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喜服、礼数。被劫走的三箱黑宝——还有谦王的亲笔媒书。自然……全部……作数。”
低沉、魅惑的男声。
飒爽的黑衣出现在喜堂上,他从人群之外,走近了这个圈子!
从看到红衣的少女走近喜堂开始,他就在人群之外静静看着,看着唐家人对“她”的羞辱,看着“她”倔强的一次次化险为夷!又看到她委曲求全的拜堂……攥紧的拳头,和心里的不愉快,快要爆发出来了!
——为什么……你可以去接受?
——为什么……你以这样的脸又回来了?
偏偏,有个人走在了他前面。
黑衣的男子,英挺的身子——他抱着双臂,冷漠的看向沈云独。
不善的目光含着讽刺。
我惊讶的看着这人……和段绵爱相仿的年纪,出类拔萃的年轻男人,不可思议的是他身上的气质,透出的傲慢和尊贵,不逊远在大理的段绵爱。
唐宁惊讶此人的出现,他支支吾吾唤着这位:“茂……茂儿,你怎么……”
我一怔:茂儿……是指唐茂吗?!
他就是唐茂?
唐门最年轻的掌门人……唐家堡的堡主?谦王哥哥恨的“他”——他骗了段绵爱的信任,坐上了唐门之主的……伪君子?!
他不看我,侧着的脸颊……和我有几多的相似。
我不禁感叹……
我们的血缘:唐茂,他是……我和段绵爱同母异父的……哥哥?!
“她已经让你走了。本座给你这个机会,走。”
他淡淡的说,却是浓重的逐客——
沈云独扫了他一眼,目光再度转来我身上,像是……在等我一句话。
“你想带她一起走?”
黑衣的男人转了一个身:黝黑的眸子,较深色的肤色映出一张帅气的脸,他看着我……没有和我一样的惊讶,对于我的身世和容貌,他消化了很久,把惊讶的那份也消化掉了。
他走近我,男人稳重的步子临近,携带一阵麝香之气。
☆、狂傲堡主赏的滋味(3)
他看着我,问:“你……就是段红锦?”
“是。”
“段绵爱……捡来的妹妹?”
“是。”
黑衣的男人点了一下头,他掠起身侧的手,我看不清……沈云独也没看清,猛一阵的力道打在了我的脸颊上,“啪”的清脆,掠给了我一个耳刮子!
禁不住这样的猛力,我跌在地上,脸颊火辣辣的,嘴里一阵血腥,擦在手背上……是血!
我被打了,沈云独下意识的摸上了他腰上的长剑!利刃在出鞘!
我疼得抬不起头,又是一番的动静!
熟悉的鞭子声,五雷轰顶一样的炸下来!
这一次跌下的,是沈云独的身子!
在我记忆里……武功不得了的男人,却不是唐门堡主的对手,唐茂英挺的站在那里,巍然得弯着一手,五指里的银色长鞭子仿若有灵气,夹着了蓝丝的银鞭子再一次绕上了沈云独的手腕,一扯——将倒地的男人丢给了后面的人。
“不属于唐门的人——丢出去。”
唐家的男人得令,喜滋滋的应着,又不敢在这位年轻的当家人面前放肆,他们二话不说,拉着“野男人”出去了!
他回到了我身边,站着……
居高临下的俯瞰我,他在收他的鞭子——
黑衣,白鞭子!
赫然和锦王府的谦王成了镜中相反的一双人:谦王他……总是一袭白衣,总是在腰间挂着乌黑的鞭子。
这两人……应该知道彼此是兄弟吧?
相似的打扮,只是——黑白的分界太明显了!
“茂儿——”唐宁堂主急急过来挡在了我面前,他护在我身边,他代我求情,“红锦还小——她是你的……”
“她和本座没有关系。”
傲慢的自称,没有半点温度的话语,他看着我——搅不清的情愫在眼中奔腾,偏偏——很快被他全部压抑了。
他弯身,从唐宁身边将我扯了起来。
“她嫁给了唐度——就要守唐门的规矩。那么多的眼睛都看到她刚刚做的好事,本座绝对不会姑息。”晦暗的眸子里,吸纳我的模样,他不懂笑一笑,僵硬着一张脸,他拉着我往一处走,径直将我丢给了一个人,堡主大人命令着,“唐审,她做错的,你去刑堂慢慢和她算!”
“是……堡主。”
☆、狂傲堡主赏的滋味(4)
“唐宙——”
“在!堡主……”这一回,是倚在墙头的人,他也是这一场闹剧中孤身事外的“正常人”,年纪轻轻的一张脸上吊着两眼的黑眼圈,看着憔悴失眠似的。
“你的敏堂去给本座查清她的底细:从何而来,姓甚名谁,为何会出现在锦王府——本座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我这就去。”
应了命令,灰溜溜的离开。
唐审——也就是刑堂的堂主,当初和唐宁叔叔一起开了唐家大门迎我进来的男人,则毫不客气的拽上我,往他的刑堂去。
脸上的痛……嘶嘶的疼着。
离开前,我多看了他一眼:唐茂……年轻的唐门之主,他和我相似,他长得像娘,而段绵爱更像他的爹,我和唐茂明明有着接近的容貌,他断然不接受我的身份。
他比谦王可怕,年纪轻轻,在唐门大家族里的辈分,大得算“爷爷叔公”辈儿,他能让比他年长的几位堂主心服口服的听话,他的命令——没有谁可以质疑否定!
唐茂出现在喜堂,都是他一个人在操纵一切,前一刻在看好戏的唐家人,吓得不敢发半个声音。
又是一个……奇怪的哥哥。
牢门重重关上了。
预想中的用刑和审判没有——
唐审堂主直接命人把我丢进了唐门最豪华的地狱:他们的地牢,阴暗潮湿的地方,有老鼠和蟑螂过街,还有血渍斑斑弥漫在墙壁上。几个牢房里,有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人……痛苦呻吟着。
我也成了其中一份子。
揉着自己的脸颊,我动着唇……
痛,缓了点。
痛过了,又不自觉的想到他。
“云独……”
不知道唐茂的鞭子有没有伤到他,被丢出唐门,不反抗——他真的准备回大理?继续给段绵爱做帮凶?把我陷在唐门了……段绵爱那里,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没做完?
我突然后悔了……
这样下赌注,对不对?
如果激将法用错了,他真的丢下我……怎么办?
最坏的,就是他回他的大理,我被留在唐门做唐度的新娘——我在拿沈云独心里藏起来的“喜欢”在赌,根本没有十全十的把握。
☆、你有喜,悠着点(1)
飘渺抓不住的……就是他的情愫。
在沉默着爆发,或者……在沉默中死亡。
哪一种都有可能在那个没感情的臭男人身上发生。
“郡主?段……郡主?是你吗?”
附近传来的声音,拉着我的思绪回来——
少女的声音,她还在问着:“郡主?段红锦?”
“唐莲汐?”我揉着脸,确定了她在的地方——就在和我同一排的牢房,我们之间隔了一个空的。
莲汐晃手,好让我确定那是她在的地方。
少女站起了身子,阴暗的地方,她急着问我:“你怎么也被关进刑堂地牢了?你也犯错了吗?少堂主怎么样了?你有看见少堂主吗?他……他的腿……”
“没看到!”
我没好气的弹了回去!
少堂主少堂主少堂主——你就只想到唐度,唐度想到你了吗?
女人就是傻,总惦记那些让你心碎的臭男人……还特么的无怨无悔,我居然也是这一号的傻子,还碰到一个和我同样境地的唐莲汐!
她呜咽一声,又开始酝酿她的眼泪了……
“你也进来了……一定是你做错了什么,所以被审堂主关进了这里……怎么办……你说好了帮少堂主医腿的,会不会耽误……会不会……呜呜……”
“你别哭行不行?”
我的头,一阵发涨!
哭什么哭,哭有用的话,我也哭了——难道哭一下,唐度断了的腿就能接回来?
“怎么办啊——你到底做错什么了?被关进这里……堂主有没有说关你几天啊?”
我揉着脸,我冷笑:“无所谓,爱关几天关几天。”
刚好给我机会试试——沈云独会不会记得到处找我?看到我被唐茂打一个耳刮子,他是想拔剑保护我吧?可惜……技不如人。
我想笑他的狼狈——突然一想!不对!
唐茂的武功在他之上……云独如果乱闯……会不会……
“把门打开。”
“可是……堂主吩咐的……”
依稀听到地牢门口的动静,有人在和守卫的侍从说什么,女人的声音——固执的在说:“把门打开,一切由我担着。”
“主母……你这样会让属下难做的……”
☆、你有喜,悠着点(2)
不是温柔的口吻了,像是换了个女人,她大声的嚷起来:“让你开门!开门懂不懂这意思?!不会开啊?手残了啊!那就把钥匙拿来!碍手碍脚的——真不知道唐审是用什么饭菜养了你们这群饭桶!”
诈唬的声音,紧跟着钥匙串的声响。
噌噌的清脆。
“主母……两位主母,你们……”
“我们进去看个人,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