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男人听着侍卫们的澄清,顿感颜面全失,他唾骂着:“冥顽不灵的蠢货——”
他们争执的时候,我已然站到了他们这处,越过人群,那人我不认识,虽然是武夫出生,就这老脸上的皮肤来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大将军一回眸,赫然见着衣着袒露的女人正在台上蹲着看他,那笑嘻嘻的脸上,有着某种不好的预兆。
☆、你不是阁主本人?(2)
他吼道:“既然你不是阁主!让红阁的主子出来!”
“凭什么……你想见就见?”
“因为你是大理的罪人!本将军是来抓你回去复命的!”
他恨恨地瞪我,一招手,人群里几个身影跃了出来,又是几个带着刀子的年少之人。
来自大理的他们只有一个目的:“不管你是不是红阁的阁主,但你姓段——当年的虎符是从你手里消失的,皇上命你还来!”
我还蹲着呢,任由他们几个拿刀子架住我的脖子。
我的侍卫们一个个冷了脸色,今天他们够生气的:怎么有那么多的宵小之辈弄刀子威胁他红阁的姑娘?
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手里的剑也纷纷出鞘,架住了那位大将军的脖子。
两厢僵持!!
我努努嘴,示意他们别乱来,这不是要我小命吗?
“大将军凡事好好说,红阁是个大家寻欢作乐的地方,有什么江湖恩怨,去影楼说话。”
湘江之滨,灯红酒绿下的楼阁各有不同:好比这里喧闹的舞台是我的“大厅”,另外的寝屋啦、办公地方和花园什么的,都在远远近近的琼楼玉宇中分布。
若非红阁之人,进了这座迷宫准迷路。
大理将军显然不是和善的羊,换个地方谈话?换个地方吃草都没准儿呢!
谁知道你这丫头会不会耍心眼跑掉——倒不如仗着他们刀剑的优势,把该说的都说了。
他这张老脸啊,也不怕天下人知道大理丢了虎符的丑事。
“就在这里说,管你姓不姓段,不过是谦王捡来的孤女,三年前,九王爷死了,谦王也死了。你与他们无关,你过你的日子便是,你要来金国投靠红阁绿楼,没人管你,你想杀人追回锦王府被盗走的宝贝,全部全部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段家的虎符不能不明不白的丢了,多年了找不到虎符,皇上和五皇子诸多怀疑,是你从中作梗帮着段东复和段绵爱出头——虎符是你藏起来的!”
铿锵有力的指责,惊起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我吸了吸鼻子:大将军……真是不给我面子。
我做我的阁主,够低调的,我治病医人都不准病人和我正面相对,除了宁叶她们知道我是红阁的主人,其他人一概不知我的身份,甚至是我以前的老底。
☆、你不是阁主本人?(3)
他们认定我是红阁主子最尊贵的客人,每次大事小事都是由我出面,和宁叶一样的身份。
这下好了,您一来,把大理段家当年的丑事全坦白。
大理郡主,藏虎符。
今儿你把我的低调变高调,你是不是觉得我做过你们大理的郡主,就该一辈子做你们大理的狗?
“我没有虎符。”
有没有,我心里明白,不用和你说实话。
将军大人咄咄相逼:“不可能,今日——你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
我咋咋舌……脑子进水啊,都说了没有,你让我拿什么家伙糊弄你呃?
欣赏歌舞的宾客对于剑拔弩张的气氛不以为然,惊呼过后,他们把刀剑下的脖子当成一出好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谁安排的,比茶楼说书的更精彩。
倒茶的倒茶,喝茶的喝茶,还有尝着糕点慢慢等着真刀真枪的,也有……很厚道,在角落的一桌正大开杀戒呢。
“六六六——熊豹,又是老子赢了,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吸了一口气,朋友啊,生死攸关,你还有心情下注掷骰子呢?!
我投降了,这样蹲着好累,便宜胸前大好春光露给下面的男人白白看去。
我道:“好啊——小命都快没了,要那破东西有什么用?”
将军大人微微露出笑脸,可看看自己脖子上的刀剑,他道:“让你的人先撤。”
我只是一个眼色过去,属于红阁的利剑纷纷下去。
可我脖子上的剑没走,我叹,多么不公平。
“将军大人,好歹让我动一下脖子找人拿虎符吧?”
“说!在谁那里?”
我高声喊那个下注正欢的大爷:“薛大庄主!借你的小银虎一用,他们非说要的——”
红阁的常客们纷纷转眸去看赌博中的一桌大款,几大钱庄的魁首都在寻乐子。
有人答道:“夫人真是不给面子,陆某的金虎头可比老薛的银头子有份量。”
“谁说的,陈某的银虎拜寿都比你们的大!过两日就送来给夫人,不知道……‘天阶榜’的排名能不能再上去几层?”
“几层?他奶奶个熊,老陈,你想追过老子是不是!”男人拍案而起,点名道姓的是他啊,都来抢他的生意是什么意思,大手摸出随身的宝贝,顺手扬给众人看。
☆、你不是阁主本人?(4)
“夫人要是喜欢,老子给!天阶榜上——老子不要上一层,您和阁主说说好话,让台面上这几位兄弟都下一层。哈哈哈哈——”
他的哄笑,引来一桌的老朋友附和,红阁要的就是爽心的快活。
没有红阁,薛大钱庄就没有如今的好生意,这入账的钱……像发洪水一样,谁给他的好处,薛大款心里有数,怎会看着自己的后台倒了。
薛大庄主拿出他的银白色小老虎,那个他曾经在我面前炫耀,说他认识一个能工巧匠,用银子给他叼啄的小宝贝,我第一次看着,总觉得和我的虎符很像。
很像……很像……
那就对了,委屈您做一回冤大头。
大理将军他们就是为了虎符而来,银亮的东西炫到了他们的眼睛!
抢过来——他们就能回大理复命,不用留在冰天雪地的金国。
架在我脖子上的剑,撤走了一批,有两个人还困着我,剩下的都跟着他们的大将军一起,呼呼地踏着轻功往大庄主的那一桌飞去。看着是“祸水东引”,薛大庄主看着身材肥胖,可他不呆不傻,都飞过来群抢他的小老虎?!
“他奶奶个熊的,老子的银子也敢抢!”
大庄主不会武功,他只在桌上拍下他的大把银票和红魔令!
“活捉他们!天阶榜的排位,老子给你们买!”
话音刚落,那些在楼上抱着双臂沉默不动的赏金猎人们纷纷出动,红魔令一出,他们要名要利,区区几条闹事的小虫子,一口吞了。
困着我的两个死士眼见着将军和同伴掉进陷阱,他们揪住了我的胳膊,喝道:“想让她活命的就——”戛然而止,没声了,他们手里的刀剑掉在地上,人也跟着倒下。
我才晃了一步,楼上有人跃到了我身边。
熟悉的味道,带着风尘仆仆——
我对上唐宙的熊猫脸,讪笑:“堂主大人,救驾来迟了。”
他冷嗤一声,把我卷走,带离这一阵混乱。
险些小命不保,笑什么笑呢?!
歌舞继续,刺客有人收拾——根本无需我费心,闹过了,红阁还是和平日一样,湘江流水,映着这一座繁华的琼楼玉宇。
☆、女人,这样是不对的(1)
“你这样的玩法,不要命了吗?”几个月不见,唐宙又对着我说教。
我委屈,拨了拨额前的发,手指上银铃没规则的响动着:“只是和胡姬们学跳舞……”
“学跳舞?人家刀子都跳到你脖子的?”
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黑夜的长廊里掠过的身影,寒风一阵,夹带雪花往我裸露的肩头飘,我一个哆嗦,呼哧一下,男人身后的披风扯下盖在了我的肩头。
唐宙没好气的训斥我:“冻不死你。”
“你真像茂哥哥一样啰嗦了。”
太关心了,就像老太婆一样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这个不行那个不让的。
唐宙毕竟是唐宙,他一句话就致命:“你玩你的,你的小命没了,娅娅怎么办?”
我咽了一口气:好……好一个有理的说法!
我埋下头加快脚步,往另一座楼里钻……还是不习惯北国的冰天雪地,我的屋子里少不了暖暖的炭火。寝屋的这一处,楼宇环绕,算得上一座特别大的客栈,门口有个姑娘的身子倚着,见我们来了,唐庆冲我笑。
我也冲她笑——
要说唐庆这姑娘,就是当初站出来代表唐门说话:让我去了腹中孩子的她,看着咄咄相逼又凶狠的她,骨子里却有别样的正义感,她感慨我的“大义凛然”,她说那股子坚韧毅力她可做不到——活活废了自己的绝色容貌,世间有几个像我这样的傻子。
自我建了红阁,她跟着唐宙来了几次,震惊于我的大胆,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买下宅子,收人养人,硬是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经营成富甲一方的好地方。
唐庆有问我:你怎么办到的?
我和她说笑:上辈子可能学的经济学——唯一一颗夜明珠,我让它闪烁了万丈光芒。
唐宙虽然也震惊我的胆大妄为,他默默地看着我将红阁经营地愈发红火,他肯定佩服,但嘴上绝对不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