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恨我？”门主突然换个话题，又或者，这个话题也依然在前一个话题上。
莫攸歌长久没有答话。
门主竟然还没恼怒，他说：“雍王的存在，的确只是一个容器，一个最后必定要牺牲性命的容器。不过在这之中，我竟然很喜欢这个容器，想把它保留下来，以后放在身边。也有个陪伴。你没什么资格恨我，因为你不能代替他，做一个容器，你只能跟他一起，忠于七玄门。这是你唯一能爱他的方式，否则，不用我动手，你就会先杀了你。”
仿佛狂风过了境，卷起千万片落叶。
“我知道。”莫攸歌低低答道。
“冷月寒毒能够暂时压住血玉之气，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不是坏事。你恨我或者不恨我，都无关紧要。但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做一点顺从他心意的事。”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好像凌苑轩一样。”
“轩……”脑海中付出那个面色苍白倒自己怀里的男子，莫攸歌心里突然有些压抑，她不是司马封雍，没办法面对别人豁出性命对自己的好也无动于衷，又或者是因为她能体会到体会到凌苑轩的心情，所以有些感同身受。
这不是他第一次为她挡刀了，一次又一次，连她都已经说不清，到底欠下了他多少 多少。只是他从来要求她回报什么，甚至她知道不知道、接受不接受、感激不感激，他都毫不在意。他只是静静地付出，帮她去做一苆她想做的，尽他所能保她周全，再无其他。
门主看着又恢复了静默的莫攸歌，道：“去看看他吧，伤势很重，即便活下来，内力也会大减。”
莫攸歌的后背一僵，瞬间动弹不得。
谦谦君子寒烟起 第253章 彼此从来无联系
七玄门自从在外面分散他人视线的分部被毁、几个玄主殿又被毁，之后，七个玄主及其手下全部迁回了门主殿，因此，跟门主的接触的机会也就越发多了起来，当然，众人压力也是倍增，唯恐一句话不对，就被门主“咔擦”一下，拧了人头。
在这些人里，对门主最没感觉的，就是凌苑轩。在某种程度上，他跟司马封雍差不多，脑子里只有“任务”，只要是门主吩咐的事情，不问理由就会去做。所以门主从来不会看她不顺眼，奇怪的是，他从来不会像司马封雍一样，表现得多么敬畏或者尊崇门主，一切都很寡淡。这让他的手下一度很是担心，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在凌苑轩受伤被带回门主殿、手下的人看到一家有了死相的他，正不知所错之时，门主派人送来一枚九还丹。
虽然九还丹曾经也在七玄门里出现过几次，但稀罕的东西，永远都很珍贵，没有人会怀疑门主对凌苑轩的怜惜之情。
“门主说了，紫辉殿里所有的人，都不必再出去执行什么任务，只要陪着四玄主把伤养好，就是大功一件。若是四玄主出了什么差错，可别怪门主手下不留情。哦，还有，四玄主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去紫澜殿去汇报，千万不要委屈了四玄主。”前来传话的紫澜殿殿主瞳木认真的嘱咐紫辉殿殿主贾星，唯恐漏了一点什么，门主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贾星听得更是认真，他感激地看着瞳木，道：“多谢门主体恤，四玄主若是知道门主这般垂爱，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瞳木点点头：“门主时常夸赞四玄主，也很爱惜他的才能，希望你们能好好照顾四玄主，不要辜负了门主的爱怜之心。”
"这是自然，还请瞳木哥哥向门主转达紫辉殿所有人的感激之情，看到门主这般心意，我们也为四玄主感到值了。”贾星说着 ，心中又是一声叹息。
瞳木答应下来 ，便转身离去了。贾星怔怔地看着手中这枚赤红色药丸，心中有悲有喜，竟是说不出话来。
“三玄主到-----”
贾星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几百年也不出紫冥殿一次的司马封雍竟然也会到紫辉殿来，这叫他怎么反应的得过来 ？
他甚至还来不及行礼，就看见身前站了一人，黑色长袍加身，看上去又很神秘又拒人千里。好在司马封雍也不介意什么礼数，径直问道：“四玄主怎么样了？”
贾星慌忙答道：“四玄主还未醒来，门主派人送来了九还丹，定能保他性命无虞。知识不知何时能苏醒、康复。”
司马封雍低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九还丹，又回头去看紫辉殿到紫澜殿的方向，果然瞧见瞳木刚走开不远，他“唔”了一句，就直接走进殿中去，一点也没生疏和客套，往床边一坐，低头看着双目紧闭的凌苑轩，不知在想什么。
贾星也走到床边，对司马封雍请示道：“三玄主，要么，我现在就给四玄主服下九还。宋神医已经来过了，等下服了九还丹，在请他来看看。
”
虽然以前玄主殿比较分散，造成玄主殿之间彼此少有往来，殿主和玄主也每页明确的上下级关系，但是大部分时候，殿主还是要对别的玄主客客气气。尤其是在全部回到总殿之后，各玄主殿挨的很近，低头不见抬头见，殿主也不敢在门主眼皮底下逾矩。
当然，人各有异。像司马封雍这样的气场，无论走到哪里去，都一样会被恭敬地接待，好在司马封雍淡漠归淡漠，很少发脾气，也不会难接待，不像莫攸歌和从前的宇文悦，还有那个从来没个正经的一玄主.......
所以此时，司马封雍安静地点了点头，他静静地坐在床沿上，看着贾星给凌苑轩服下了九还丹，又退下去找宋神医，整个过程都没有再说只言片语。
待贾南星离去之后，司马封雍抬手覆在他胸口上，以内力相助，催发九还丹更快发挥作用。
本来昏睡不醒的凌苑轩渐渐有了感觉，他有些期盼，顽强地睁开了眼，在瞧见是司马封雍之后，眼中流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在这样的时候，他终于不能再好地隐藏自己的情感。。
司马封雍自然明白他的心意，也是一言不发，手上传送的内力更加温和无害，他墨色幽深的眼瞳中，多了几分温和，但依旧是那么沉默。
两个男人各怀心事，沉默了好一会儿，凌苑轩才先问道：“你怎么来了。”
“看看你。”司马封雍简洁地回答。
凌苑轩微微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们两人其实很少来往。在司马封雍的身份没有暴露之前，基本上一年见不到一次。后来司马封雍的身份公告天下了，他依然是他的四玄主，除了门主下达的任务之外，就是守护在付子谦身边保护他，或者说，监视。而司马封雍也依旧是司马封雍，没有任务就呆在雍王殿，常年不踏出一步，也不与任何人来往。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若真要说有，那么当中的联系，便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一个是门主，他是他们共同效忠的对象。甚至有的时候，凌苑轩也会好奇，司马封雍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屈人之下，惟命是从，就像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的二玄主一样，他们两人能力那么高，却都是最忠于七玄门的人。但他没有立场去问，不能问司马封雍，更不会去着呢门主。
另一个就是莫攸歌，简单的他爱她，她却爱着他的故事。可以说凌苑轩是嫉妒司马封雍，那是没有怨恨。他明白司马封雍对莫攸戨的无视，就像莫攸歌眼里，从来没有他一样。他的爱就是守护，既然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就默默地守护着她也好。所以很多时候，他都会悄悄地注意司马封雍，就算是为了他爱的女人，也要在可能的的时候，给司马封雍提供帮助。
这些事，他都只是话在心底。当然，他不知道，司马封雍也看着眼里。
“五玄主，您 怎么也来了……”殿外忽然传来贾星与人说话的声音，司马封雍依然一动不动，凌苑轩却因为“五玄主”三个字，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司马封雍心底一抹淡淡的叹息。
殿外，莫攸歌有些诧异，现在总殿里也没几个玄主，除了她还会有谁来看凌苑轩？所以她问：“又？谁先来了？”
“三玄主已经在里面了。”贾星不也怠慢，迅速回答道。
莫攸歌踏进紫辉殿，果然一眼瞧见司马封雍坐在床沿上，他早已收回了手，表情淡漠，好像在看一样寻常的物品。听见莫攸歌和贾星进来的声音，司马封雍扭头看着贾星，问：“宋神医呢？”
“已经来了，正候在殿外。”贾星一边回答，一边庆幸现在司马封雍在这里，若是只有莫攸歌，那他定然是紧张万分。
没等司马封雍说话，莫攸歌冷声道：“怎么现在才请宋神医？”
贾星被吓了一跳：“昨儿个已经来过了。今天门主遣人送了九还丹，我已经给四玄主服下，想再请宋神医给玄主看看，所以……”
“叫进来吧。”司马封雍直接打断他的话，显然是不需要他再解释下去。贾星额上冷汗直冒，立即应一声，转身到殿外叫宋神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