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事如斯
小五只是“哦”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怎的，老三硬是从这很平常的小动作里，看出了心事，——果然是神棍！有点不放心，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看他不快乐老人家也不会心安啊。老三叹口气，又问道：“小五，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给三师兄说说，这种歪门邪道，三师兄最拿手了，一定能帮上忙的。”
小五皱着眉头就结了一会儿，这才说话：“三师兄，曼曼是不是真的给人施了换魂术？她身体里面的灵魂是别人的？”或者，曼曼原本是不长这个样子的，只是被换了个身体？小五更倾向于后者，真正的凌曼辞他没有见过，也没有什么感情，他爱上的，是这个真实存在的，看上去很傻很天真，自私又贪财，可是却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老三皱了眉：“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的喜欢她了？小五，这世上的好女孩多得是，你千万不要把自己吊死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面啊，凌曼辞长的又不是顶漂亮，性格也不好，也不温柔，更加不会善解人意，小五，她连你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啊。”
小五也皱眉，很不耐烦地打断老三的话：“三师兄，我在说正经事。”
老三转过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个根本完全看不出来，至于她究竟是真的凌曼辞还是假的，就算是她爹，也未必能够辨的清楚。换魂之后，变化的只是灵魂，这哪是人类能够掌控的东西？再说了，身体总会遗留有某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和习惯行为，就算是朝夕相处的亲人，也会被这些所迷惑，不会想到身体里面换了个灵魂。”
“也就是说，换魂只是让这个身体多了一份外来的记忆和思想，而这个思想恰恰可以超越原有的记忆和行为，成为主宰。但是，这种歪门邪道，我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亲见过被换了魂的人。我也不知道凌曼辞究竟是不是原来的，二师兄说她比原来识时务多了，怎么就不是因为经历过鬼门关的缘故呢？内力全失，或许是柳青杉做了什么手脚，这些都不能单纯说是换魂才有的后遗症。而且，小五，”老三目光深沉，盯着师弟，拍了拍他的肩膀，叹口气，“逆天而行的人，是会遭雷劈的。你听说哪里有人被雷劈了吗？这种高难度的上古奇术，知道的人并不多，能够实施的更加少。——或许，那一系列与众不同的记忆，凌曼辞只是被施了迷魂术的幻觉而已。”
小五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作也不出声，眼神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如果真是三师兄说的那样，是幻觉就好了。可是幻觉哪有那样清晰的？小五不懂得迷魂术，可也知道，歪门邪道和所有的武功套数都一样，都是有破绽的。
幻觉跟自己切切实实经历过，然后留下来的记忆是完全不一样的。凌曼辞对于曾经生活过的世界，所拥有的强烈记忆和印象，比对于这个世界的印象要深刻和清晰得多，那绝对不是幻觉。
老三抓了抓脑袋，对于如此失意的小五师弟完全不能适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不停叹气，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然后一把揽了小五的肩膀，说：“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不就是想帮她保魂嘛，师兄一定会帮你的。”儿大不由爹啊，可是小五也忒不争气了，怎么能喜欢上凌曼辞那丫呢？
小五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师兄。”其实他更加担心，曼曼自己不愿意留下来，他不想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可是他也舍不得她。
安妖孽和凌曼辞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两人走过来，这才挥了挥爪子，示意全体人员该上路了。
小五一坐进马车里，凌曼辞就不乐意地嘟起嘴，问道：“你们干嘛去了？怎么这么久？”她一个人抱着这个大胖小子，很累的啊，尤其这孩子从凌晨睡到现在，清醒的不得了，浑身上下，每一处安分的地儿。
小五凑过去，看了看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小家伙儿也睁大了乌溜溜的眸子，看着他，然后啊地叫唤了一声，拍了拍小爪子，脚丫子也不安分地蹬来蹬去，小身子扭啊扭的，露出白嫩嫩的小屁股。
小五笑起来，其实不哭的时候，小孩子真的蛮可爱的。凌曼辞瞅他一眼，问道：“你喜欢？要不你来抱着？”
小五想了想，也没有拒绝，伸手接过小孩子。许是吃饱喝足很无聊，小孩子居然也没有闹腾，乖乖被转手，大眼睛转来转去，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
“这样不行，你要托着他的脑袋，小孩子的脖子很软，骨头也很软，容易扭伤，要固定好了才行。”凌曼辞一手托着下巴，指挥着小五，后者手忙脚乱，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团圆滚滚的东西给弄坏了。
许是小五抱的不舒服，小孩子挣扎了两下，脸没什么效果，于是也就懒得白费力气了，转过头，小爪子拽着凌曼辞的衣襟，嗷唔对她叫唤了两声。凌曼辞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示意自己不会走开，小孩子这才转过头，专心跟小五打交道。
小五咧开嘴，对着小婴儿笑的一脸灿烂，小家伙儿眨了眨眼，对这白痴一样的笑容完全不感兴趣，又扭转了身子，盯着马车窗棱上的花纹看起来。凌曼辞笑眯了眼睛，真像一对父子啊，就是小五脸皮嫩了点。
小婴儿不予理会，小五只好跟凌曼辞说说话：“曼曼很喜欢小孩子吗？”
凌曼辞摇头晃脑想了一会儿：“还行吧。如果是自己生的，大概会很喜欢，别人的嘛，如果长得可爱，他爹妈又跟我没有仇的话，大概也会很喜欢。”
小五脑子里倏地闪现出一个下三滥的招数：媚药。若是自己跟曼曼有了孩子，大概她就不会再想要离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