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来得真不是时候,我们还在唐门,况且……你的爹,不要我们了……
  唐审问起:“她怎么办?”
  把我绑上墙垣继续严加拷问?
  还是,也用刚刚那套手法继续封我的记忆?
  唐茂没有犹豫,他说:“本座带她回去——”
  ☆、孕吐,孩子的反应(3)
  “回屋吗?这就……放了她?可是她……唐宙说的那些能信吗?”
  “本座是说,送她回大理,交给绵爱。如何处置……绵爱说了算。”
  我仰头看他,笑不出来:“你还是把我困在这里吧……或者直接杀了我……”我想回大理,但不是以一个“始作俑者”的身份去面对谦王,段绵爱一旦知道凶手是我,他会让我生不如死!!
  唐茂不管,他已经拽着我的手臂带我离开囚室……
  他知道,这里的血气,我看着在作呕。
  他不能断定我的身世,只能对我不冷不热的:生怕有点闪失。
  他也有我的把柄:“随本座回大理,在见到绵爱之前,你敢做傻事——本座不会放过那个男人。他叫沈云独是吧?你若死了,天涯海角——本座都会把他抓到,关在刑堂地牢,就像里面的那个人。”
  黑衣的他,遥手一指,是我们身边的一个牢笼。
  微弱的光亮里,那个男人断了手脚,在脏兮兮的地牢里爬着,血污沾在他身边的潮湿稻草上。
  “唔……”我来不及捂住嘴巴,一撇头,哗啦啦的都吐了出来!
  胃里的酸水!
  肠子里残留的残渣——能吐的都吐了出来!
  眼泪汪汪,反胃作呕,快把整个身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冷冰冰的看着,他极为绅士的递给我一块帕子,允许我擦嘴……
  他还有地方需要我:“等唐宣醒了,本座需要确定一下你的法子是不是管用。她的记忆若是没了——你就跟本座回大理,把绵爱也变成那样……”
  我喘着,弱弱的抬起了眸光。
  你……说什么?
  “最需要忘记那些不快乐的,是绵爱。”唐茂又拉上了我的胳膊,这位哥哥害我吐了个昏天黑地,他带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唐茂说,“沈云独一定还在唐门,这么短促的时间,他不可能逃出去。”
  我冷笑:“是吗?堡主想利用我引他出来?”可我不想见他——
  唐茂哼了一声,他不喜欢用女人做诱饵,他更不愿意承认我和沈云独之间真的存在奸情。
  唐茂说:“散在唐宣院子里的信,本座看过了。给你三天,收拾包袱,确定唐宣的记忆。不管结果如何——三天后,本座带你回大理,是生是死,看绵爱怎么处置你,看你自己的造化。”
  ☆、孕吐,孩子的反应(4)
  我轻声笑了,是在走出刑堂恶心的地牢之后。
  此时傍晚时分,太阳刚刚挪往山头,外头的雪化去了大半,空气别样的清新。
  仿若另一段重生的开始……
  唐茂问:“笑什么?”
  “笑你……绵爱长绵爱短……兄弟感情真好……好基友。”
  当然,最后那三个字,唐茂不可能听懂。
  但前两句对他的讽刺,他可以体会出——
  堡主大人锁着眉头,他冷嗤一声,给我下警告:“好好听话,本座就放了他。不然——唐门的地牢里,他的手脚都会丢在里面!”
  我不作声。
  唐茂还说:“他若来找你,说服他放下唐安——本座可以保证放你们一条生路!”
  “他不会来找我了……”我的声音,细若蚊蝇。
  唐茂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他和我没关系,他不会来找我了。”
  唐茂看了看我,他才不会信我的“鬼话”。又是一声用鼻子对我的“问候”。
  到了药堂附近,唐茂就放开了我的胳膊——
  他也要回去整理他的行装,据他的意思,他必须在七天内从唐门赶往大理!
  七天!七天!
  最要命的极速!!
  我呆呆的目送他的背影:好一对兄弟情深,要不就冷漠不在乎,要不……炙热如火,你们不烫,可把身边的人烧焦了!跟着你们兄弟情深一起玩命!
  七天,包括带上我——
  我说了我不会骑马,骑马绝对新手又生疏。
  唐茂只是丢下话:他的马鞍上有我的位子。
  唐茂黑衣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我忍不住……冷冷嗤笑。
  我和他背对背而走,药堂里很清静,许是因为过年——没几个伙计在里面帮忙。唐宁叔作为堂主,他恪尽职守,一边指挥人安排药材,一边抬头看着外面的动静。
  我踏进去,他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迎我。
  “红锦?这是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嗯……嗯?”我有些不明白了,“我不是在……”在刑堂地牢吗?
  难道……你们不知道?
  缓了话,我呐呐的看着唐宁叔,反问他:“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是喜脉,珠胎暗结(1)
  唐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哦,是唐门又进了奸细,茂儿说那人把宣宣掳走了——府上都在忙着找宣宣呢。刚刚听说唐宙把她送回了院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红锦?红锦?”唐宁叔在我眼前晃着手,一巴掌,撩不起我呆呆的目光。
  “啊……嗯……是……”我恍恍惚惚的应着。
  我和唐宣被困在地牢……恐怕知道此事的没几个人,也就是……关于我和唐宣的身份,在这个家里还是一个鲜少有人知道的秘密。
  “红锦,你这是去了哪里?”唐宁叔就像个慈爱的父亲,看我一身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滚去哪里玩了,“你也遇上那个刺客了?你也和宣宣在一起?”
  “呃……没,是和宙堂主在一起。”
  “唐宙?”
  提起某只小熊猫,唐宁一怔,在他的印象中,唐宙很沉默很熊猫,不怎么爱出来炫耀,他诧异的打量我:红锦怎么会和唐宙有交集?!
  想想在场的三个男人,那时候只有唐宙一个人在极力袒护我。
  晕眩着,我脚下的步子不稳妥,身子也跟着一颤——
  “红锦!没事吧?”
  唐宁叔吓坏了,人站着都在晃了。身为大夫,他的手指下意识的号上了我的脉搏,他安慰我:“是昨晚没睡好吗?还是这头疼的病又犯了?我去命人给你煎一副药……让……你……”和气的脸色,慢慢凝结在一起,像是寒冬过境,一波寒气冻住了他的温和。
  中年男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他指尖下的脉搏……那脉象……
  那是——
  “你、你怎么——”唐宁倒吸了一口气,他没有退开,反而拉着我的手一再确定我的脉象?!
  他这样的反应:又惊又喜,乐过了……又纳闷。
  我潜意识的意会了,低沉地问着:“是……喜脉?”
  短短的几天,腹中的小不点开始了生命的迹象,从一点点的小东西,变成暖房里孕育的一株幼苗,浅浅的可以看出发芽冒顶的小脑袋。
  唐宁叔笑不像笑,他纳闷了:“是——怎么,你和唐度——”他想着,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儿子的腿伤才好,再者我在唐门的这段时间里,我和唐度这对假夫妻一直都是相敬如宾的。
  ☆、是喜脉,珠胎暗结(2)
  旁人看在眼里,唐宁这个做爹的也看在眼里,他一早就知道,我和唐度只是知心的朋友。
  既是朋友……就不会做出夫妻之实的傻事,连孩子都有了。
  “不,不会是度儿的……难道,你和他……”
  唐宁叔瞪大了眼睛,他所指的“他”:是唐宣带进家门的“他”,是在喜堂上被我吻着又赶走的沈云独,在我病着的时候,也是那个男人跟着唐宣守在我的屋子里,最可能出轨的,就是那段日子。
  作为长辈,作为我挂名的公公,唐宁的脸色当然不好看。
  就算拜堂是假的,就算唐度对我没有男欢女爱之情,夫妻的名分还在,我还是唐家的妇——用这样的身份……和别的男人苟且、通奸、珠胎暗结,换了谁都不会容忍的。
  唐宁的脸色阴沉了,他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态。
  我从他的指下收回自己的手腕。
  “过两天唐茂就带我回大理去——我会带着唐度给我的休书一起走,不会让唐宁叔你们难堪的。”
  “你……你要走了?”
  我点头:这一走,注定了有去无回。
  我能不能活着,尚且没有未知数,连这个刚刚出现生命迹象的孩子……恐怕也会保不住。
  欠身,鞠了一礼。
  “这段日子,谢谢唐宁叔的照顾,是红锦辜负了你的希望。我……是不是和我的娘亲一样?”我不禁笑着讽刺自己,我娘背叛了唐门跟着她心爱的男人走了,如今,我……这个不知道算不算是她生下的女儿又步了她的后尘,在唐门,在自己的夫家做出那些难堪的事情。
  唐宁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他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明眼又通情达理。
  他道:“你和度儿本就不算什么,没有你,恐怕唐度的腿不可能好起来……是唐度欠你的,他若知道了也不会怪你。”
  “别告诉他。”
  这不是什么好炫耀的喜事。
  孩子不是唐度的——他只是我的朋友,在我眼里连挂名的夫君都算不上,他不用帮我背这种不上脸的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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