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美男妖娆
努力压抑下想要尖叫的冲动,凌曼辞眨了眨长长的羽睫,还没来得及理清思路,身体各处的疼痛便清晰而敏锐地占据了大脑,转眼间就淹没了理智。等凌曼辞再次清醒过来,东方已经发白,又是新的一天。自嘲地笑了笑,这是不是就叫做“忍辱偷生”?若是哪天,再也醒不来,是不是就解脱了?
趁着还有力气,想想怎么摆脱目前的境况吧。凌曼辞迷迷糊糊地眨眨眼,努力忘却身体上的疼痛,仔细思量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11月27日,周五,正常上下班,平安到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第二天一大早,赶去加班的时候,也很正常,等她停好车子,进入办公大楼的时候,微微眩晕了一下,似乎看到电影里一样的场景,很多人在打斗,凝神去看,却仍是模糊不清。呆呆地驻足在原地,不知为何,就是动不了,脑子里翻来覆去,无数场景瞬间闪过。
凌曼辞终于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这个只有一扇小窗的半地下小屋子里了。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及地的白色长裙,以及长至膝盖的黑亮长发,惊愕的同时,难免怀疑自己还在梦中。可是,还没待她去验证,站在一边的男子便走了过来,毫不怜惜地捏起她的下颚,强迫对上他的视线:“不说话?做贼心虚了吧?哼!关起来,鞭笞50下。”说完,甩手走人。
凌曼辞的脑袋还在纠结“就算是做梦,有这么漂亮的男人,也不吃亏呀”,下一刻,便被拖到了一边,身后的男人粗鲁地推了她一把,凌曼辞一个踉跄,趴倒在那张唯一的硬硬的小床上。下一刻,疼痛夹杂着凌厉的风声袭来,她甚至听得到,皮肉绽开的声音。可是,她却忘了哭喊求饶,或者说,凌曼辞依旧处在一种不知所谓的状态中。如果不是身体上的疼痛如此清晰,她就真的一觉睡下去,希望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照常去加班。
继续发了一会儿呆,身体的痛觉越来越清晰,凌曼辞终于挣扎了一下,刚想开口,后面的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摁住她,冷冷劝诫:“不要再耍小心眼,既然二公子刚开始没有为你平反,以后就不要再指望了。老实点,还能少受点罪。”
若不是此刻脑子打结,口齿不伶俐,若不是这疼痛太让人无暇分神,凌曼辞恨不得破口大骂:靠你丫的,嚣张个屁呀!敢打老娘,活腻了吗?!
但是,她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晕过去了。大小姐她从小娇生惯养,爹妈连根指头都没舍得动过,自己摔倒了磕破点皮都得哭上半天,这几鞭子下去,没死还真是撞大运了。
行刑的几人面面相觑,你确定没有抓错人?不会是易容的吧?有内力护体,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晕了?
“先去回禀大公子吧,我们在这里等着。”其中一人戳了戳如死尸般的凌曼辞,确定是真的晕了,停下手来,对其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道。
少年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晕了?”软座上的男子眉目如画,提着狼毫的左手微微顿了顿,眉毛一挑,沉思了一下,“先把她扔在那里吧。隔两天去看看,别让她死了。”
黑衣少年低下头,沉默地应着,退出去,传达大师兄的吩咐去了。美男子微微一笑,满目芳华,侧了侧头,对着后面的某处说:“朗星还是不喜欢说话啊,朗月,是不是因为你太聒噪了,把弟弟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啧啧,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兄长,小星星真是可怜。”
阴影处闪出一个身影,同样的一袭黑色劲装,剑眉星目,身材高大,衬得整个人朝气无比。听到美丽男子的话,眼角不由一抽:“安霁泽,你可以更无耻一点。”
安美男子丝毫无羞耻感,挑了挑眉:“这么跟大师兄说话,可是大逆不道哦,小月月。”
朗月眼角抽啊抽的,右手按紧了剑柄,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真的忍不住,会杀了眼前这个毒舌妖孽的。
“不过,师兄可不是故意跟你的小情人过不去的,偷了庄里的剑谱赠与外人,这么点惩罚,不算过分吧?若是月月你要求情的话,饶过她也不是不可以,师兄还是很疼爱师弟们的。”安美男子放下笔,笑眯眯地打开折扇,犹抱琵琶半遮面。
朗月微微僵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回道:“不用手下留情,按规矩来就可以了。”顿了顿,又说,“只要,饶过她的性命,我是没有意见的。”
哎呀,对老情人,也这么狠得下心?当初为了她,朗月可是吃尽了苦头,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把女人当抹布,用完就扔。朗月你果然才是得了师父真传的那个,所以,师兄我以后就没必要装情圣了吧?跟女人打交道可是费神费力,并且十分无奈不讨好的事情。安霁泽眯起眸子,妖娆的凤眼流光熠转,精光闪烁。
朗月没来由的一阵恶寒,死妖孽,又打什么坏主意?
此刻的凌曼辞,正在睡梦中,回忆香甜,不想醒来。傍晚的阳光透过那唯一的一扇小窗,打在她的脸上,晕染开来,本来就略显稚嫩的娃娃脸更加柔和温暖。
梦到中途,凌曼辞依旧开着自己的“吉娃娃”,不紧不慢地回家。正是下班的时间点,路上车很多,前面又有一个出了交通事故,凌曼辞唏嘘了一下,更加小心翼翼,尽量躲避着车多人多的地方,拐进偏僻的小路。
但是,明明是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为什么前面却突然变得漆黑一片,闪耀着巨大的漩涡,看不到终点呢?凌曼辞焦急地下车来,想跑到前面看一看,却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吸了进去,没有给她任何一点反应的时间,只能随着巨大的漩涡走向未知的远方。
小屋子里,凌曼辞皱起了眉头,显然睡得不安稳。
朗月站在窗口,看着床上的少女,目光深如潭底,幽黑宁静,却放佛酝酿着巨大的暴风雨。伸出手,想要触及那婴孩一般的睡颜,却被少女皱起的眉头和无意识地嘟囔突然惊醒。哦,对了,他们已经是仇人了,曼曼现在不知道有多恨他呢。
“二师兄。”下午的黑衣少年朗星站到他身后,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自家大哥有让路的趋势,幽幽地开口。
朗月被吓了一大跳,差点攀上屋檐,回过头看到是弟弟,皱起眉教训道:“叫唤什么?大白天装鬼吓唬谁呢?要稳重,稳重,知道吗?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轻没重,像什么样子?”
“哥,”朗星皱了眉,见大哥的说教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只得自己主动开口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曼曼姐发烧了,我带孙大夫来给她瞧瞧。”
朗月“嘎”地一声住了嘴,站到一边,让朗星带着孙大夫进了屋子,看着床上的人,沉默不语。不过,内疚之余他更是好奇,那夜在他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曼曼虽然学艺不精,可是近十年的内力也不是便宜货,怎么才几鞭子下去,又是昏厥又是发烧?
“朗星,你把药取来,我来煎吧。顺便把治疗外伤的药膏也一起带来。”怕是以后,曼曼再也不会理会自己了,那么,趁现在,多为她做点事情,也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朗星少年撇撇嘴,难得的跟他叫板:“早做什么去了?你明明看到曼曼姐拿了东西出去的,那时候追回来的话,曼曼姐就不用被大师兄惩罚了。”他才不相信曼曼姐跟外人勾结,要谋害山庄里的人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朗月垂着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默默地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叹口气,转身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感慨万分:“小孩子怎么会懂得大人的世界有多复杂?赶紧拿药去!”
朗星嘟了嘴,极其鄙视地看了一眼兄长,忽悠谁呢?就在朗月被这个小眼神刺激的忍不住想要发飙的时候,星星少年瞬间恢复冷面少爷的形象,抬起下巴示意孙大夫:“我们去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