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三人向离城的小路走了数十步,待之前所有能见到的人都不在视线当中,才停下来。
  “埋伏起来吧”苏墨寒抬头看着路旁的大树,率先找了一棵树跃上去。
  玉然烟探头去看,发现确实不容易一眼看到,加上天越来越黑,躲在上面也会越来越安全。
  “找课大树坐等。”等待引发的焦躁情绪稍有缓解,玉然烟蹭蹭几步跃上不远处一棵大树,又对玉晚镜道:“哥,来旁边。”
  “恩。”玉晚镜说话时,人已踏着树干掠上去,稳稳当当的站在玉然烟旁边一棵大树上。
  安置妥当,三个人也不敢再大声说话,这要是有人路过,听到头顶上有人说话的声音,还不吓个半死。
  玉然烟靠在树上,半眯着眼休息,玉晚镜则是一脸严肃地远远看着城主府方向,不知在想什么。而苏墨寒,却是眉头紧皱,看着玉然烟靠在树干上的背影,那表情,比说起七玄门的阴谋时还要忧心。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214章 皇城兵变谁得胜
  天色越来越暗,连月光也随之黯淡。戌时一过,好像有人一声令下,长安城不复往日的平静。
  “城主府里好像热闹起来了。”玉晚镜突然轻声道。
  玉然烟早就睡得迷迷糊糊,听他这么一说,揉着眼睛就朝城主府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城主府灯火通明,似乎还隐隐有激烈的打斗声隔了遥远的距离传到他们耳边。
  “终于开始了。”玉燃烟嘀咕了一句,又要睡过去。
  “你怎么老在睡觉,不是采睡了一下午么?”玉晚镜无奈地问。
  玉燃烟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我太累了。”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么嗜睡,反正正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是在坚持不了了。
  “你可要当心着点,比别摔下去。”玉晚镜提醒道。
  “我知道,没事。”玉燃烟说着眼睛又闭上了,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没有。
  城主府的灯光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然后慢慢暗了下去,先是少了很多光,而后便是所有光都被吹熄了一般,整个城主府陷入一片诡异的黑暗之中。与此同时,皇宫里却又是灯火通明。就像在重演城主府里的情形,皇宫里渐渐喧闹起来,玉晚镜甚至可以想象御林军匆匆来去的情形。
  隔了太远,实在是看不到什么,玉晚镜想了想,回过身对苏墨说:“我想去皇宫看看情况。
  苏墨寒没有反应,只叮嘱道:“你自己小心。”
  玉晚镜点了点头,苏默寒即便是看不见也能想象他一脸凝重的神色。他抬眼望向皇宫,又回头看了玉燃烟一眼,然后果断向前一步踏上树梢,掠进一片深重的黑暗中,很快化为一个黑影消失在苏默寒的视线当中。
  “哒哒哒……”突然从身后小路上传来的马蹄声,让苏默寒一下子警觉起来。侧耳细听,不是一两匹马,至少有一对人。是什么势力的人,那么晚还要进城?一下子冒出一大串问题,苏墨寒也来补及多想,他谨记段骁的话,除了裴昭烈和裴昭显之外,别的人都可以不予理会。
  待那些人骑着马从底下小路上飞奔而过,苏默寒才飞到玉燃烟睡觉的树上,匆匆看了她一眼,竟然睡熟了,只手里还抱着两仪剑,怎么也不肯撒手。苏墨寒啼笑皆非,索性任由她在那里睡,自己在树梢上飞掠,追上那一对人马,打算了解下是什么势力的人。
  到了城门口,一对人马停了下来,为首的向守城的士兵大喊道:“开城门,我们奉城主之命到长安护驾。”
  “城主府的令牌呢?”上面很快传来回应。
  “令牌?你是眼睛瞎了,不认识裴家军,还是想等裴家军来当面对峙?我乃裴家军赵凯宗,耽误了将军的大事你是个脑袋也不够掉!”这个号称赵凯宗的家伙语气很冲,一听就是哥脾气火爆且飞扬跋扈的家伙。
  听到赵凯宗的名号,城上的士兵不敢再追问:“原来是赵将军!多有得罪,望请见谅,现在就给您开城门。”
  不一会儿,城门缓缓被拉开,赵凯宗一行人策马而行,直奔主城府而去。
  苏墨寒躲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又借着黯淡的月光曲看那些人---从他们所穿盔甲来看,应该是裴元率领的亲兵中的精锐,而且还是裴元的心腹---赵凯宗,跟随裴元征战沙场数十年,其忠心日月可鉴,裴元对他也是信任有加。
  那么,现在他带人连夜进城,是一直赶路到现在,还是特意选在这个时候进城?裴元率领的人马,是不是很快就要到达长安了?
  心里有颇多揣测,却也不敢妄下定论,苏墨寒看着赵凯宗一行人的背影被渐渐关上的城门挡住,又退回原先埋伏的地方。玉燃烟还在睡觉,她安安静静地躺在细细的树干上分叉上,一动也不动,稳如泰山。
  苏墨寒在黑暗中呆呆地看着她,尽管根本看不清楚什么,还是不愿轻易移开视线。两年了,终于,她又回到他身边。不管她能回来到底有没有他的功劳,也不再理会她心里是否有比他分量更重的人,只要能够每天能够看到她,他就满足了、满足了……
  爱情有时候真无私,只敢付出,不敢索取,不奢望得到回报。又或者,单方面的爱情,只能够用无私来维持一种不一样的平衡,对方不愿意有这样的无私,所以无法奢望得到回报。是不是有些可恶?但这确实心甘情愿……
  “驾!驾!”
  由远及近的喝声把苏墨寒从沉思中打断,看来今夜是注定要有一个结局了。思量片刻,苏墨寒还是打算只了解情况,不动手。
  “我乃驼王府陈林生,速开城门。”那人是单枪匹马,银白色盔甲被暗淡的月光反射出莹莹白泽,面对高达的城墙他是如此渺小,远远看去,竟有些悲壮的意味。
  “今天怎么那么多人夜里进城?”守城的士兵嘀咕了一句,恰好被陈林生听到,立刻就是一声略带惊讶的质问:“刚才有谁已经进城了吗?”
  士兵不敢期满,如实答道:“裴将军麾下赵凯宗将军率领十几名亲兵进城去了,说是奉城主府之令”
  陈林生大惊:“他们什么时候进城的!”
  “就在刚才。”士兵有些不明所以,自然也跟着紧张起来,“出了什么事吗?”
  陈林生怒骂道:“什么人也敢放进城去!裴元统帅天下兵马,裴家两人城主,你还不懂吗?现在皇上驾崩,太子不曾即位,你说他们连夜进城是为了什么?裴家若反,你就是共犯,是第一个要问罪的人!”
  士兵被他这么一说,更加吓破了胆:“我冤枉啊!城主府和裴将军之令,不敢不从,小的愚钝,实在没有想到那么多!”
  “今天晚上如果后面还有裴将军的兵马要进城,一律不许放行!这是骁王府之令,想一想骁王和太子是什么关系,你自己权衡吧!”陈林生说完这话,不再做片刻停留便是策马狂奔入城。
  士兵慌忙关上城门,看样子是被陈林生的话给吓到了。
  苏墨寒暗自摇了摇头,如果裴元亲率兵马要进城,有谁敢不放行?他麾下几十万兵马,踏平长安堪称易如反掌,何况这么一堵破旧的城墙呢。这样想着,苏墨寒又退回到原先躲避的树上。
  在陈林生进城之后,过了许久也没再出现兵马。
  将近子时,一个黑影掠过城墙,不动声色的出了城,几个起落,便停在了玉然烟附近的树干上,他大口大口的喘息道:“终于,回来了……”
  “皇宫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苏墨寒立即问道。
  “裴昭烈中了段骁的计。”玉晚镜简洁地回答道,又停下来喘气,苏墨寒只好等他缓过劲来再询问。
  过了好一会儿,玉晚镜补充道:“裴昭烈和裴昭显带人到皇宫去了,在城门口被段骁派人拦截了约莫一个时辰,就是戌时到亥时的这段时间内,另一方面,城主府已经被段骁占领了。”
  苏墨寒还不敢高兴得太早,又追问道:“然后呢?”
  “城主府那边一解决,段骁就故意把裴昭烈放进了皇宫,裴昭烈和裴昭显得意洋洋,领着大队人马直接杀到东宫,向太子逼宫。御林军全部出动,跟裴昭烈的人打起来了。”回想起之前在皇宫里看到的 厮杀场面,玉晚镜又不知不觉皱起了眉——战场,果然是最残酷的地方。那些帝王们引以为傲,自以为坚如磐石的防御,就是用一个个血肉之躯堆积而成。
  “裴家的人马,和御林军打起来……段骁竟然留了这一手,想坐收渔翁之利。”苏墨寒感叹道。
  玉晚镜长叹一声:“果然是要变天了。”
  “刚才裴元的心腹部将赵凯宗带着十几个人进城去了,骁王府的陈林生随后赶到,独自一人进了城。”苏墨寒也将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说,“现在高兴还是太早了,就算拿下了城主府和皇宫,裴元手下的几十万兵马,也是不可忽视的。他一声令下,就可以踏平整个长安,这一点,段骁是不可能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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