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看着几人愁眉不展的模样，玉然烟却是计上心头，又问那店小二：“听雪楼是青楼吧？”
“是……”店小二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青楼总没被包下吧！我们就去住青楼！”玉然烟豪气冲天地说道。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120章 听雪楼头牌沐雪
雅儿有些无奈地看着身上宽大的男子衣物，对一蹦一跳走在前方的玉然烟道：“我们真的要这样……女扮男装……去那烟花之地过夜？”
玉然烟显然心情极好，一下子蹦跳着转过身对她说：“这样不好吗？又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找个落脚的地方啊。”
“但那地方、那地方乃是男子寻欢作乐……”雅儿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寻欢作乐”几个字几不可闻。若非夜色已浓，定然可以轻易看到她面上的红霞。
玉然烟大笑开怀：“正是因为如此，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那会儿在长安，就顾着报仇报仇，都忘了去看看长安最有名的青楼。”
“你啊……”苏墨寒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纤细柔弱的身姿被裹在一袭长袍中，袖子长得整只手都露不出来，看上去很是滑稽。她还自我感觉良好，背着手，迈着八字步，头抬得几乎不看路——学男子走路。
玉晚镜也是始终皱着眉。在他看来，青楼乃是极度伤风败俗之地，他这样的正人君子，又怎会涉足那样的地方。奈何玉然烟执意如此，还将“无地落脚”和“若是当真心无杂念，即便身处青楼也能坐怀不乱”这等理由压下来，反倒叫他没了反驳的办法，只得顺从。
想来，这天底下会有几个女子如此放肆，竟也对那烟花之地感兴趣，非要女扮男装前去观望观望不可！想到此处，玉晚镜更是忧虑地看着玉然烟的背影，若是日后她独自一人，怎能教人放心？玉晚镜念及此，又在心中叹息一声。再看宽阔的大街上除了他们四人并无其他人影，不免有些起疑，心中多了几分戒备。
玉然烟全然不知，装模作样地学男子走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告诫他们道：“待会去了听雪楼，你们俩不要说话，让我和老鸨说话！”
“是是是，你说便你说，只是，可别露了馅，惹人笑柄。”苏墨寒答应下来，又好意提醒道。
“露陷？怎么可能？”玉然烟一甩头，“哼，本姑娘出马，还没有做不成的事，放心交给我吧！”
苏墨寒嘀咕道：“就是你出马，才办不成事……”
“嗯？”玉然烟回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眼中警告意味极盛。
苏墨寒忙道：“没什么，诶，是不是到了？”
玉然烟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回过头去看着牌匾，“听——雪——楼——到了，哈哈！”念罢，便向他们三人招呼道：“快来，快来。”
玉晚镜看了一眼身旁有些瑟缩的雅儿，坦然地拉过她，低声说：“待会进去，你只要跟着我便好。烟儿又胡闹了，你莫往心里去。”
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人感觉到真实，雅儿梁上又一热，低声答道：“好。”
玉晚镜点点头，带着雅儿，跟在苏墨寒身后，走进来听雪楼。
那听雪楼装修得好生奢华，桌椅板凳，无一不是上好的木材所制。整个地面铺着红毯，一派喜气。左边可以上楼，当中男男女女混杂在一起，奢靡淫乐的声音充斥其中，右边则像戏台一般，搭了一个不高的台子，台子上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在翩翩起舞，下面整齐地摆着桌椅、坐满了面露淫欲的男人。
玉然烟刚一蹦进去，便有一个老鸨模样，浓妆艳抹的夫人甩着手绢迎上来，对玉然烟道：“哎呦，这位公子，生得好俊啊。所谓郎才女貌，不知想叫哪位姑娘作陪？哟……您四位，是一起的吧？个个都是一表人才……”
玉然烟兴高采烈地打断她的话，一挥长袖，豪气万丈地说道：“那自然是要最漂亮的姑娘，最好的姑娘了！”
“当然、当然！”老鸨一听更是乐开了花，“我们听雪楼的姑娘，个个都漂亮，个个都好~风雪、梅雪、月雪，哎呦，姑娘们快出来迎客……”
雅儿一进门就几乎整个人缩在了玉晚镜怀中，看着整个大堂里都是男男女女互相追逐，男子尽显下流本色，女子基金妖娆风骚，着实难以接受。她掩着唇，几欲作呕。
玉晚镜看出她的不适，不容置疑地对老鸨说：“废话少说，先给我们一个房间。”说话间，随手抛出一锭银子。
老鸨兴奋地将那银两接在怀里，“没问题，两位公子，不知要点哪位姑娘呢？是我们月雪还是……”
玉晚镜不悦地怒斥道：“我说了，少废话！快带我们上楼。”
老鸨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仔细瞧见雅儿倚在他怀里，忽然露出了然和暧昧的笑容，挥手叫人带他们上楼。
玉晚镜带着雅儿离开之间，对玉然烟和苏墨寒轻声叮嘱道：“墨寒看好烟儿，你们俩自己当心，我先带她上去了。”
“恩。”苏墨寒点点头，玉然烟也没心没肺地答应了一句，便又好奇地四下张望。
先前老鸨叫来的姑娘此时早已围在了他们两人周围，一个比一个妩媚，一个比一个妖娆，叫苏墨寒好不自在。
玉然烟也很是嫌弃地推开他们，对那老鸨道：“你们这里的头牌是谁？”
“哎呦，这位公子，您真是有眼光啊。我们听雪楼的头牌沐雪姑娘，可是极品中的极品，便是长安，也找不出这么好的姑娘……”老鸨真是将那王婆卖瓜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句句自夸，还一点也不脸红。
玉然烟对她笑道：“那我就要沐雪姑娘！”
“这……”老鸨一愣，“这位公子可是外地来的？”
“是啊，我慕名而来。”玉然烟顺溜地答道。
“原来如此。”老鸨又赔笑道，“您不知道，这柳少爷点名要娶沐雪姑娘，过了今日，沐雪便不再是我听雪楼的姑娘。今晚，便是沐雪姑娘最后一次献唱……”
玉然烟点点头，旋即有些不耐道：“我要点她，你跟我说这等废话作甚。既是明日出嫁，今日总还是你听雪楼的姑娘吧？”
老鸨正要解释，却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道：“沐雪卖艺不卖身，人所共知。”
玉然烟和苏墨寒顺着那声音望去，却见右边台子上跳舞的姑娘不知何时已经下台。此时台子上仅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手中拿着琴，目光淡然地看着玉然烟和苏墨寒两人。玉然烟仔细一看，她的姿色不逊于雅儿，只化了淡妆，如此轻灵飘逸站在台上，教人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她一开口说话，整个听雪楼都静了下来，原本诸多与身边女子调笑作乐的男子，此刻也毫无眷恋地将视线移到了她身上。一双双**膨胀的眼汇聚在台上，那女子却依旧镇定自若哦。
“哦？”玉然烟来了兴致，慢慢地走进了她：“这位便是沐雪姑娘？”
沐雪却扭头不再理会她，待有人将一小桌放到台上，她便将那琴摆放其上，自己端坐在琴前，低头敛眉，不知是对台下众人说话，还是自言自语：“今日，沐雪便弹奏一曲《平沙落雁》，为各位大爷助兴。”
“好！”台下爆发出众多应和之声，直接把玉然烟忽视了。随后，琴音行云流水般自她指尖涌出，整个听雪楼再度安静下来。所有的喧嚣吵闹都没有了，只剩下那琴音，延绵不断，优美动听。
玉然烟有些气恼，她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她视为无物。但此时也无可奈何，只得叫老鸨给他们找了座位，暂且听她弹奏。
苏墨寒似乎是对那沐雪很有兴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双纤长的手绕在弦间，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毕，众人还未从那琴声中醒来，又听那清冷的声音道：“今日沐雪身体不适，只能弹奏一曲，还望各位爷见谅。沐雪告退。”
突然地来，又要突然地去。玉然烟和苏墨寒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台下已有人不满地喊道：“沐雪姑娘！一直以来你都坚持卖艺不卖身，这也罢了。今日乃是最后一次献艺，怎能就此敷衍了事？”
“就是就是！怎么就这么走了！”
“不行，多弹奏几曲！”
“要不给我们每个人摸一把也可以，嘿嘿……”
“哈哈，摸一把！”
越来越多人表现出不满，言语也越发**，沐雪离去的脚步也停滞下来，一双美目安然地望着台下众人。
老鸨见此情景，忙出来打圆场：“各位爷，各位爷，不要激动，既然沐雪身体不适，便再叫她弹奏一曲，大家各退一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