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想。”
  “本王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段绵爱就是这么说的,“你没有资格碰她,看都是奢侈的。”
  “在下甘愿守在小郡主身边,只求能一睹郡主芳容。”
  ☆、乖乖张嘴,喂你吃(1)
  段绵爱情不自禁仰头笑了出来,笑够了,低头在我额头上轻吻:“我的好妹妹——你真有能耐,这么快就能勾搭一个男人,往后还有多少人追来做你的侍卫?恐怕锦王府养不下这么多的男人。”
  我下意识的摇摇头:“不了……就要他一个。”
  倒不是迷他俊气的脸……沈云独是一个谜,捉摸不透的,一个不断将我往他身边吸着的黑洞。
  沈云独跟着我们回了王府,至少谦王答应我留他一条命,他的这条命就属于我——跟着阿木做我的侍卫,恰好顶替死了的尚卢空缺的位子。
  有惊无险的……从谦王眼皮子底下逃过一死。
  造化弄人,说来也算可笑:他千方百计偷学易容术,到头来还不如仗着个小丫头可以逢凶化吉,回到原点再次起步,以他最真实的面目再次踏入锦王府,顶替原来的“自己”。
  我回到音阁养病,也就小小的风寒,却把亚维将军弄得很紧张,他待我……比待自己亲闺女更细致入微,只宠,不凶。谦王自己也有伤,偶尔来音阁坐一个时辰,不说话,只倚着我坐一会儿,然后又回到他的侍妾身边。
  锦王府里属于他的风花雪月,我不去过问。
  我只知道,音阁里的另外一间房里,住了他——
  侍卫就有侍卫的待遇,粗茶淡饭,但总比谷底的环境好,不用日夜饱受冷风的吹袭,不用饿肚子,不用唇上只沾一点点的晨露。
  夜里,趁着阿木外出不在,我披着衣裳,带上藏起的好东西蹑手蹑脚走进他的房,屋里的油灯颤了一下,映出床帐里打坐的身影。
  “沈云独?”我直接靠近他的床边。
  火光里,依稀可怜他的脸色,血色没有恢复,看来内伤的确是很麻烦的,我把手里的东西摆在他身边,他巍然盘坐着,仿佛早就猜到我会来看他。
  端起自己舍不得多吃的大半碗燕窝粥,勺了一口递到他的唇边。
  黑瞳亮开了,低垂瞥了一下。
  “这是做什么?”
  “喂你吃好吃的。”
  他不稀罕这玩意儿,先来命令我干活——
  “让阿木搬去另一间房。”
  “啊?”我的手停住了——
  “我不想让阿木看出其中破绽……你懂的。”这人说话太酷了,很有现代人的范儿……
  我呐呐的点头,勺子收回来,一手霸道的挑起他的刘海,叉起弄乱的一下:“怕他看到你脑门上的伤疤,你假扮尚卢,阿木对你的生活习惯都很熟悉。”
  沈云独扫开我的手,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音阁还有别间屋子,就看你怎么说——”
  ☆、乖乖张嘴,喂你吃(2)
  “做侍卫还分开住,王府里其他侍卫都没这么好的待遇。阿木不会不愿意的。”我给足了你面子,那么手里的好吃的呢?我一勺子再递去,“吃一口,很补的,能帮你疗伤。亚维将军每顿都给我送这些,我吃不完,你想想还有什么对内伤好的药材?你说,明天我帮你端来。”
  “那是你给吃的。”他冷酷的说。
  “我可以帮你骗来,再帮你留着偷偷端给你啊——来来来,别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快点养伤才是真的。”我动了动递到他唇边的勺子,“尝尝,味道很不错的。”
  “你吃过的。”他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瞪我。
  “你怕我的口水掉里面了?又不是我舔过的,沾了我的口水你就不吃了?”
  男人眉头又拱成了倒八字!
  “不要脸的女人!”
  我嘶嘶吸了一口气——你特么的说什么?
  “我哪里不要脸了?!”自我审视,你二大爷的太低估我了吧?我能做出更不要脸的事情,你信不信?我才动动嘴皮子就说我不要脸?
  沈云独一哼,撇开头:“滚,我不吃这种东西。”
  “那就吃这个?”我晃了晃手里的小瓷瓶,“我让亚维将军帮我找来的,据说治内伤很管用,阿木也闻了闻味道,确定这个不是毒药,你安心吃。”
  帮他倒出了一颗圆乎乎的小药丸,还是被他一推手拒绝。
  “锦王府的东西,我不会碰。”
  “又不是谦王做的毒药——”大哥你有必要怕成这样么?
  “你最好也少吃。段绵爱总有一天毒死你这个冒、牌、货……”他压低了嗓子,非常藐视的迸出最后三个字!
  “你才冒牌货呢!”我气恼的丢下手里的东西!也不想想,你我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我的手指直挺挺的戳他硬邦邦的胸口,“我至少还有一块腰牌可以证明我是‘段红锦’!沈大公子你算哪门子的侍卫?你才是和那群黑衣人一伙的——唔唔——”
  刚劲有力的手掌牢牢困住了我的嘴巴!
  沈云独阴森的恐吓我:“再说大声点,让谦王把你我都给弄死!”他恨恨的放开手,冷冷的下逐客令,“带着你的补品补药滚,我会调息,不用你多事!”
  “自己不行就说嘛——在谷底调了几天,你的伤还没好呢!”
  “那是谁害的?”我大声,沈云独也跟着大声,他瞪着不懂事的我,恨道:“如果不是拉着你攀崖,我的内伤不至于再反噬!”
  ☆、乖乖张嘴,喂你吃(3)
  “所以都是我害了你啊!让我帮你,你能好快些,我也心安!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拒绝我的好意呢?你宁可自己活受罪?
  “我又不会害你!”我端起燕窝粥,自己勺了一口,吃给他看,再张嘴对着他呵气,清爽的淡雅味道刷上了他的俊脸!
  沈云独难以置信我的举动,再一次瞪大了双瞳!
  我说:“吃下去了,没事,毒不死的!”
  “不要脸的女人!”
  又是这么一句骂——
  “你——”
  在我骂出口之际,沈云独的脸色一变,极快给了我一个眼神。门口有了动静,阿木荡了过来:“原来你在这里呢——红锦,不不不,应该喊一声小郡主。”
  阿木捧着一堆新衣进门,看到我端着燕窝又靠着沈云独的床第,年轻的侍卫有些傻眼:对啊,深更半夜……出现在他们的房里,我这算什么?
  “你……你们这是……”
  我勺着燕窝一口一口喂自己:“哦,我闲着无聊,来看看他的伤势是不是好多了——”
  “……”阿木沉默的看着我手里的东西,目光一转,这床上的端盘和药瓶子……又是什么?
  反正我是不会承认自己来这里献殷勤,还被沈云独撞了一鼻子的灰。
  我说:“看什么看?我一边吃一边看他打坐都不行?”
  “呃……”阿木轻咳,“现在王爷宣布你就是锦王府的小郡主,你在王府里做什么都行……”
  沈云独不仁不义,可我不会——
  “阿木,音阁里还有空屋子吧,你把这间腾出来留给他。你自己选间宽敞的,别和这样的木头挤一起。”
  “啊?”阿木呆呆的眨了一下眼,“这个……”他瞟沈云独的目光,仿佛在看个娇弱的千金大小姐。
  我大口大口的吃完,丢下了碗,顺便收走了带来的疗伤药:沈云独,是你自己不要的,好心给你,不要就不要。
  “我吃饱了。阿木陪我回去。你呢——你去把我吃剩的碗端走收拾干净。”
  沈云独倏的仰头瞪我——
  “你不是我的侍卫么?收拾碗筷不做?”我抬手抹着嘴角稠稠的糖渍,你丫的自己说做我侍卫的,我就让你做个够,在阿木面前,我绝对是把沈云独踩在脚底下的恶毒主子。“你是侍卫,不是来王府享福的,养伤归养伤,侍卫的本份还是要做的。端茶倒水就不用了——每天我换下来的衣服,比如肚兜啊,内裤啊什么的……”我的话音高高吊起,沈云独凶狠的眼光也跟着我的语调刚刚吊起了!
  ☆、“美名”在外(1)
  要是阿木不在,这只狮子肯定扑上来咬断了我的脖子!
  我露齿一笑:“不用那么紧张,你想洗还不给你洗呢,衣服不用你洗,但是每天的洗澡水帮我热好。”
  他的唇动了动,我靠得他近,隐约听到了他是在恨着嚼我的名字:
  ——段、红、锦!
  “不想留在锦王府了?”我凑过去,挑衅他,“不想跟在我身边了?不想——看着我跟着王爷哥哥学一些很有用的东西?”我伸出自己的五指,耐看的端详之后,邪恶的吹了一口气,把言语中另一番威胁吹给他。
  你——沈云独是什么身份,我最清楚:想得到你想要的,就先听我的话!
  “说不定哪一天,我也像王爷哥哥那样,用毒行医有模有样,你这样的‘内伤’啊、‘中毒’啊,全部医治好。”
  最后的话,直捅上他的心坎,沈云独自己也恨:空有一身武艺,却被身上的怪毒牵制,那是他想学学不来的,只能……屈于我的“淫威”。
  我们俩就像一杆天秤,平衡在两端,留在锦王府各取所需。
  阿木陪着我离开他们的寝屋——他对于这位陌生的同伴,还没有积累多少深厚友情,毕竟那不是“尚卢大叔”的脸。阿木送我回房,把手中的新衣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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