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她说得头头是道。
  ☆、独爱美人浪荡皇帝(3)
  她甚至说……当初把这样诡异布局告诉她的,是“完颜少迦”。
  少迦公主的想法,长长久久盘旋在唐宣的脑子里,规划的完美蓝图,她们仿佛早已预见金国成为天下霸主的那一天。
  我抱着双臂,挡着严寒,也在挡住忍不住的嗤笑。
  “我以前……是不是还和你说过,等做完了这些,我能登基做女王?”
  唐宣抿唇,唇角扯出的微笑愈发确定了我就是她在等的人。
  不远处的廊下有人走动,唐宣拉着我往唐茂的书房去——
  好像……我不是她的主子,变成了她是我的顶头上司,她在吩咐我往她的计划里面走。
  “宣儿留在唐门就是要找出唐安的下落,若是她一早就死了,那就把她的尸身残骨剁碎了喂狗!不生不死的传言,让那个谦王疯了去。不能让大理的那个男人醒过来……他还年轻,他还有九王爷残余的军队,对公主而言是个大大的威胁。”
  唐宣把她所知的告诉我:“我在唐安的闺房里找不到那些书信,我听两位主母说起的——唐安活着的时候时常和大理的他通信,把那些信翻出来——送去给谦王,让他疯让他癫,就是找不到他爱的人,让他和唐门闹个鱼死网破——最好呢,公主再安排个可以让宣儿脱身的妙计,让唐门以为是他杀死了宣儿,那样……我们走了,任他们两家自相残杀。”
  我不说话,这种歹毒的心肠,我可不及你——
  平日有人守卫的院子,此刻静悄悄的——
  唐宣在我袖子上拍了拍,悄声道:“公主放心,宣儿在外面帮你候着,有什么异样,宣儿会帮你搪塞的。”
  我哀叹一声,送她最高的“敬意”。
  “谢了。”
  妖女——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妖女。
  一个人进了院子……
  退着走,再把雪地上明显的脚印除去。
  夜空里绽放的火光,透出贼兮兮的身影——
  我到了廊下,不远处依稀可见唐宣的小身影。
  我可不是你手中的玩物,我不会跟着你的思维去走……与我而言,在锦王府的两年时光,我看得太多了,段绵爱的心已经死了,多少年的折磨,他肯定想到了最坏的事实,他在乎的还是一个死了的女人吗?
  ☆、独爱美人浪荡皇帝(4)
  活着的唐茂——那个不愿意再去见他一眼的哥哥才是他活着的记挂。
  唐宣肤浅的认定那些书信和唐安的尸体,就能彻底毁了谦王最后活着的信念……
  摸上书房的木门,我暗自一笑:
  无论我是谁……
  无论,当初做布下这个局的是不是我……已经不能挽回什么了,何苦再错得更多。
  金国的未来会有称霸的那一天,课本上的历史,完全不曾记载“完颜少迦”的名字,我是那段隐晦的历史,是不为人知的,也是……在某些人眼里容不得的。
  云独还没回来……
  我守着与他的那份约定,等结束了这一切,我们就走,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我本不属于这里,他们的喜怒哀乐,我看得太多,如果……我真是唐宣所说的罪魁祸首,放弃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和一个男人归隐山林去过最平凡的日子,不再介入金国更大的血腥阴谋。
  这……也算是一种赎罪吧?
  门扉发出低低的吟唱,咿咿呀呀的古韵……
  一个升腾的烟火在夜幕里绽开花蕾,一瞬间的声音,把开门关门的细碎全部掩盖了。
  阴森森的屋子,许是我心里有鬼,愈发觉得自己像个贼一样,被屋子里的冷空气缭绕、戏谑。
  清冷中,隐隐透出书册的墨香。
  往里面去,宽敞的室内几个大大的木架子,一摞一摞的长方形黑影定着。
  我走去,在最近的地方摸了摸,上面有灰尘,这里的书并不是所有都会被翻看——
  想起锦王府里,我去过的很多地方,连谦王的沁安园也闯。而他的书房没进过,神秘兮兮的,这双同母异父的兄弟有很多地方的相似,身处异地,有些习惯却是不谋而合,把他们的书房列为禁区,都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上上下下碰过的书册,歪歪扭扭动了几沓——
  机关?
  密室?
  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堡主大人有没有安放机关,可别碰错了掉进他的陷阱。
  一会儿的时间,几排的书册都看过、动过,如果把这里每一个架子都动过——回眸看着屋里耸着的书架,我顿时觉得:鸭梨山大……
  折腾下来,累都累死了。
  既然来都来了,顺手牵羊抽走几本医书让我看看也成。
  这样的心态,反而没什么顾忌可言。
  ☆、半夜进门的“贼”(1)
  不单单是挪书册,顺便搬下来看看上头写着什么,肤浅常用的字,莲汐和唐度有教我识字。
  一些医书,一些武功秘籍。
  我啧啧嘴,真希望沈云独在身边,他会更喜欢一套一套的剑谱吧?
  从后排的书柜慢慢往前了,绕了几个“s”,随手翻了一些药典,顺手……嘿嘿,往衣襟里藏了几本剑谱。
  医书什么的,我脑海里就有很多。
  武功秘籍什么的——他比我更需要。
  一张宽敞的长桌,文房四宝,样样齐全。
  威严的立在中间。
  我走去,摸着那里的高椅,两旁的扶手……已经很光滑了——不仅是唐茂,这里是历代唐家掌门人坐的地方。铺垫在中间的白色,我摸了好久。
  白虎皮……少见的白虎皮唉。
  生平没见过这么高档的宝贝——好奇心趋势下,我坐了上去。
  男人们可以把这里坐得大气,可是……女子娇小的身子进去,是那么不和谐。
  屋外的烟火没有停歇,偶尔的亮光刮过了窗户,亮起对面院子里的高大古树,冬天没有凋零的大树冠。
  那时候唐宣带着我爬树,是从那里看过来的吧?
  从对面看这里……一览无遗。
  而从此处看出去——未必能知道对面树上多了一双眼睛。唐宣就是这样……用天真的外表来骗每一个人。
  屋外的火光亮起,一个转角的斜度,桌面上的一本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差一点脱口惊呼了!
  “这、这是……”
  叠放的册子!
  这不是段绵爱让我自学的医书吗?
  唐茂怎么会有?
  翻了几页,夜色里的字符迷乱了我的眼睛,忙不迭的在自己身上找火折子!是我看错了吗?那本我端在手里两年的医书……怎能跟着我穿越到了唐门?
  还是在堡主的书桌上?!
  慌不择路,火折子没亮起,倒是书册夹层里的东西呼啦啦掉出来!
  信!!是很多的信——
  夜色反射出的白色,白纸黑字。
  上面是另一种熟悉的笔迹:谦王的信……
  是段绵爱写给唐茂的,算不上“信”,有的只是皱痕片片的纸条,长度大小——都是给信鸽的那号!
  都是我能认得的字。
  段绵爱写给唐茂的……是大理文。
  ☆、半夜进门的“贼”(2)
  他在诉说他的经历,小孩子的唠叨,久远的字迹:
  他说他来了唐门——老地方相见。
  他说又医死了一个死囚犯——他在抱怨唐茂给他的治法不对。
  他说宫里的那些皇亲国戚又拿他取笑了——
  这是他们少年时代的通信,拿在我手里的纸片,软软的快烂了。
  难道说……唐茂每次在书房,他都是在对着这些发呆?如此珍惜,他真的不曾忘记他的弟弟……他……
  “哒”。
  清脆的脚步声——落在我的面前,微微仰起的一阵风,掀起我额角上的发丝,我手里的火折子烧出的火芯沫子,被他伸来的大掌带走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命令我:“收起火折。”
  一点点的火星,他怕会引起火苗……会烧尽他这里藏着的最后回忆。
  我倒吸了一口气,没来由的在眼前出现唐茂的身影——我从他的大椅子上弹起,浑身的血液被他的一言一语全部冻结了!
  “你你你你……”
  你怎么进来了啊——
  唐茂蹲下身,他逐一捡起地上散了的信片,一点一点,按着他的记忆逐一叠好。
  “这是本座的书房,本座不能出现吗?”他淡淡的反问,仿佛能洞穿我问不出口的惊讶。
  “可是……可是你不是……”
  你应该和老婆孩子在屋里看烟火——你应该在一个人闷骚喝酒……
  我确定,我在进屋之后没有听到开门的动静!
  你是鬼吗?
  还是说——屋子里真的有密道,你又进来了?
  唐茂起身,他将手里的东西慢慢塞回了书册的夹层,身子一挪,他就坐在白虎皮上,静静摸着桌上的医书,合上了——
  我咽着气,不敢多言了。
  他的书房,我才是不速之客,半夜进门的“贼”……不请自入,被他捉了个正着。我开口狡辩,那肯定就是多余的。
  太安静了……我猜着,唐茂在想什么法子治我?
  横竖都是死,我不如自己找个解脱。
  我清了清嗓子,壮大了胆子:“是,我自己进来的,我来找点医书看,打发时间。你要是不高兴——我自己去你们的刑堂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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