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端起旁边的药汤,起身坐在床沿,勺了一口递到他唇边:“王爷喝药。”
  他瞪着墨色的眼瞳望我——
  我恍悟的咂咂嘴:“哎呀,你刚才睡得沉,喂不下去,这会儿都凉了。”
  “你……你守着我……”他支支吾吾的反问。
  太过份的亲近,他哪里受得了??
  “是啊,阿木送你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就差半条命了,又是受伤又是中毒。”
  我挑眉看着他肩头沁血的伤口,指尖顺着他的衣襟挑进去,露出男人肩头的伤口,才动他一下,沈云独扣上了我的手,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打量我。
  我娇嗔着用另一手推他:“王爷,你抓痛妾身了。”
  “你……你是红锦?”他不可思议的追问。
  “难道不是吗?”
  他皱眉,眉头紧锁。用他的严肃神情告诉我:不像!!
  “手……手痛……”娇柔的嗔着,我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能掉满地呢!
  沈云独想了想,还是松了手。
  我说:“咱们先喝药,喝完了再帮王爷换药……”
  “红锦不喊我王爷。”
  我正在舀冷了的汤药,冷不防听到他的控诉。
  我继续媚声道:“那时候你不是王爷嘛,现在是了——还是金国皇上册封的王爷,要多威风有多威风,阿木说你把遵王妃的位子留着,等着接妾身回去。”
  他更是皱眉。这一次,不管我是不是很痛,他就是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铿锵有力的指责:“红锦不会稀罕做王妃……”
  ☆、王爷有伤,不宜乱动(2)
  “她不稀罕那是她傻,妾身稀罕就行。”说着,我叹着这碗冷了的汤药,“热一热就不好喝了,倒了又太浪费,不然这样……妾身亲自帮你捂着喂你喝。”
  仰头自己喝了一口,凑过去正要吻上男人的唇。
  沈云独一下发狠,手一撂——我整个身子横在了他的床铺上,汤药撒在了大好的锦被面子上!
  心疼死我了,要知道这一床好货值多少钱啊?!
  粗鲁的手指扣上了我的下颚,男人没给我好脸色,他义正言辞的下定论:“你不是红锦!”
  “谁——”粗着嗓子要大吼,我立马咬着唇镇定,压抑着怒火,继续化这块硬梆梆的钢铁,“谁说不是……妾身就是……”
  “你不是……她不会这样……”
  “怎样?”
  “这样……这样说话。”他想了很久,不知含在嘴里的那句是不是想夸我“不要脸”?
  我轻轻笑着,得空的手去摸他的脖子,那么好的身板和肌肤,都是我的。
  “王爷真会说笑,三年了,人是会变的。”
  “你不是她……你不是红锦。”他自言自语的否定,“她没了孩子,她恨我——是我没能保护她,她在红阁,她未必愿意见我——她总是在我的梦里,来来去去,却不靠近我的身——所以,你不是她!她爱她的那张脸——什么刺骨粉,你骗我!”
  突然的暴怒,他只想撕了我脸上的“假面具”,粗鲁的手指在我下颚掠了一阵,却没找到易容术的那张脸皮,他又不气馁,手指挖上我的脸,真想扣去了我脸上的伤疤。
  很重的一下,我痛得闷哼,他看到自己手指猛力的一下,换来白皙肌肤上的红痕。
  那伤……分明是真的。
  “王爷说我是假?”既然上了床,我爬着过去,两具身子隔着一床溅了汤药的被子,我跨坐在他的双腿上,手里一推挤,覆在胯下没半点反应呢。我诱惑道:“王爷自己试试……这身子是不是听你的话?”
  他的剑眉今天已是好几次想出鞘砍人!
  我搂上他的脖子,和他黑沉的脸上对着,鼻梁凑近了鼻梁……容他看清我的眼睛。
  “脸可以是假的,我的眼睛……谁人能仿?你都和我有过夫妻之实,我身上你哪一处没亲过吻过,吃了一次什么滋味你自己知道,再吃一遍试试,是不是原来的味道?还是说……时隔多年,你已经不记得了?”
  ☆、王爷有伤,不宜乱动(3)
  他听我的陈述,脸色像大海中的海浪,时而平静,时而暗涌澎湃!
  露骨的话,他肯定世间能说这些不要脸的鬼话的只有段红锦!
  只不过……
  他就是猜不透:他想过很多我疏远他的情节,想着怎样追我求解释求原谅——好多刁难的场面他都有心里准备,偏偏就是没想过,再见面时的如胶似漆,就像没有隔阂的热恋,信手拈来十分简单。
  他的目光移下,瞅我的眉骨、眼睛、鼻梁,都是他熟悉的,除了脸上的伤痕。
  他抬手捂着那半破碎的,确定了……目光又燃起了火苗,微微凑过来,想要在红唇上讨一点点的蜜糖。
  “这里被很多人亲过了,王爷在意吗?”
  他的气息跟着冻住了。
  黑沉的眼瞳一瞟,看到了蓝紫色的美丽——
  女人的气息刷过他的唇和下颚,我在说些让他足以暴跳如雷的经历。
  “一个女人靠什么撑起红阁,以前的一副好皮囊用不到,幸好还有这副身子骨做本钱……”
  “够了。”
  “王爷不想听了?”
  他抬眸凝望我:“段红锦,你不会做那些肮脏的事情。”
  我哀哀叹着,隔着亵衣在他胸口画着,描着他身上隐约透出来的纹身,真想现在就扒光了你,吃干抹净。
  “王爷真是抬举我……都说了人是变的嘛,江湖之大,有时候总要低头,好比……你愿意低头来锦王府做的侍卫,我也愿意出卖一下自己的本钱,换红阁今日的昌盛。没有了你——倒是开了眼界,原来除了你之外,世上还有好多德才兼备的男子,多得我挑花眼睛。”
  谁家的男人喜欢听自己的女人说做了出墙红杏?
  不光爬墙出轨,还在他面前炫耀外面风光无限好——
  药撒了喝不成,他盯着锦被上的那块污渍看了良久。原以为我气了他一顿就走的,没一会儿,红裙子又在他眼前出现。
  不悦的眼色看了看我,没有我想象中的愤怒和暴躁。
  他看着我坐下,伸手解开他的衣裳,他皱眉不动,任由我褪下他身上的亵衣,露出结实的肌理、伤疤、以及青蓝色的纹身。
  ☆、王爷有伤,不宜乱动(4)
  屋里没有人,他静静的顺着我的目光低下头,冷不防的,男人居然抓上我的手。
  我怔了一下,银铃响动过后,我的手贴到了他的胸口!贴着心口……感受那份跃动!
  过份的大动作,牵动了他的伤口,浅浅的抽气——伤口微微一张一缩。
  “你别乱动!”
  等着伤口愈合呢,那些沾了毒液的血肉,你知不知道我剜去的……也是自己心上的血肉!
  人安份了点,估计是痛着了。
  我欲抽回自己的手,他不让——眼眸一横比我更凶。
  “王爷,妾身给你上药呢,一只手怎么动?”
  “上药需要两只手吗?”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十万分的欠扁。
  “一只手怎么上药!”
  “本王的手借你——”说着,他空余的那只手帮我拔去了药罐子的红塞子。
  好似琢磨了我的套路,我给他史无前例的温柔,沈云独居然换上了不属于他的“无赖”模样。
  沈云独倚在那里,静静的等着我伺候他上药,右手抓着我的左手,自己的左手随时待命,偶尔痛了,那一下的抓紧逼着我一起去感受。
  “痛死活该。”我没好气的说着。
  “你心疼?”
  “心疼,我的药很贵,王爷的金银珠宝可要备很多很多——”
  “遵王府里很多——都是我留给你的,包括遵王妃的位子。”
  我横他一眼:“你不说我不稀罕吗?做王妃有什么好?王府里就你一个男人,也不知道要不要我。在红阁不一样,这里我最大,所有的男人都是围着我转的,我让他们往东,他们不会往地下钻。红阁有规矩,本阁主医好的人,要么给钱,要么拿块红魔令——像王爷这样有身份地位又有钱姿色又不错的呢。我、要、人。”
  一字一顿,三个字,比“我爱你”更有份量!
  震得沈云独瞪了我良久!
  我挣脱他的手,取了旁边的干净绷带帮他缠上伤口,时不时的靠近,耳鬓的青丝垂着刷过他的胸口似有若无的撩拨,痒痒的,轻轻的。男人突然猛的凑过来在我脸颊上啄了一口吻,我还没看清他的得意,沈云独缠上我的腰抱着我靠在他硬梆梆的胸口!
  逼着我躺在他怀里——
  ☆、暴怒之下,强掳人(1)
  我瞪大了眼睛,吼道:“你不要命了!伤口再裂怎么办!”
  “有你在,怕什么?”沈云独唇上带着冷笑,伤不伤,痛不痛,他全然不顾。他有些得意:“三年了……你就等着本王来再还你一个孩子?”
  我有半刻的不自在,与他对望,看着欠扁的笑脸。
  忽然听到自己的男人也自称“本王”,好不习惯——
  只是我接下去的话,让他彻底笑不出来。
  “王爷伤重,不宜行房送孩子什么的,妾身只想您快些好了回王府,别来打扰妾身在红阁的好日子。我要孩子,多的是男人打破头了抢着爬我的床。”
  “胡说……你明明对我很好!”
  是……过份的照顾,守在床边又是调情又是换药喂药的……
  我笑着摸他下颚的胡渣,昏迷了几天不修边幅的,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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