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想要你。”
  “……”他转头看四下里,深处的林子,外头篝火莹莹亮着的营地,三三两两有士兵的身影晃过,在这里……不妥当吧?
  他在犹豫,而我已经踮起脚尖去追逐他的唇,擦过嘴角,他皱眉低头看我。
  “会被人看到……”
  “我不怕。你怕吗?”
  他的神色凝重:“你……会坏了你的名声……会被完颜敬有借口说你……”
  断断续续的话,是被女人断断续续的覆上红唇。
  “他爱说让他说去!”
  “可我不想听到……他们说你是荡妇……”
  “是不是荡妇只有你知道——”抬手欲捧正他的帅脸,“你躲什么……”每次都只尝到你唇上的一层甜甜滋味,我要更多的!
  贺子奚变了,他不在是我记忆中等待重逢的那个人。
  我做我自己,我问心无愧——总有一天,他明白也好,误会也罢,在我身边的男人的只有眼前的这个,是我始终拥有的。
  “哪一天……你会不会像贺子奚那样不要我?”
  他微微皱眉,停顿的一瞬间唇上的软软再次被他拒绝。
  我不依不饶的追着:“哪一天……你忽然发现我是个坏女人,否定我所有的一切——你会不会离我而去?”
  “你不是那样的女人……”低哑的声音,难耐的苦水……被撩拨起来了,他抿了抿唇乖乖的等在那里,细嫩的指尖掠过他帅气的脸颊……
  ☆、别动,你躲什么(2)
  “如果是呢……”
  “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
  蓝紫色的眼睛在月夜下,耀出另一层光晕。
  “云独……我只有你了……”
  他忍着,他在吸气,低吼声困在喉间随着性感的喉结在那里滚动“想要”的欲感。
  游移在我背脊上的手,终是落到了腰上紧紧抱着。
  “红锦……等我,等回了上京,我就请旨……我娶你,我要娶你……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管他们说什么……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压抑着我不许在他唇上再点火——
  我想引诱的厮磨被他阻止了,我眨着眼睫,为了贺子奚而淌出的泪花犹在。
  瀑布下的少年,清澈的溪水带不走他心里的黑暗,让我……拿什么去拯救在堕落的你,眼不见?还是心不见?
  放在落在唇上的气息……是不属于我的。
  “我被他吻了……”我说着,唯一能动的手指在云独的唇上诱惑着,“你不在营外,我来找你……我以为在溪边沐浴的人是你……我看到他光溜溜的身子,他走近我……他在吻我……帮我……把他的气味擦掉……我只要你的……”凑近的气息,溅在我的脸颊,凑过来的唇已然猛烈的摄住了说着让他恼怒的话!
  唇与唇、舌与舌——甘露与甘露、到最后心与心的对接。
  希望破灭了……朋友没有了。
  亦如贺子奚说的,他离开大理,从他离开我的世界开始……他就不是他自己了,为了谁而活,只有他自己知道。用半张面具将真正的自己挡去了……他是一个我不认得的“平南国师”,不是记忆中的子奚哥哥!
  没有他的日子,只有沈云独成了我心里的唯一,契丹皇族的后裔,可以将他自己在我的身心里占得满满的!不离不弃,将亦正亦邪的我完全接纳……唯云独而已。
  冬末的夜里,白月光下,一幕过眼的噩梦。
  翌日的清晨,晨曦刚刚露脸,白雾缭绕在昨晚罪恶与天堂同在的白桦林里,溪水已然淅沥沥的走着亘古的节奏。
  恍恍惚惚的,我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药香,身上盖着云独的披风,厚实的、暖暖的,属于他的气息一直都在自己身边——眨眼醒来,热乎乎的晕厥前,是他霸道的索吻,恨不得将看多了的女人吞下肚子!
  ☆、别动,你躲什么(3)
  我摸着唇,还能觉得昨晚没完没了的吻是多么荒唐和恐怖。
  麻麻的……热热的,好像前一刻就在。
  我在自己的营帐里醒来,身边有人候着,我转头看,是迦儿。
  她的唇也是红彤彤的,覆着一层晶莹的水润……
  “绵芯……”她的呼唤低低的,柔柔的。
  “迦儿?”我看她,突然间脸色一僵,“你……昨晚去哪里了?”明知故问的一番……我在林中听到的欢爱,是你和完颜亮?于你而言……那个小王爷是你的归属吗?
  “唐庆说你昨晚在找我……”她说着,脸上浅浅有着红晕,“绵芯还会担心我吗?”
  我不禁和她戏耍起脾气。
  “是迦儿你先不要我——”一眨眼的不见人。我只是很想确定,“完颜亮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他?他只是我的工具……”
  我在挠自己的长发,听她这么说,我楞楞的看她:“胡说,你明明就是在乎他。”在红阁,你先护着的人是完颜亮啊!
  难道你只把小王爷当成泄欲的工具?
  “我在乎的是谁……绵芯最明白。”她伸来手,帮我揉着发,我下意识的拦住她,迦儿脸上一惊,笑着嗔我,“怎么……绵芯生气了?不许我碰了?”
  “不是……是这里不能碰。”我这身上藏的东西,毒到了自己人可不好。
  “嗯,难怪我闻着你身上有别样的味道,原来是把毒放自己身上。”迦儿的眼神在我身上游走了几圈,她诡异的说着,“会不会……某些放错了地方,毒死了‘自己人’?”
  “自己人?你说云独和娅娅?”能凑在我身边的,云独对我身上的防范一直记得,只是男人的胆子愈发大胆,就算被毒到了也不怕,反正我能医。
  我抬手摸上她的唇……这样的红润,是不是昨夜完颜亮那小东西没完没了的索要?
  她哆嗦了一下,闭上双眼贴着我的手掌。
  “怎么了?”我以为她的毒瘾又来了——敬王府最可恶的就是用罂粟花造出了“极乐丹”,那种能麻痹神经的药物,是疗伤圣药,却也是让人无限堕落的,碰上了……就难以戒掉。
  她贴着我的手掌摇摇头,难以形容现在的感受。
  ☆、深宫被囚的皇后(1)
  “以前……我只在极乐丹的药力下才能再见你……如今绵芯就在我身边,你还因为我哭……我高兴……”
  “嗯?”我为你哭?什么时候?
  “绵芯,不要在乎那个人了,你还有我呢,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他?”我纳闷了一下,是指贺子奚吗?连迦儿也知道了昨晚我因为贺子奚的奚落而难受?
  “绵芯也是和我一样的……你是在利用他,满足了自己就好……其实我们的心里是一样的……”
  我脑门上的问号一堆一堆?
  这是……这是在说什么和什么?
  阴柔的迦儿,她诡异的一笑,柔软的身子屈着弯下想贴近我……
  愈来愈近的容貌,她闭上了眼睫,低低的气息撩动了我的耳鬓。就在刹那间,女人停住了,她恨恨地瞪着照进营帐里的一束光!
  “启奏公主殿下,是否……可以启程了?”
  是一位监军副将,颤巍巍的跪在营门口,有了昨天的教训,众人都是谨慎小心,深怕惹怒了刚刚归来的“雪溯公主”,也不知道这位是什么“好运”被推荐来的。
  我问:“什么时辰了?”
  “卯时……”
  迦儿没有再度靠近我——她眨眼看了看我,意味深长的笑着:“启程吧,我的公主殿下。”
  北国、已经北国的皇宫都在等待阔别多年的“完颜少迦”。
  北国的初春。
  今年的宫里,宫娥和太监个个行色匆匆——因为皇上回来时一并带回来的某位。
  某些故事一传十十传百,白桦林道上的安营故事成了“大灰狼打小白兔”的版本,以讹传讹,越说越悬乎,私底下,他们不敢谈论雪溯公主,只知道回来的这位……很是可怕。
  雪色褪去了,瓦楞上的艳红瓦片露了出来。
  皇后的寝宫,有着异样的香烛气息,木鱼轻轻的敲打,佛珠从她白皙的指尖过。
  婢女将手里的素味点心放下了。
  “娘娘……”
  她没有动,跪在佛像前,虔诚地念经。
  “娘娘……该用点心了。”
  等了片刻,小宫女又说了——
  ☆、深宫被囚的皇后(2)
  她慢慢放下佛珠,手掌合十,鞠身拜足了九下才慢慢起身,空有皇后的衣装,发髻上没有金银的点缀,看不懂的……完全可以把这样的女人当成是冷宫里的。
  小宫女看着她转身,每一次见到皇后娘娘玉润的脸庞,小宫女都会羞涩地低下头!
  好漂亮……
  他们金国的皇后娘娘是御花园中最美的牡丹,哪怕到了寒冷的冰天雪地,也是那一朵不凋谢的国色天香,猜不透的真实年纪,浓重的贵族气质,不施粉黛,兰皇后拥有艳压群芳的美丽。
  妇人在桌边坐下,随手拿起盘中的一块糕点,她递过去赏给跟着自己的小宫女。
  小丫头红着脸:“谢皇后娘娘赏赐。”
  只有近身的侍婢,她浅浅的露出笑脸……如今在这宫里愿意和她说话的,不计较利益得失的……也只有小晨儿。
  她小小口的嚼着松软的糕点,枝头的喜鹊又来了,在宫外的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这喜鹊……今年来得特别早……”
  她这里……还能有什么喜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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