思人的。”
  他掐了下我的脸,闷笑一声说:“记得每天打电话,不许经常玩电脑,不许晚睡,不许吃辣。”
  “得了,我知道,党和人民在监督!”我拍开他的手,做最后的行李检验,他在一边说:“飞机上自己要小心些,下了飞机就打电话给我。”
  我惊奇地看了他一眼,“秦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了?”
  秦征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大概是摊上你以后。”
  我这是该得意还是该愧疚?
  清点完行李,洗过澡已经过十一点了。机票订的是下午三点,他也请了假送我去机场,因为时间不赶,也不用太早起,他倚在床上看杂志,也由着我闹他了,只淡淡撇下一句:“适可而止。”
  也算他跟我相好几年了,竟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虽说已经过了比较危险的前三个月,但他还顾惜着我的身体,所以没有碰我。而我挟天子以令诸侯,不管怎么怎么他,他都只能无奈地任我怎么怎么。
  这等福利,只有十个月啊!正所谓有花堪折直须折……
  那朵花终于被折怒了,放下书,摘了眼镜看我,无奈叹息:“玩够了没……”
  他有两三百度近视,只有工作的时候才会戴着无框眼镜,平添了几分淡淡的书卷气,平日里没戴眼镜,看人看物便有些模糊,因此会不由自主地微眯起幽深的双眸,专注地凝视对方,看上去竟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魅惑。所幸他平日里在公司都戴着眼镜,不至于让女同事误会而芳心沦陷。
  其实就算不误会,也容易沦陷吧……
  我盯着他近乎茶色的瞳仁,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会出轨吧?”
  秦征左边眉梢微挑了下,淡定答道:“不会。”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伸手来揉了揉我的脑袋,似笑非笑望着我。“我说什么你都信?”
  “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欺骗我的不良记录。”我笑嘻嘻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啊……”
  他看似满意地微微点头,我尾音一转,“不过!必要的防御措施也是很有必要的!防火防盗防小三,我要是不做点什么,我怕你会以为我不在乎你没把你放在心上,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觉得那样你会很失落很失落对不对?”他张口欲言,我又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你不用否认了!我知道你们男人要面子,所以都是口是心非的!我理解意会就可以了!”我这个深明大义的老婆沉重地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别擦掉哦……”
  秦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低头看向我方才“玩”过的地方——一张白皙的俊脸顿时扭曲纠结起来,深情而绵长地咬牙喊我的名字:“周——小——琪!”
  我瑟缩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小腹——嗯,腰身结实柔韧不会软绵绵又不会太硬邦邦。“还是你比较喜欢我用其他字体签名?”我很民主地征询他的意见,又想起一件事,很苦恼地摸了摸下巴。“不过我用的是短时间内不会褪色的笔……”
  在性感暧昧的三角地带上方,我华丽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丧心病狂地马克了一下!
  秦征已经长时间进入无语状态了,我肚子里有天子,不怕他一尸两命,所以放心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其实嘛,只要不去游泳,不跟别的女人过夜,也不会有其他人看到的。你看你老婆多体谅你,知道你会想我,就签个名字让你睹名思人,而且只有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哦!”我附在他耳边轻笑着说,“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他忽地一转头,噙住我还来不及合上的双唇,右手勾住我的后腰,往怀里一拉,左手从上衣下摆探入,在我背上抚摸着,指间的薄茧让我轻轻颤栗。
  我的身体,他比我更熟悉。
  他的双唇在我颈间游移,喘息着轻咬我的锁骨,“十一我回去找你,还有一个多月……”
  “嗯嗯……”我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抚着我的小腹,又滑入大腿内侧。
  我蜷起脚趾,咬着他的肩膀,喘着气笑道:“嘿嘿,枪带不走,子弹留下!”
  秦征顿了一下,然后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一下我的臀部:“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别教坏了孩子!”
  我抱着他的肩膀哼哼唧唧,心想这可是沈枫教我的……
  折腾到了一点多,他才将我揽在怀里入睡。我临睡前才想起白天遇见白薇的事还没告诉他,可是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唉,太久没运动了,累得不行,改天说也一样,说不说都一样。
  虽然我总觉得,白薇像是话里有话,只是我听不太出来到底是什么话,但从我阿米巴原虫的直觉来说:被防火墙屏蔽掉的,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目前我还没有杀毒软件,所以不宜挑战病毒。
  有防火墙就好。
  婚姻是投资,男人是股票
  在男女搭配这个问题上,鲜花插牛粪叫优势互补,郎才女貌叫资源浪费。
  在基因遗传这个问题上,女才男貌才叫资源的优化配置,我和秦征的结合被我家小弟称为资源错位。
  “从遗传概率来说,孩子比较大概率遗传父亲的性格和外貌,母亲的身高和智商。以后我外甥要是遗传了你的智商,你老公的外貌,那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一个。如果是外甥女……”周家小弟周惟瑾不厚道地斜睨我一眼,“这世界上没那么多被门夹到脑袋的精英了吧。这事真是越想越悲剧。”
  我们家重男轻女的传统从名字上可见一斑。我的名字,周小琪,大路货,在街上喊小琪,十个妞怎么也得有三个回头。周惟瑾就不同了,他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很有点二流言情小说男主角或者一流言情小说男配角的派头。我一直很羡慕周惟瑾的名字,除了被罚写各自名字的时候。
  周惟瑾小我三岁,三岁是个坎。他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初中毕业,他初中毕业了我又高中毕业,中学六年都没碰到一起。他的青春期少了我这个大姐的合理引导,朝着不良少年的方向一路狂奔。我仍然记得他二年级我五年级的时候,他留着妹妹头,我剪了男发,看上去据说不像姐弟,比较像兄妹。放学的时候我去他班上接他,那群非主流都会起哄喊:“周妹妹,你大哥来接你了!”
  这一句话就得罪了两个人。那时候周惟瑾小盆宇还羞涩得很,被人欺负了只会泪奔,我作为一个五年级的老油条,怎么都不能让几个小的欺负了去!作为一个优秀的少先队队员,欺软怕硬是优良传统,以大欺小是传统美德,作为一个有原则的少先队队员,我打那些小男生从来都是徒手的!
  我多么怀念躲在我背后瑟瑟发抖的小周惟瑾啊,可惜不知道啥时候他突然入了邪教,理了个板寸头,打人像切西瓜,高中的时候我被人欺负,他带着一帮兄弟直接冲进我们学校,把那群女生堵在角落里,表演双节棍和胸口碎大石……
  那一回轮到我躲在他背后瑟瑟发抖了,也终于意识到我家小老弟长成纯爷们。毕业的时候我带秦征回去见家长,他才上了一年大学,就像被大学上了四年那样苍老,故作深沉地和秦征握了握手,隐隐还有些敌意。
  当然,我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是什么恋姐情节之类煽情的玩意儿,周惟瑾对秦征的感情和广大学生同胞是相似的,那是一种本能的阶级仇恨,来自学校底层差生对模范优等生的仇恨。这一点他真不如我心胸宽广,只有像我这样化戾气为祥和,才能打入敌人内部,化敌为友,构建和谐社会。
  对于我的说法,周惟瑾嗤之以鼻:“是你被他打入内部了吧!”
  我觉得,周惟瑾真被大学给上了,一开口就隐约能听到“雅蠛蝶”的声音。听说青春都有保质期限,那周惟瑾的青春就跟人民日报一样隔夜作废了。
  我家在郊区,离机场半个多小时车程。周惟瑾把车开入车库,我掐着秦征下班的时间打了个电话过去,他那边听上去似乎很忙,我说了两句就挂断了。
  周惟瑾帮我扛着行李,冷睨我说:“大琪,你真是个包子。”
  因为他不屑于叫我姐姐,我又不许他喊我小琪,于是折中一下喊大琪。对于他这项指控,我讪笑认了。他又凉凉追加了一句:“肉包子打狗。”
  周小琪打秦征,有去无回……
  老妈陪老爸去医院做检查,俩老每半年都要例行检查一次,老爸最怕的事是人还没死钱花完了,所以拼命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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