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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的意思,五年了,再坚强的男人也需要一个切切实实的拥抱来填补空虚。
“你会笑这样一个哭泣的男人吗?”
听到他破碎的声音,她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回拥,以行动来回答他。
25岁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说他已经尝尽了人生的悲欢离合,却一点也不为过。他没有因为自己是孤儿,而在成长过程中在人格上有什么偏差,但是,对家庭的渴望却是勿庸置疑的。18岁那年遇到青青,他就知道,自己这辈子要的人就是她了
他们的境遇何其相似!同是天涯沦落人,说的就是他们这种情况吧。一个,从未有过家庭;一个,虽然有家,却因为长期在外读书,有父母的偏宠,但是真正能够享受的亲情少得可怜。他们都是天才,却也承担着这份天赋所带来的负面效应。在普通人异样的羡慕眼光里长大,小小年纪就背负起沉重的责任,人人都理所当然的把他们看作天才,但天才就该是神仙吗?他们也有普通人的情感需要,难道没有人想到,他们也只不过是十几岁的大孩子,也有撒娇、斗气、耍赖的权利?除了学习之外,他们难道不渴望父母的拥抱,朋友的戏谑笑骂?
他们的相爱,太正常了!他的热情开朗,带她走出自闭的深谷;她的天真与温柔,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母性。
失去她后,他的人也像是少了半个,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他,因为他们同有身在高处的寂寞;没有人比她更深入接触他的工作,在他的工作遇到瓶颈时,只有她会善解人意地为他解闷,提出自己的见解,给他提供帮助。世界上的天才少女不少,但青青,是独一无二的,他要的,也只有这一个!
就放纵这一次吧,让他在他心爱的女子怀里释放自己积压多年的伤心与委屈!
他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一声声毫不掩饰的泣声像是敲打在她的心上,一下又一下!原来,男人的眼泪,也会让人心碎!
这一夜,他的泪,一点一滴,颗颗都流进她的心里。
初晨的阳光,丝丝缕缕溜过玻璃窗的阻隔,轻轻抚上青青的脸。感觉到那份热力,她睫毛微动,缓缓张开了眼。啊!有多久没有睡过这么沉这么香的觉了?她满足地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在连续眨了好几下眼后,神志渐渐清明。
翻身起床,她没有如往常般进入浴室梳洗,却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站在小米房间的门口,她自己也觉得愕然,怎么回事,跑这儿来了?是——看他睡得好不好吧,犹记得他昨晚的痛哭,不知他现在起床了没有?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她走到小米床前,只见他面向里,身上的被子盖得极是稳妥。手悄悄探向他,想拍拍他叫他起床,却未料到,皓腕一下子被人紧紧攫住,身体猛地被拖向前,接着又结结实实一个大翻身被掼到床上。
“哇~”一声惨叫。
“哪个不……”
冷冽的低语在看到被他抓住的人儿时生生顿住,小米怎么也没有料到,摸进他房里的会是青青,从那次意外过后,这些年来,他勤练功夫、警觉性也增强不少,为的就是防止同样的绑架事件再次发生。他一向浅眠,早就发现房间里多了别人的气息,肌肉的瞬时绷紧让他无暇顾及自己身在何方,一出手就擒获了对方,但现在……他连忙放开她,把她扶起来。
“青青!你没事吧?”
青青的手腕剧痛,脑袋更因撞到结实的床板而生疼不已,整个人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又会遭到这样的待遇,现在的他,浑身迸发的气势就像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样!
“怎么会没有事?你被我摔摔看!痛死了!”青青口不择言地大叫着,被松开的双手更是毫不留情地向小米身上招呼着,“你这个大坏蛋!你这个大笨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头好疼,因为后脑的撞击,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泪水直流,但是心更痛!青青气苦,她到底是不是他的亲亲爱人啊,老是有这种场面发生,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对不起!对不起!”小米忙不迭地道歉,心中后悔地简直想一头撞死,天哪,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已经预见到自己被她的哥哥们揍成猪头的情况了。看着青青委屈的表情,他更是心疼,青青!唉!算来算去,他来这之后,对青青说得最多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了,五年前,他也曾对青青说过数不清的三个字,却不是这个呀……
尽管心里在转念,他的手也没有停着,不停在她后脑勺揉着,同时连声问着:“疼吗?是这里,还是这里?”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青青,你没事吧?”
三个大男人同时出现在小米的房间里,异口同声地说。
眼前的这种场面,是谁也没有料到的,很难不让人往歪里想。他们的小妹,穿著睡衣,还衣冠不整地半躺在小米的怀里,满脸潮红,嘴巴撅得半天高,双手还不停地向小米捶去;小米呢,一脸的惶恐,同样也衣衫凌乱,一手搂着青青,一手在她后脑抚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这种情况,要说是“捉奸在床”呢,这进展也太快了一点,何况青青的表情也不像;如果说是小米在“辣手摧花”呢,现在在道歉的却又是小米。三兄弟互望一眼,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一副茫然的神色。
“你们两个,”还是青涛先出声,“可以暂停一下手里的工作吗?”
青青首先停下,但因为眼睛还是睁不开,所以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三个人影,她向人影伸出手。
“哥!”
三双手同时扶住她,但有两双最后又缩回去,那份触感——修长的五指,在指尖有着厚厚的茧——是二哥!只有长期接触电脑的人才会有这么一双手!
青青扁起嘴,道:“二哥,扶我下床,我看不见。”
青涛轻轻扶住她,把她搀下床,来到沙发上坐下。
“哥,帮我揉揉头,我头疼。”
青涛的双手轻柔地在她后脑上揉着,虽有万千疑问,但还是决定先按捺下。
“青青,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青亭可不像青涛那么有风度,开口就直奔主题。
“是啊,你怎么跑到小米房间里面来了?”青明也实在是想不通,过去的一个月两个人之间还相处得极为冷淡,今天却又忽然火爆到这种程度。青涛果然是对的,还有什么能比“欢喜冤家”更能用来形容他们之间的情形呢?
青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大清早就跑到小米房间来,又怎么和他们说明呢,总不能说是自己一时兴起吧!只好再度嘟起嘴,很不满地说:“你们关心的应该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问题吧?”
“情况不同,我们得出的结论也就不同嘛!”回答她的还是青亭,“要是你自己跑到小米房间里,你们这种情况就叫做‘打情骂俏’,哎哟!”青亭一声痛叫,青青看不见,不知道他是被大哥还是二哥扁了,不过却为青亭毫无修饰的话尴尬不已。
“要是你是被小米拖上床的呢,那就叫‘霸王硬上……’唔唔……”这次他连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小哥!”青青简直无地自容,天哪,她怎么会有这种兄弟!
“我只是被他欺负了嘛!”
这个“欺负”可以有很多种含义,青青的意思或许单纯,但听在别人耳里,却绝对是往暧昧那方面去的。
“那你要怎么办呢?”青明完全是一头雾水,只好顺着她的话意说下去。
“拿把刀来,我要杀了他!”青青很负气地说着。
一室的静默,青涛的动作也停住了。
青青吓了一跳,以为他们把她的话当真了,连忙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们可别当真!”她还真怕一向冲动的小哥真的做出什么事来。
青涛心里的滋味可谓百味杂陈,小米才来了一个多月,就做到了他努力五年却没有做到的事,以前他可从没有听青青用这种语气说过话。眼光看向青明和青亭,他们眼中也是一片讶然之色。
小米站在一边,听着他们兄妹完全鸡同鸭讲的对话,哭笑不得,想开口解释却发现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走了走了!”最先打破这片沉默的还是青亭,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不过看这情况他相信小米能搞定。这个小米真是不简单,居然能让青青出现这种表情和语气,佩服佩服!改天他还真该向他学两招!
“你们呢,就慢慢继续吧,我们走了!”
三兄弟极有默契地一起退场,青涛在走前还把小米拉到他原来坐的位置。
青青目瞪口呆,不对,她的眼睛还没办法睁开,无法“目瞪”,但“口呆”是确确实实的。
不敢相信,她真的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就这么走了,连向来最宝贝她的二哥都弃她于不顾!
“都是你!都是你!”她把气全都出在小米头上,一点没有意识到她的这种行为已经失去了她平时的冷静和淡然,“坏蛋!大坏蛋!为什么你一来他们就全向着你?”
小米一边继续青涛的工作,一边没口介道歉:“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是大坏蛋!别生气,别生气,生气了头会疼的更厉害!我知道我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大坏蛋,我承认就是,你别生气!”
“哼!”青青重重地哼了一声,用力把他推开,还很稚气地顿足,“你走开,讨厌的家伙!”说完,跌跌撞撞跑进自己的房间,看得小米心惊胆战。
怎么办?青青看来一时之间不会消气,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显然不仅仅是对他的,还有对她的哥哥们不由分说就把她扔给他的不满,先去向他们澄清一下吧,待会再来抚慰青青。
他来到青涛的书房,准备向他说明真相并“负荆请罪”,推开门,刚好看到三兄弟都在,也好,省得他一个一个去找。
兄弟三个在小米推门进来的时候,都有一阵发呆,眼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小米吗?那原本该是忧郁小生的他,现在哪里还有一点忧郁的样子,浑身散发着热力,竟是个阳光少年,随着他的走进,满屋子都充满了阳光的味道。看来,改变的不仅仅是青青,还有小米自己呢!虽然现在他看上去有点心事重重,但仍然不能抹煞那份属于他自己特有的朝气。三人互望一眼,都不掩彼此心中的惊异。
还没等小米想好如何开场,青涛倒是先开口了。
“我正要找你呢,坐吧!”他替小米泡了一杯茶,然后又道,“现在我相信,找你来,是我五年来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什么?小米当场傻眼,他的中文程度是比英文要差一点,所以他不太清楚青涛是不是在和他说反话。
“你的意思是……”他小心翼翼地求证着。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青青这么有活力的样子!”他笑说,笑意里带着不为人知的落寞。
原来是说这个,小米释然,随即又苦笑,如果青涛知道他做了什么才引发青青这种“活力”的话,不知道还笑不笑得出来!
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躲不掉,早死早超生,他以壮士断腕的“悲壮”把事情经过解释给三人听。
听完小米的叙述,三兄弟哑口无言,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实在没有遇到过这种“老实”的人。现在小米的表情,就像是十六七岁的中学生约会被女友的父亲当场抓到,一个25岁的大男人,不,现在应该是大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