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众人看去，原来是陆斐带着小笠子来了，见游潇脸颊高高肿起，不由大急，顾不得理会王后灵妃的请安，径直奔到游潇面前，驱散侍卫怒道：“你们放肆！爱妃，你没事吧？”
  游潇看了眼陆斐身后的小笠子，瞪着陆斐道：“没事？你没看见我脸上的掌印？”
  陆斐日日跟这个赌术师父在一起，感情日益深厚，心头着实也看不过游潇被欺负，当然也害怕游潇生气不教他赌术，当下指着王后大怒道：“你……你凭什么打她？”
  王后却是盈盈一躬，丝毫不怕陆斐，淡淡道：“幽妃实在太过放肆，灵妃也看见了，如果不加管教，日后这后宫可没大没小了，可是我这王后的失职！”
  “呵，谁知道是谁妒忌心起，故意找茬？”却是游潇冷冷道。
  陆斐看着这个从小玩到大的王后，心中亦是大为头疼，声音有些缓和，道：“好吧，王后你说，幽妃她怎么没大没小了？”
  当下王后便将游潇如何骗她，对她不敬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游潇看着只是时不时发出声冷笑，说完了王后道：“王，你若不信可以自己问问她？你问她有没有说过那些话？”
  陆斐也不傻，跟游潇相处久了也知道些脾气，更觉难办，硬着头皮问游潇道：“爱妃，是这样吗？”
  这事实要说是，也是，要说不是，那也有隐情。当下游潇心头雪亮，不屑辩解道：“是。”
  王后等人听言又惊又喜，心想这幽妃竟不辩驳，笑道：“王，你也听到了－－”
  陆斐看了眼游潇，淡淡对王后道：“好了，你现在打也打过了，还不够管教么？下去吧。”
  王后自然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陆斐不耐烦道：“别说了，下去吧。”王后不好违抗，亦只得悻悻退下。走过游潇身边冷哼一声，游潇亦还王后一声冷笑。
  陆斐见王后走了，赶紧吩咐小笠子道：“传太医。”
  不想游潇冷冷看他一眼，道：“站住，这事还要找人来看笑话么？”说完转身回寝宫，陆斐一愕，赶紧追了上去，赔笑哄她。
  游潇却不爱搭理他，回了寝宫找了药自己敷上，陆斐不忍，看着想帮忙，被她瞪一眼，也不敢说话。
  游潇敷了药，见陆斐还在那里，不由不耐烦道：“今日不教了，我要休息了，不送。”
  却是下了逐客令，陆斐看着游潇咬着嘴唇，脸上神情尴尬，起身便想回去，走了几步却突然又回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游潇，支吾道：“爱妃……爱妃是在生孤王的气么？”
  “笑话，我生你气干嘛？”游潇冷笑道。
  陆斐默然良久，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定是怨我没帮你出气。”游潇一声轻哼，陆斐继续道：“爱妃，跟你说实话吧，便是孤王，也不得不给王后几分脸色，你以后见着王后避着点，我已经吩咐宫人对你多多留心，以后这种情况我会尽快赶到……嗯……爱妃如果没什么事，就少出些寝宫……”
  “你爱窝囊我可不像你，你以为我怕她么？”游潇本来一肚子火，听得陆斐这番话也隐约明白陆斐的苦衷，消了一大半。
  “爱妃，王后是跟孤王从小玩到大的……她的脾气我知道，她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时时找你茬……下次你别让她拿住把柄就是了……呃……爱妃……王后舅舅是权倾朝野的侯爷－－”
  “那又如何？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却是游潇淡淡打断陆斐道。
  陆斐似乎是极其委屈，泪光闪动，道：“其实我也知道……我特别没用……但是……爱妃你小心些……这宫廷之中……我看，我还是尽量少来爱妃这里吧。”这最后一句却是极其坚定。
  游潇看着陆斐这样子，心头不忍，走到陆斐身边，看着他强忍泪水的神情，柔声道：“好了，我心情不好，不该拿你发脾气。我也知道，你也不容易，小小年纪的，而且华锦朝内各种势力复杂。”
  陆斐听得游潇这番话，泪水一下子忍不住了，哗哗往下掉，一把扑到游潇身上哽咽道：“爱妃，我……”
  游潇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嘴角不由一阵抽搐，想了想，心头一软，也就坦然受之，暗道：“果然还是小鬼。”
  游潇柔声道：“好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你要心里有话，不妨对我说说，没准也能给你些主意。”
  陆斐闻言抬头看了游潇一眼，游潇便伸手帮他擦了擦眼泪，拉他到床上坐了。
  陆斐想了想，道：“爱妃……其实舒博候……也就是王后的舅舅，我也很讨厌，但是……朝中兵权在他手，我根本没法子……而且，我也就是他力举的……他，他还时常欺凌母后……”
  “母后？你娘？我怎么从来不见？”游潇奇道。
  闻言陆斐眼泪又掉了下来，道：“……她……她一年前……就病死了……”
  病逝么？游潇看陆斐那欲言又止的神色就知道没那么简单，当下也不问，只是拍了拍陆斐的肩道：“好了，死者已矣，你也别伤心了，你照顾好自己就是了。不用为我的事操心，我没怪你的。”
  “你好好的听话就没事的，现在风云之秋，内忧外患，料想那个舒伯候野心再大应该还不会轻举乱动。各人自有个人福，不是我袖手旁观，而是你这个王的事，我就算想管想帮你一把也都没那个本事，搞不好反而会害了你。而且还牵涉华音华锦两国各种势力，想想就是头疼，但愿你娘在天上泽佑于你。”却是游潇在心头暗道，她当然不可能说给陆斐听。
  陆斐抽抽噎噎，游潇看着外面云淡风轻，雕镂华亭，不由心头一叹，这宫廷虽繁华，不如早还家。
  陆斐陆续跟游潇说些心头话，游潇心头感动，想不到这小弟弟，她已经把陆斐当弟弟了，而这个弟弟的日子竟比她想象中还不好过。好不容易安慰陆斐睡下了，已经是三更天了，游潇推开窗，月黑风高……
  第二日，小笠子来昭华宫请王，游潇给了他一个眼色。
  陆斐早朝时，小笠子便又来到了昭华宫。
  “小笠子，昨儿的事，是你知会王的吧，可真要谢谢你啦。”游潇笑道。
  那小笠子倒也不居功，道：“这是奴才分内的事。”
  游潇微微一笑，悠悠端起茶杯淡淡道：“今日可有事要报与我么？”
  小笠子抬头看了一眼游潇，目光涌动，道：“昨夜王后娘娘遭遇刺客，被割去了头发，收到书信一封，上书‘割发示警，再敢为恶，定取狗头’。”
  游潇知他怀疑自己，淡淡道：“呵，这个王后去哪里惹到这么厉害的人。本来依理儿，我倒是该去瞧瞧，但她昨天打了我，不去也罢。小笠子，王喜欢赌术，这宫里多少人知道啊？”
  小笠子低头想了想，道：“十四五人而已。”
  “哦，那我精通赌术，并传授于王，又有多少人知道啊？我记得王好像禁令泄露此事，王后昨日怎么会要我教她赌术呢？”游潇悠悠问道。
  那小笠子一怔，道：“奴才不知。”
  “哦？这里是碧云麒麟，也算不得什么宝贝，就当是答谢公公昨日之恩，还有，麻烦公公留意一下，到底何人将之泄露给了王后可好？”游潇笑道。
  小笠子迟疑了一下，笑着接过，道：“那奴才可就多些幽妃娘娘了。”
  游潇笑笑，看着小笠子来接，却并不放手，道：“啊，对了，如果查出那人是谁，公公也不必为难他。”
  小笠子愣了愣，却也不可能去抢游潇手上的麒麟，他也不笨，知道游潇话中有话，应道：“哦？为什么？”
  游潇看着他道：“当然是留着有用。你想啊，王后对我不放心，肯定还会源源不断地派人来，我能铲除那么多眼线么？王后娘娘势力极大，是我找主子，我也找王后，而不找我这个外来的势单力薄的幽妃。小笠子，你说对吗？”
  小笠子听得这话，心头一虚，道：“……呃，娘娘……有王在，不会让娘娘受委屈的……”
  游潇浅笑着默然不语。小笠子久久没听到声音，不由抬头，却看到游潇那双雪亮的眸子正盯着自己，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游潇轻笑道：“其实那人啊，还是傻。如果是我，就不会帮着王后尽快除掉我。做个两面派其实挺好的，两边讨好，两边大发横财。如果王后除掉了我，那么他也没多大用了，就算不被灭口，也不再得到青睐。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还不明白么？小笠子，你说是吧？所以啊，小笠子，若是找着那个人了，再帮我把这个白玉老虎给他，我要求也不大，就是让他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只要有我在，少不了他的。如果啊，他实在是不识抬举，那么就让他消失吧，再找下一个识抬举的人，这白玉老虎就算赏给你的了。”说着，又从桌子上拿了白玉老虎一起递给小笠子。
  小笠子如何不明白游潇的意思，赶紧道：“谢幽妃娘娘赏赐，这事就包在奴才身上了。”
  游潇点点头，道：“你这个小机灵啊，别让我失望。去吧。”
  小笠子连连道谢，恭敬地退了出去。
  “狗奴才，若不是我无心争权，在走之前还想过些安乐日子，才不会借你的力量。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不是你泄露给王后的，还能是谁？否则我用得着下大心血收买你？”却是游潇心头暗中冷笑道。
  刚刚过得一会，灵妃娘娘便来了。游潇虽然明知道她干嘛来的，也讨厌，但既然来了，说什么也不能逐客。
  灵妃笑嘻嘻地进来，亲切地拉着游潇的手，道：“幽妃妹子啊，昨天的事，你还记怪姐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