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那位捕快哥哥就是个辽人奸细。
“什么鸡?”
我对天翻白眼:鸡你妹的鸡,说了你也不懂。
“这么多,谁吃得下?”我指着他脚边的那些,我和娅娅都是小胃口。我还想到某人,“另一半别切了,给你的亚父送去。”
太难得了……我会关心孝顺“小贱人”。
云独正有这个意思,被我先提起,他满意的一笑,很快,男人看着篝火寻思着其他事情——
我问他:“怎么了?我裁了你的俸禄,降了你的官职不高兴?”在场的除了国师大人,我这位‘王爷驸马’也难逃被宰割的噩运,我那时候一视同仁了。我道,“你和阿木什么人,自会有人帮你们官复原职,没准你的俸禄还加倍,只是……你的亚父……”
对呢,我也不给那老爷子面子,让你给敬王爷两个锅贴,推三阻四的,非要我吩咐红阁的手下把完颜敬打成猪头。
“他在笑……”
“嗯?!”我诧异,“云独你说什么?”
“本王是说……亚父在笑。”他细细道来,他去捕猎之前就看到了萧剑仁脸上含笑,春光明媚的仿佛第二春开花啊,他转着手里沾着鹿血的刀子,就是想不明白,“亚父很少笑,多少年了……他总是对我苛刻,不责骂我已是不错……可我看到他脸上也有笑容……”
我也吓了一大跳:“不是吧?我减他俸禄,他高兴啊?”我在上头摆威风打压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萧剑仁应该跟生气才对,怎么笑了?喜欢被虐?喜欢被骂?喜欢被sm!
我哆嗦了一下,怀里娅娅扭着,估计是闷了,我抱她坐下,露出她的小脑袋,娅娅对爹爹手里的东西很好奇,张着小手要去沈云独那里玩。
我抱住她,轻声在孩子耳边哄着:“娅娅乖乖,我们看爹爹弄好吃的。”
男人一身的自豪感又来了,远远看到阿木他们出了营帐,他不等,直接自己动手先烤肉。
☆、夜色露营最温情(3)
天上的繁星在眨眼,吃饱了,娅娅早早倚着我的胳膊闭眼睡觉,篝火前的火苗不再熊熊燃烧。
沈云独吩咐阿木去给萧剑仁送鹿肉,阿木去了未归,我抱着娅娅想回帐中,沈云独也跟着起身,随时候命的好爹爹啊!
我冲他摇头:“别这样,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是孩子的亲爹吗?”
“随他们怎么想!”他想起白天里娅娅被完颜敬瞪着的恐怖画面,他眼下只想把孩子护在自己身边保护。
唐庆坐着等阿木的,听到我们的谈话,她吃人家的嘴软,拍拍衣裳起身,她在沈云独面前担保:“有我在呢,谁能伤到娅娅,孩子我照顾,你放心!”
沈云独黯着眉头,他道:“我就在这里守着。”
我点头:“我回去睡了。”多少年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我绝对相信他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
皇上本尊的营帐,在旁伺候的人刚刚给老皇帝喂了药,空荡荡的营帐里,只有老人家一个人躺着,我忽然发现少了一个人!
“迦儿呢?”
“她啊?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她不是和你一起在帐中呆着么?”
唐庆连连“嘘”着:“小声点,别吵醒娅娅!”说着,她抱过了小孩子,有这块挡箭牌,唐庆也好和我抱怨,“你别提她了,我看着她古怪!不说不笑,好像天底下的人欠了她的债!离开红阁前,我叔叮嘱了好多遍!他说那个女人古怪!叫你也当心着!”
我挠挠头:唐宙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被迦儿镖了一下晕过去,男人就是小心眼嘛。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说真的!”
“嗯嗯嗯……”
“嗯什么东西,段红锦,你自己不觉得吗?”唐庆越说越激动了,她腾出一只手指着我,再指一指迦儿经常靠着我的那个空缺位子,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唷,“你们、你们俩每次靠得那么近,那是正常女儿家干的事!她看你的眼神毛骨悚然的,你不觉得啊?!”
我继续挠头: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溪水朦胧,人心罪恶(1)
唐庆快气死了:“你们俩换身份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你再这样下去,你不怕被那个女人吃了啊!”
“嘘——”我的食指笔在唇上,学着庆姑娘刚刚的那一套,营帐里,老皇上睡着,近处娅娅又睡着。
我道:“你在这里照顾娅娅。”
“你呢?”唐庆震惊的瞪我,才说好那个女人可怕,“你该不会是出去找她吧?!”
我揉揉肚子,装难受:“吃多了,不消化,睡前出去走一走。”
“你你你……”
“嘘……娅娅在睡觉。”我的娅娅被吵醒了可是会哭鼻子的!
唐庆想喊,被无声的压抑了!
我说:“沈云独在外面,我找他陪我一起散步——阿木应该很快回来的,他会陪着你。”
在唐庆恨得想大叫之际,我已经逃之夭夭了!
方才的篝火旁没了人,我走去,脚边的火苗愈发得小了,云独坐的那处地上遗留了一滩鹿血,他像是前一脚刚刚离开。四下里找不到男人的身影。
我拢着他的披风,只管往别处去看看——
夜深人静的,迦儿会去哪里?
漫无目的,走出去了一段,隐约听到完颜敬那边的营帐里传来训斥声:“世子呢!不知道?那么大的人了,你们还看不住他!这要是被那个女人弄去了威胁本王怎么办!”
“王爷恕罪……我、我等这就去找小王爷回来!”
“找找找,只会说找!这都半个时辰了,能去哪里!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敬王爷骂人的声音不断从里面传出来,他是在把白天受辱的气撒出来,可怜了他座下的侍卫,连滚带爬从敬王爷的营帐里钻出来,入到夜色里去找人。
完颜亮小王爷也不在啊……
会不会是和迦儿在一起?
我看了看左右,那么云独呢?他去了哪里?
走过一堆巡逻的士兵,他们见了我,忙不迭的停下行礼。
我问:“遵王呢?”
有人看到的:“回公主的话,方才看到王爷往东边的小溪去了——”
东边的小溪?
东边的小溪,出了白桦林之后的碎石滩。
踩着夜色,步步难行——我叹着,你大半夜的吃饱了乱走什么呀,还说就在外面守护我——
想着一路找他,想着还可以顺路找迦儿……
☆、溪水朦胧,人心罪恶(2)
走去了才发现,东边的不仅是小溪,另一角的林子之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倾泻而下的小瀑布,在夜色里激起氤氲的白色浪花,而那里……分明站着一个男人裸了的背影!
我怔了一下,恍悟:原来是鹿汤喝多了,热得不行,来这里冲凉降火?
我踩着乱石随时过去,夜深,看不清脱在石滩上的衣物颜色,男人的背影在氤氲的水汽里。
“喂——”我放开喉咙喊他,“这么冷的天,玩命呢?洗冷水澡——冻不死你?!”
水声哗啦啦、哗啦啦,从上游淌过我的脚边,漫上前面的乱石滩。
男人光洁的背,被月光照得莹亮莹亮的,没了平日里的古铜色,更显得单薄,没了我摸在手里的那么强壮。
我就琢磨了,沈云独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附近都是安营扎寨的金国士兵,你在这里裸浴,不怕被人看到你上半身的好大好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喊声被水流盖了过去,他站在那里,僵硬不动弹。
我双手抱紧了他的披风,也幸好是这水声,能把这里的调情的情调圈限在你我自己知道的范围里。
“让你别喝那么多鹿血,是不是热坏了?要不要我帮你去火?喂,会冻到的,染了风寒怎么办!喂!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风寒是小事,万一把我喜欢的好大好大冻坏了,我可不会为了你守活寡哦!喂……”
好似回到了从前,在音阁里,我也撞破了你的沐浴,那时候的你——更好玩!
喊得太激动了,脚下一个趔趄,掉底下的石块一动,我险些跌了,脚边绊到了他的衣物,包括……那半张阴暗的银色面具。
我低着头,脑袋里嗡一下的空白一片。
这个面具……好像是那位平南国师的……
这套衣服……好像也是那位平南国师的……
国师大人,萧剑仁口中的“平南驸马”——贺子奚,我的子奚哥哥吗?
恍惚的间隙,男人涉水走了回来,月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完美弧线的颈子——精壮的身子骨——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到下面的……卧槽!尼玛!又让我看男人的好大好大!
“……”
我的脸上像火烧,直勾勾的盯了片刻,自觉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溪水朦胧,人心罪恶(3)
我恨啊!你们男人……难道不会先把自己的尴尬部位遮一下嘛!
“你……是在和我说话?”
果然,掠在耳边的说话声,不是云独那样冷冰冰的低沉,带着柔情,好似还在黎巷的院子里,近在咫尺,和我靠在一起清点药材……
我的脸上烧得更红了,胡乱的晃手:“我……我不知道是国师大人你在这里洗白白!我——我以为是另一个……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来偷看你洗澡的!你继续!你……我先走一步!”
像是被捉奸一样的惊慌,偏偏脚下的碎石滩在和我作对,又是一个踉跄,狼狈的狗啃泥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