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莫攸歌见她走近了两仪剑，掌心寒星忽闪，长针带着肆虐的杀意直指玉然烟。好在玉然烟及时抽身，不曾被她所伤。
玉晚镜面色一寒，手中招式更加凌厉，很快便将莫修歌逼退，不让她再有偷袭的机会。莫攸歌当然知道他的想法，自然不甘就这样被压制和拖着，使出的掌法也是越发诡异莫测。
七玄门已知的几个玄主当中，司马封雍是使剑的，凌苑轩以红绳为武器，宇文悦有玄玉掌，而莫攸歌，也与宇文惊一样，以掌法出众。她们的不同便是，宇文悦凭的是一双玄玉手，而莫攸歌凭的是变幻莫测的掌法。当中的诡异和可怕，只有真正见识过的人才体会得到。
此刻，莫攸歌便领着玉晚镜见识一番。那掌法在玉晚镜看来，根本就是没有套路的，总是出人意料，让人完全想不出出掌之人下一步会怎么做，而自己该如何躲闪或者还击。这就如同狠狠打出一拳却落了个空，教人心中越发烦闷压抑。与这样的套路诡异的人打斗，对玉晚镜来说的确是个很大的挑战。
而莫攸歌也是第一次领教到玉门剑法。招招凌厉，却又暗藏锋芒，进可攻、退可守，倒很是自在。而且，在与玉晚镜真正过招时，才能发现那看似普通的剑法里，却处处隐藏着制人的高明。这让莫攸歌有些另眼相待。
说到玉门剑法和玉门，莫攸歌可说是有几分不屑的。号称最好的剑法、最大的门派，竟然也会一信息被抹杀得如此干净，实在徒有虚名。所以江湖人都害怕玉门剑法，都畏惧玉门之后，她莫攸歌可不怕。何况，玉启书早就死了，玉家只剩下玉晚镜和玉然烟两个人，对玉门剑法的传承恐怕更不似当初，也只会变得越来越弱。这样令她不屑的判断，也是她一直觉得没必要去杀玉晚镜的原因，那是彻彻底底的看不起。
但此时，眼前的玉晚镜让她渐渐对玉门剑法有了新的认识。
冰冷的目光，对上漠然的目光，两个人皆是毫不留情地使出杀招……
另一边，苏墨寒和司马封雍的打斗也不可谓不激烈。从他们在望城一遇，后来也有几面之缘，却一直都没有真正交过手。真正的高手，既是终生争斗的敌人，也是惺惺相惜的朋友。
苏墨寒和司马封雍自然算不上朋友，却也不算是敌人，只是此刻，所站的位置不一样，彼此对立，也就不可避免了。可以说，苏墨寒对司马封雍是很高看的。一个人，武功何等地高强，都算不上有多可怕，但他若是既有头脑和野心、又能数年如一日地隐忍在他人手下，那才叫真正的可怕。毫无疑问，司马封雍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的高傲，他的霸气，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这就是他最可怕的地方，如同藏在暗地里的毒蛇，蛰伏许久，突然窜出来咬住了你的脚，毒液瞬间流遍全身，连那毒蛇都还未看清，就已死不瞑目。
苏墨寒想，如果他不是司马封雍，不是七玄门三玄主，或许他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和对手。
但，他就是司马封雍，那个高高在上，蔑视天下的司马封雍！
他们成不了朋友，但也许未来的哪一天，会成为敌人。成为敌人，也足够了吧……
苏墨寒忽然轻笑一下，整个人都被冰蓝色的光芒包裹起来，追着那一抹血红色的影子，此时只想酣畅淋漓大战一场。
司马封雍见他如此，也收了剑，掌心漫出血色，不知是光还是鲜血，只是一片亮眼的红。一蓝一红两道光，在半空中交错，若是此时有人观战，定会发现那两道光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几乎融在一起，分辨不出蓝色和红色。两道身影也几乎是化为了一团模糊的光影，看不出他们的动作。
司马封雍在魔神宗时，得罗承渊传授化血掌等邪功，但他比罗承渊高明，也越来越能够驾驭这此血腥的武轼，所以非但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反而能施展出更大威力。不得不说，司马封雍在武学的天赋，也是寻常人所不能及的。
“啪——”两掌稳稳地对在一起，苏墨寒只觉得耳边的风都被撕裂了一般，很快就将他带着飞了出去。两道人影皆从半空中后退数步落在地上，略微有些狼狈，却一下子将先前发出的较大响声给带过，突如其来的寂静。
苏墨寒将左手放在自己眼前，认真看着这只已经血肉模糊的左手，一只血红的手掌，看上去很是骇人。他低低地喘着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站在他几丈远外的司马封雍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墨寒，他的左手自然地下垂，手指微微弯曲，外人看不到掌心一片血红。相同血肉模糊，一样的触目惊心，他任由那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很快就积了一小滩。
苏墨寒一脸认真，司马封雍也很认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此刻的寂静，仿佛让天地都不敢再发出声响，周围静得让人恐慌。
不知站了多久，苏墨寒忽然一个踉跄，身体向前一扑，几乎要站不稳倒下去。但他很快就硬撑住自己的身体，若是此刻倒下，怕是再也不 能站起来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也告诫自己绝不能就此倒下。
“你很强。”司马封雍远远地看着他，忽然平静地说了一句。
苏墨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声音低沉，也不知司马封雍听到了没有：“你也一样。”
“走吧，我也没必要杀你。”司马封雍这样说道。
苏墨寒又笑了，他抬起头来，被风吹起的墨色长发，将他向来温柔到极致的脸挡去了一点点，他此刻的笑，越发显得倾城绝世：“若是能杀我，就来杀了我。”
司马封雍不再说话，再度拿起剑，剑锋直对苏墨寒，眼中竟闪过片刻的悲悯，这对他来说，当真是绝无仅有了。
苏墨寒也抬起了右手，那上面，冰蓝之气越发浓郁，比任何一次都要浓郁，让人几乎不敢直视。司马封雍也敛了眉，没有丝毫松懈，全力出击。两道身影隔了老过多，却几乎是片刻之间，便又撞在了一起……
玉然烟却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她靠近了两仪剑，淡淡的金光印在她的脸上，并不刺眼，反而有些温暖的感觉，像阳光一样。
没有人能告诉她应该怎么样夺取两仪剑，她犹豫片刻，只能慢慢伸出右手，去握剑柄……
接触到两仪剑的那一刻，玉然烟几乎是下意识闭上了双眼，也完全豁出去了，等着接受可能会突然出现各种情况，身受重伤甚至是直接死亡——如同莫攸歌。
静……平静……
右手已经握着了极有质感的剑柄，想象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平静，那么顺利。玉然烟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手握在剑柄上，原本两仪剑散发出来的淡淡金光也不知何时悄然散去，好像一切都如此自然。
“这……”玉然烟还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难以想象两仪剑真的对自己没有任何排斥。她试着将两仪剑拿起来，不轻不重刚刚好，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到了现在这一步，她还依然觉得很不可置信。拿着两仪剑左右看了看，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就这样得到了它。
玉然烟心中突然翻涌出爱怜之心，好像手中的两仪剑与她曾有过约定，分离了许久，又回到她身边。这种感觉让玉然烟觉得很是奇妙，对两仪剑也亲近了几分。她欣喜地打量着两仪剑，玉然剑锋看似温润，实则稍微靠近了一点都会产生刺痛感，其锋利程度可想而知！玉然烟越看越喜欢，立刻就想将它作为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带着它出去闯荡江湖。
就在玉然烟欣喜万分之时，一旁被玉晚镜逼得节节败退的莫攸歌无意间发现了她手中拿着两仪剑，目光中多了几分震撼之色，立刻便是一声断喝：“把两仪剑放下！”
玉晚镜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才刚看到玉然烟手持两仪剑，胸口已挨上了莫攸歌一掌，仓促地退开好几步，眼睁睁看着莫攸歌朝玉然烟飞身而去。
“烟儿小心！”玉晚镜大声喊道。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155章 以命换命不值得
玉然烟下意识地闪躲，举着两仪剑向莫攸歌挡过去，就连她自己都害怕地闭起眼来了。
但此时，两仪剑突然闪出一道金光，“嘭”地一声，将那正面迎来的莫攸歌生生弹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藏书阁的书架上。
“这……”玉然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两仪剑，“它还能自己出招？”
这时候，玉晚镜已经追到莫攸歌身前，长虹剑直指她脖颈，冷声道：“现在，可还有资格？”
莫攸歌看了看眼前锋利的剑尖，又抬头去看着玉然烟手中的两仪剑，不甘神情越发浓郁，好像从未想过，两仪剑会乖乖地顺从玉然烟。
“啊——”藏书阁外，半空中忽然爆发出一声厉喝，将玉晚镜等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去，那道淡蓝色的身影如同整个人燃起了熊熊火焰一般，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速度暴射向司马封雍，几乎在一瞬间，就要将那一片血红色从中折断。
但是司马封雍到底是司马封雍，他不知如何闪躲过苏墨寒的攻击，反而连连出手，与苏墨寒对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