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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又引发出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小米和她之间的事情,只是属于儿女私情,这到底碍着谁了?会是感情方面纠葛的事情吗?不可能,这个想法立刻被她否决。如果有这方面的事情,小米不可能不告诉她。那么,又是为什么?
她是一个聪颖的女子,只是有时候,很多事情她不愿意去想罢了。而,只要她愿意,她是可以让自己变得非常敏锐的!
她抽丝剥茧般层层向前推,如果小米找到她怎么样?如果找不到她又怎么样?对谁最有好处?她记得曾经听小米和他的上司争吵过,根据她隐约听到的,似乎是他想退出这个部门,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她,他想有个家,而,这份工作,却太过危险。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有人不愿意他退出?是不是当年她会失忆,也和他的工作有关呢?她这么推理,是因为当时小米提及自己工作时的表情非常痛苦,她不想让小米为之伤心,所以宁愿不知道一切。现在想来,是相当奇怪的,只是说一下自己真实的身份,会难过成这样吗?除非,他的身份,和她有所关联,他——不想让她伤心;再来,就是小米当着他上司的面向她求婚,虽然她也觉得这个求婚地点和时间实在有点奇怪,却仍然沉浸在幸福和喜悦中;再后来,就出事了!而且还是小米的上司将这件事情压下去的,听说,是因为刚好有人向当地警察密报有这么一伙漏网之鱼,于是警察就正好将那些人全部击毙——死无对证!
疑点越来越多,她开始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至少不是像哥哥们打听的那样!
她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第一次终于正视失忆给自己带来的麻烦,第一次真正的想要那段记忆,那段她始终在逃避的记忆!她——要想起来!
剪完头发后,她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深深思考着,俐落的短发让她更显精神,少了那份柔弱,却多了一份精干!
青涛暗暗打量着剪完头发的青青,觉得她不仅是造型上变了,似乎整个人都变了,她现在在沉思,这种样子他不是没有看到过。但,以前给人的感觉——是怜爱,现在给人的感觉——却是深沉!
“二哥!”青青忽然正色开口,“带我去见心理医生!我想——恢复那段记忆!”
青涛不露声色,心中却在惊异,青青似乎是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像仅仅是刺激过度导致的行为失常!
“没有用的!”他以同样认真的语调回答,“我们,曾经找过催眠大师——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但是对你都没有用!据他说,因为创伤太大,你自己把自己催眠了,除非你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帮助你!青青,你——真的确定你想要?”
“是的!”青青的语气带着坚决,“我会想起来!我——一定要想起来!”
如果只要她愿意就能想起来,那么她就去试!只要——只要她愿意!
望着表情严肃、眼睛因斗志而显得晶亮,周身散发逼人气势的青青,青涛忽然觉得——她离自己——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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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恢复记忆并不是说说“我要想起来”就可以了,至少她日也想,夜也想,吃饭想,走路也想,拼命拼命的想,但想了好几天就是没有任何成果。
她甚至——没有去看过小米,怕的是一见到他,自己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马上就会被四溢的柔情融化,她——不能去看他,至少,现在不能!
望着青青因焦急、伤心而显得憔悴消瘦的脸,青涛心疼极了,但他又能怎么样呢?青青渴望的怀抱终究不是他啊,他——只能以兄长的态度,合理的付出自己的关怀,然后,在暗地里——为她心痛!
“青青!出去散散心吧!”青涛劝她,“你这样老是心神不定也不是办法!去外面的小山上,看看花,看看草,都好!你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我看,你要是再不注意一点,没等小米有起色,你自己倒是会先倒下去了!”
最后一句话起到了效果,青青想想,也是,小米,小米还等着她,她不能倒下!
她勉强向青涛笑了一笑:“哥,让你们担心了,我……”
“说什么话,”青涛打断她,“都是一家人,小米也是,再说这话就不像我的青青了!”
青青眼眶红了,好想落泪,不行,她不能,她不能再让哥哥们为她担心!
起身步出,她缓缓向山庄附近的小山走去。艳阳依旧高照,微风轻轻吹,带着一丝熏然的味道,连带着,她的人也昏昏然起来。现在正是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整个山庄几乎无人,只有她一人慢慢在路上走着,没有了长发的累赘,她一阵轻松,可是心里——却好沉重!
她慢慢想起,似乎也是在这么一个下午,她遇上了小米,两人几乎是以“仇敌”的身份见面的,因为一见面小米就伤了她,他们都没有认出对方。可是,后来,后来啊,那些所有嗔怒、埋怨、别扭、心动、欢笑、泪水……在现在想来都是那么令人心酸的幸福,不为什么,只为了——小米在她身边!
可是,幸福——是那么脆弱,快乐——是那么容易消逝,不过几天,她的天地就完全变了模样,从云端直接坠入了地狱!
爬上山,她走到一颗树旁,以她最喜欢的姿势——双手抱膝,坐到了地上,昨天才下过雨,地上会很脏的,她知道,可是她不在意,还有什么可以让她在意的呢,除了小米!
云在天上飘,而天,好高!她仰头看着,想让被风吹得有些晕的脑子清醒清醒,也或许——是为了逼回眼里的泪!
其实,这种情况,自己是要负责任的,她想。
她只想不知人间险恶的过日子,拒绝接受人世间还有丑恶的现实这样的事实,让所有周围的人都来保护她!所以,她不想想起过去,只想抓住现在的美好,自欺欺人的以为,日子会想她脑海里想像的那样。可是,不是这样的,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要和人打交道。她的快乐,她的天真不知愁,是建立在其他保护她的人的痛苦之上的!难道她就该被保护得点滴不露,难道别人都该死,得去面对丑陋?她却不知道,原来,缩在自己的壳里当乌龟,是没有用的,现实的丑恶终会击溃不牢靠的梦幻泡沫,然后,等待她的,就是,幻想破灭后更加得不知所措和——心碎!
枉自己被人称为天才,却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通,天才?她又是什么天才呢!如果天才可以换回小米的清醒,她愿意的!甚至,她现在只有最低的要求,能想起过去,搞清楚事情的始末,让小米不要这么冤枉地躺在医院里,老天,让她想起来吧……
多日来的疲惫终于在此刻她精神最脆弱的时刻向她袭来,她放松自己靠在树上,渐渐进入恍惚状,半梦半醒间,意识慢慢模糊,潜意识却活跃起来,记忆的闸门悄悄打开,那些被她刻意压在心底深处的爱恋与伤痛如潮水般纷纷涌来…… 从来没有人能够设定爱情产生的场景,或许是一个微笑,或许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许只是瞬间的眼神相对,但这已足够让两颗心同时怦然而动。
遇见他的那一年,她正值含苞待放、情窦初开的15岁。
遇见她的那一年,他正值血气方刚、青春年少的18岁。
只怪那天的风太过醉人,只怪她当时的心太过闲散,她才会好奇地挤进平时避之犹恐不及的人群中,却不知就在那时,月老的红线已经悄悄在他俩的小指间缠绕。
然后,她怔住。
这是一个多么闪亮的生命啊!她在心里赞叹。 人群的中央,一个少年正在玩滑板,但那已不仅仅能用玩来形容,滑板似乎也有了生命,和他整个人融为一体。他在空中高高跃起,一个漂亮的转身,再稳稳落回地面。他的身上,有着她所缺乏的外放与热力,那自信的动作,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告他用生命迸发出的热情。
飞扬的汗水、炯炯的眼神、潇洒的身姿……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在把他纳入眼帘的同时,不知不觉间,也将他的身影纳入了心里。
他——热爱刺激,热爱一切高速带来的激情与危险,也热爱与之相关的器械运动:滑板、摩托、滑雪、跳伞……那天,他也是在众人的起哄下,一时兴起,才答应表演滑板的,随着人群越聚越多,他的情绪也随之high到最高点。但是,尽管他沉醉在周围人群的叫好声中,天生的警觉还是让他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始终紧紧跟随着他。所以,他一停下,就立刻向那道目光的来源处看去。
他很容易就定出了她的位置,因为与其它人相比,她显得太与众不同。她双手环绕,将一本书抱在胸前,这个一般女孩拿书的方式,在她做来,却多带了一份防卫与疏离;个头小小的,在一帮高头大马的西方人中尤其显得羸弱,只是脸上却冷冷的没有表情,看上去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紧抿的红唇代表着主人的倔强。然而,她的目光背叛了她力持淡然的肢体语言,他不知道会有人有这样富于表现力的眼神,崇拜、羡慕、惊叹、迷恋……种种言语难以表述的感情一起在她的目光中流露,从那时候开始,他不再怀疑汉语中“会说话的眼睛”,这个差不多被用滥了的表达方式。 这个短发的年轻女孩就这么俏生生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下子就狠狠地撞进了他毫无防备的心里。
目光交汇的瞬间,他的脚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自动走到她的面前。然后,他听见自己开口,像是肯定她一定会汉语般以中文说着:“你好,我叫小米,你呢?”手也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
看着他伸在她面前的大掌,女孩的眼睛迅速闪过一道光芒,露出几乎让他窒息的甜美微笑,毫不犹豫地也将自己的手放进这个陌生大哥哥的手里,以清脆俐落的声音说:“青青,我叫安青青。‘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青青。” 看着她在一霎那点亮的脸庞,感觉到她语气中全心全意的信赖,小米知道,自己这辈子是注定要载在这个女孩手里了。
之后的一切顺理成章,他们陷入爱河,幸福得连神仙也要嫉妒。他知道了,她才15岁,同他一样来自中国,是就读于生命科学院的天才少女,家里还有三个哥哥。让他心疼的是,父母的宠爱没有让她变得娇纵,那份望女成凤的殷切期望和明显的偏爱让尚称年少的她背负了太重的包袱,也让她失去了兄长的感情,而天性的早熟和高智商也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好运,长到这么大,他,居然是她第一个朋友。 她也知道了,他是个孤儿。两岁时被一对来自国的夫妇收养,但不幸一年后,这对夫妇在车祸中双双身亡,留给年幼的他一大笔财富,那对夫妇的朋友,一位在国国防部的工作人员发现了他不凡的天资,于是,他被国国防部有计划的培养。先是将他送回中国,接受强化教育直到12岁才回到国,转入特训班。他的官方身份是在大学机械系就读博士班的天才少年,实际上却是国尖端武器的核心研究人员之一。
当时,他们还太年轻,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他们彼此相爱,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但是他们忘了自己并不是普通人,而小米的身份尤其特殊。在“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两年甜蜜生活后,谁都没有料到危机正在一步步接近他们。一双邪恶的眼睛盯上了这两个天才少年。一个组织庞大的恐怖集团将他们绑架了,目的是为了取得小米参与关键部分设计的国的最新式武器的资料。而如果收服了小米,那些人更进一步想让他们两人合作设计研究生化武器,到那个时候,这个集团想对付的就不仅仅是国,而是整个人类了。
自然,他们不会轻易屈服,于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严刑拷打,肉体上针对的是小米,精神上,针对的却是她。每一次,她都被逼着在一边旁观,她的存在,目的就是就是让小米不但在肉体上饱受酷刑,也要在精神上被打垮。
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有什么比看见自己心爱的对方受苦更让人难以忍受呢?这些人,对人的心理抓的很准。十几天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米被拳打脚踢,被鞭打,一次次的承受酷刑。被绑在椅子上的她动弹不得,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