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
  和我算总账是吧?我也会!
  我比唐宣更气:“什么该死的身世!我稀罕吗?我醒来有知觉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谁喜欢做什么公主郡主的!我只想过过我喜欢的日子!你以为我喜欢搅合在两个破哥哥之间做什么老好人,撮合他们重归于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得什么好处了!那是你们做的好事——和我!没有关系!我还没有怪你呢——把他送出去了,他现在不回来了,我找谁哭去!”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这,还不是唐宣你一手造成的啊!
  我没了云独,你还好意思担心自己的生死!
  我恨恨道:“放心!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死都一起死呢,你怕他对我不顾旧情,我还怕自己死了他找不到地方给我收尸。”
  她不走,我也懒得送她:“滚!自己回院子睡觉去!”
  我走了,独独留她一个人在廊下吹风。
  小孩子的身,大坏人的心态。
  她阴冷又邪肆的笑:“放心吧公主……我们这两只蚂蚱,要死也是您……先死。”
  迎春大年,他们快快乐乐的,我却在唐门大院的前堂等人——
  新春,还是有人出出进进的,好比送礼往来的自家人,好比在院里打扫的仆人。
  我等着那抹熟悉的身影从大门里进来,或者……我仰望天空,等着他高墙之外跃身闯进来。
  我不信你真的走了,你不会丢下我……
  院里忙碌的身影,偶尔的一瞥,眼角余光里,似有那么一个熟悉的身影过了。
  一下子,心儿跳到了嗓子眼儿。
  我摇摇头,一定是眼花了。
  那只是个穿着家仆衣服的下人,只是背影有点相似。云独如果易容进了大院,他不会不告诉我的——
  没等回沈云独,倒是把前院的管家等来了,他手里握着一沓信儿,一张老脸上洋溢过年的喜气。他从前面过来,乍看一眼,我正在前厅站着,管家呆了片刻,手里的信件想藏来不及藏。
  ☆、堂主大人,熊猫啊(2)
  他背着双手,东西藏到了身后,他还以为我站在此处是故意等信的。
  “你……这不能给你,这些信儿先要给宙堂主过目,随后才能送去给你。”
  说着,大老爷们揣着信匆匆拐弯往别处跑了。
  谁在等信……
  我是在等大活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眺望前方的石阶,我忽然想到一桩事情!
  对了!
  信……多久没收到阿木的信了?
  我掰着手指头数数,以前再晚……五六天才能收到阿木的来信,报一报大理那边众人的情况,可是这一段日子,阿木的家书成了我身上不准时的“大姨妈”,迟迟不见来。
  信——我的信呢?
  还是阿木没有写?
  难道……大理出事了?
  我一转身,跟着管家的那方向过去——
  第一次靠近敏堂这地方……
  很宽敞,没有刑堂那里的严肃和阴暗。
  堂上只有一人坐着,他没有坐上座,而是坐在最尾端的红木椅子上,翘起自己一双腿架在前一个椅子的椅背上,悠然自得哼着江南的小调。
  他在整理刚刚到手的书信,一封一份,按着给不同院子的,撒手一个飞扬,枯黄的信封飞去了对面的椅子上,准确无误的掉下——活像现在邮局的信件分理。
  因为过年,敏堂没什么人守门,我妄自闯了进去,就看到这样和谐的画面。
  他像个孩子一般在分理信件。
  看到门口有人,他瞟了我一眼——黑乎乎的两个眼圈,小熊猫啊!
  “唷……真是稀客,真是贵客。”他说得悠闲,话里几分玩味儿,“‘小红雪’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
  “你……这是……”分信啊?!
  我纳闷:“你是敏堂的堂主,堂主大人……还干这等粗活?”
  “本堂主喜欢。”他腾出一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子,请我去他身边坐。
  我过去了,而他呢,继续玩自己的。
  我不说话,宙堂主转来熊猫的可爱脸蛋看我:“来拿信的?”
  “啊……嗯。”
  “亲自来拿信啊?怕本堂主看出点什么名堂吗?”他手中的那些信件很速度的一封一封过,唰唰唰唰很快翻了一遍,唐宙摇摇头,冲我一摊手,“没有你的。”
  ☆、堂主大人,熊猫啊(3)
  说着,还把那些信让我自己看看。
  “哦……”
  我没有接,因为每次阿木写来的信,都是他们敏堂过目拆开之后再给我的,他们只能看表面的字,暗含的橘子汁不上火烤一烤绝对看不到。
  宙堂主停住了他的“工作”,微微斜着身子看我:“这么相信我?”
  “我不信你,但是……”长长的拖起尾音,唐宙在等我说话,熊猫模样很严肃,我也很严肃的告诉他,“但是,我相信熊猫。”
  国宝啊,国宝是不会骗人的吧。
  四川唐门,熊猫的故乡,天府之国——
  宙堂主的脸颊在抽抽,他恨熊猫!
  他咧嘴,气呼呼的咒着:“你和殷红雪一样讨厌!果然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儿,脾气性子像极了。”
  他有意无意的提起,我呆住了!
  “你……你说什么?”
  敏堂安静的大厅里,回荡起我的惊讶。
  唐宙笑了:“七叔公——也就是唐茂的老爹,也就是上一代的堡主。我去过他隐居的别院,他和我说起——那一年,他跟着一男一女去了苗疆,现在的武林盟主燕行云也一起同行的。他们在深山老林差点被苗疆的老怪物们吃了,后来呢,他们活着出来了,看着一双马车上的人往大理的方向去了。”
  转来看我的眼睛,堂主盯着异样美丽的蓝紫色,他很肯定的告诉我:
  “外人都传当年的锦王爷活不了,因为他是个毒人,不光会毒死和他欢爱的女人,连自己都没有。偏偏你娘例外,她的身子适合给他生孩子,于是有了谦王段绵爱。”
  “后来——也就是马车上远走的他们,那个男人命大,身上的毒血化去了。不用这副吓人的表情……是,那双去了大理的……狗男女,就是你的爹娘,按你的年纪,在锦王爷调理好身子,再让他的女人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不无可能。”
  我静静的听着,呼吸有些急促。
  唐宙说的,是我不知道的——
  他的语气俏皮,半分真半分假。
  “本堂主亲自去打听的,在十多年前,附近的夜市上的确出现过一对夫妇,长得不怎么样,衣衫褴褛,可他们抱着的小丫头一年比一年漂亮。”
  ☆、堂主大人,熊猫啊(4)
  “你说奇怪不奇怪,爹娘采药种药为生,卖的可都是上等好的名贵药材,也只有在赶集的时候出现,药铺的掌柜想和他们多多搭讪都没机会,他们很少说话,像仙人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做爹娘的舍不得打扮好些,却给孩子买最好的吃的用的,把小女孩打扮得像个小公主。”
  唐宙情不自禁的笑着:“这说明什么——他们不是丑,不是穷。他们脏兮兮的,是在掩盖自己的绝色容貌,那个少女……就是……”
  他的手指一横,指在我的鼻子前。
  看着肯定了,看着话要说出来了,宙堂主话锋一转,自言自语地摇摇头,“不不不——本堂主还听说前几年,漂亮的女孩子身边又多了一个,两个女孩子好像好像,也不知道哪个多余出来的,是从哪里捡来的丫头。没听说附近人家丢了闺女啊……”
  我不敢喘息,想笑,笑不出来。
  是,我也不能确定的:我究竟是红锦,还是……少迦公主?
  我究竟……是一开始的女孩子,还是后来多出来的那位?
  我张了张嘴,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宙堂主亲自去查的,他一定也能打听出来,那双卖药的夫妇,他们是怎么唤自己孩子的!
  “那个……我是说……一开始的那个女孩子,她……她叫什么名字……”
  “她?她当然姓段。”
  唐宙有憨态的熊猫模样,却把我当猫儿一样耍着玩。
  他心里有底的,手里的信笺过了一遍,他突然紧张兮兮的问我:“唉,那个唐宁把之前的信给你了吗?”
  “啊……给,给了。”
  “给了?”宙堂主不可思议的瞄我,“给了你还如此镇定?”
  “嗯?”
  他亲手拆了信看过的,自然了然于心:
  “我是在年前拆到的那一封,就前两天的事儿,信上说九王爷段东复快不行了,你的那位……叫阿木的侍卫是吧?他问你,郡主能不能脱身回来?你的‘父王’快没了,你还在唐门安心陪我们过年,茂儿有你这样的好妹妹真是……”
  我瞬间耸起了身子!
  “什么信!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收到这样的信!”
  ☆、妖女,你又下毒(1)
  “啊?是吗?本堂主把信交给药堂了——唐宁不是做事情没脑子的人,要不就是他太老实了,从不偷看你的信,不然……这么严峻的问题,还不放你回家给父王送终?”
  我身子不禁僵住了!
  对……唐宁叔从不犯我的忌讳,他绝对尊重我,他不会暗自偷看我的信。
  “那么……”
  “那么你的信呢?”
  宙堂主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二郎腿,严肃地再度加强语气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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