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您如此草率答应公主的婚事,这……您方才说起的……”
  “闭嘴!朕决定的事情,是朕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方才朕说什么了?孰轻孰重,国师也分不清吗?莫非也要在公主这里跪到天亮受罚?”
  “父皇,您许给国师什么事了?”
  老皇帝摆摆手:“不谈不谈,少迦还是给朕把脉——朕要快些好起来,好看着少迦风风光光娶个驸马回来。”
  我笑了笑:“父皇说笑呢,如国师所言……这样定下亲事才草率了……”
  “可是你一回朝,多少的皇孙公子都来找朕谋婚事,朕对他们不放心,他们念着你还有一个孩子,哪一个真心给你做驸马,你想出外游历,朕一放就放了你十多年,这是你的终生大事,朕说了算!就这样,朕选遵王给你做驸马,就是他了。”
  “谢皇上成全!”
  男人洪亮的声音,迎着难以言喻的喜气。
  最不服气的是贺子奚!!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弄巧成拙——就是这样的!
  沈云独在天堂,他却在地狱!!
  瞪我的眼神愈发的凶狠,恨意迎着我平淡无奇的诧异……我和云独都不曾想:今晚是他和娘亲冰释前嫌的好日子,老天爷……不不,是不是他死去的辽王父亲泉下有知?还把我们的婚事凑在一起,好事成双?
  “皇上……若不……等天亮了交给诸位王爷和朝臣们决定?”
  “少迦是朕的公主,朕嫁女儿,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想过问吗?”他的平南国师一而再再而三的造次,皇上有些恼怒,他恍惚想起了当年和雪溯公主作对的敬王爷,老皇帝喃喃自语,“对……他肯定不会同意朕嫁了少迦……被他知晓了,定是找个让少迦受苦的男人……朕才不会让他称心如意……那个……遵王……”
  老皇上腾出一手招呼他:“给朕研磨……给朕写诏书——你们婚嫁的媒书圣谕,朕这就写给你们!”
  云独痴痴的看向我……
  我的脸颊在抽搐:别看了……这不是你我的计划啊,口说无凭的巴望着,这会儿喜事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而来。
  贺子奚还想再找借口阻止,可惜老皇上挥手不闻。
  ☆、两男吃醋,打起来了(1)
  “平南,你还是帮着公主处理奏章吧,大事小事你有分寸,需要商议的再来给公主定夺。出了什么差错——朕唯你是问!”
  “是……皇上……”轻飘飘的应。
  我看到了……烛火下贺子奚苍白的指节突兀的爆了出来。
  亲眼所见:皇上口述,贺子奚代笔,哪怕他有再多的不愿意,皇上口谕,他不能忤逆——不能和自己的项上脑袋开玩笑,写妥当了,老皇上自己过目,又交给遵王爷过目,最后拿出他的私印妥当的敲下一块!
  嘴上说说的玩笑话,成了名副其实的“圣旨”。
  皇上示意他的平南国师去把此诏放去奏折那边,方便在明日早朝时宣读。
  子时将近,老人家在喝过一碗药膳以后蹒跚回他的寝宫。
  留下贺子奚,冷着脸,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在苟延残喘的挣扎!!
  他俯瞰身前的奏折,尤其是他自己“锦上添花”的一笔,很难想象……他在做什么?
  不……不对,不是他的错……
  我抱着手臂靠近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咋咋嘴,弯身拿起绵帛,娟秀的字体,清爽洒脱——
  “我以为……为我和云独牵线搭桥的是谦王哥哥。可真正算是媒人下媒书的那位……却是子奚哥哥你……”绕了一圈,还是在你的指尖促成了我的幸福,可有想过这人世间千丝万缕的变化是这般玄妙?
  男人勃然大怒,挤压起来的恼羞成怒瞬间崩溃,他欲伸手抓上我的衣襟。
  指尖只是掠过,沈云独的身手比文质彬彬的男人更快!
  凶悍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着警告:“贺子奚!本王不许你动她!”
  “凭什么!像她这样十恶不赦的妖女——遵王,你被她一身的毒迷了心智!你难道没看到么?”夜幕下的子奚哥哥,他反手指向老皇上离去的宫门大道!
  屋里昏暗的烛光将他的身影在墙上拉住了扭曲的影子!
  “就是她!段红锦!你用你的毒——控制皇上的心智,来永福宫之前,皇上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但是……到了你面前,皇上为何一下子就变了!那是因为你身上的有毒味道!你才是祸乱人心的根源!!妖女!妖女!!”
  ☆、两男吃醋,打起来了(2)
  温文儒雅的国师大人,咆哮一声,他将桌上的奏折全部扫落在地!
  金黄色的,一本一本狼狈地跌在我们面前!
  “你这个妖女!但凡你在的地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会因你而改变!段红锦!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妖孽!”
  我抓紧了手里的媒书,听着贺子奚这样的指控。
  圈着我肩头的手臂粗壮,云独紧紧抱着我……冷眼看着疯了一样的男人,正宫里的动静把侍卫们都惊动了,不一会儿,有好多带刀的侍卫出现在门口,他们怔怔地看到国师和遵王形成的势力:黑与白,不能交融的势均力敌!
  沈云独冷冷的迎着他:“贺子奚,不是红锦在变,是你变了。身为国师,你再这样闹下去……”
  “怎么样!把你自以为是的那些告诉众人吗?谁信你——谁信一个外姓的王爷,你是别人的养子都能做王爷,而我一个小小的药师不能做国师?!”
  “别闹了……”
  我握着手里的东西,里面都是你的字迹……字迹没变,心却变了,人也变了!!
  是啊,我宁可你变回当年小小的药师大夫,贺子奚……今日的你,看着让人心疼!
  屋外看得人多了,他发出清冷的笑:“遵王说得对……你是段红锦,你是大理谦王的妹妹……你怎么会是少迦公主!你的身份是假的!你的脸也是假的!段红锦!沈云独!我和完颜少雅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未来!像你这样的贱人,根本不配得到情爱和幸福!我、诅咒你……和谦王一样!与挚爱分离,这辈子都没有幸福和归属!!”
  一时间的虚脱,我腿软无可依。
  拢在肩头的结实胳膊,云独在那一瞬间撤走了……众目睽睽之下,遵王挥手给了国师一个耳刮子,把没有武功的国师大人打翻在地!
  如此出言不逊……就不能当什么国师……
  而男人,是真的怒了!
  “本王不许你这么说她!!该死的那个人是你!得不到幸福的那个人也是你!是你贺子奚!”
  “沈云独,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做这王爷是名正言顺的吗?难道不是你害死了老遵王蓄谋世袭吗?你可以这样攀附权贵,段红锦也为了权贵利益弃我而去,我就不能学你们一样放弃脸面平步青云往上爬吗!!”
  ☆、两男吃醋,打起来了(3)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对峙之间,我的身影横在了他们中间——
  贺子奚一看到我就怒火中烧:“妖女!滚开!每一次遇见你……我总在受伤挨打,你满意吗?你活着就是来祸害我的吗?”
  “我不会和你费口舌之争。”我扬手,吩咐侍卫们进来将他们的国师大人带下去,包括我冷冰冰的旨意,“拖下去……重打……三十刑杖!”
  三十这个数字,还是我在掂量着的……
  三十……能打伤你的皮肉,也能让你对我的恨更深更深——什么时候,你可以痊愈的伤口,可以把真相大白一起包容进去?
  你的心,是不是也黑了?!
  贺子奚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我会下令打他。
  “段红锦!段红锦!你不是公主!你是我在山中捡来的孤女——你没权利这么对我!有种你打死我!”
  我倏的凑过去,紧紧掐着男人的嘴巴,指尖探到了贺子奚的舌尖,看着黄色的小小粉末在他的味蕾上扩散开!
  放手时,他的眼睛瞪得充血,张嘴,却不能发声了。
  ——这也是我给你的惩罚!
  别说了,我不怕死……只怕再连累你!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衣袖一扬,赫然下令:“给本宫拉下去打!!”
  “是!公主!”
  耳畔,只听得侍卫们架着贺子奚的身子匆匆离开的脚步声,沈云独的气息靠近了我,他几度想开口,思前想后,外面传来刑杖的声响,吞没贺子奚被打时的有口难开。
  从后而来的双臂罩住我,给了一份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温暖。
  我勉强笑着,仰头看他:“真好……我们能成亲了。”手里的媒书,墨汁的黑色……像是变成了外面从贺子奚身上打出来的皮肉之血。
  三十刑杖不多不少,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男人来说,皮开肉绽是肯定的。
  我把圣旨塞给云独:“等天亮了,早朝的时候……给你的亚父……”让萧剑仁读,他最满意了。
  说这话,我的鼻音很重,只差大声哭出来。
  男人的指尖摁在我的眼睑上,揉着,似乎想揉出正常的眼泪!
  直到外面静了……我知道,那些侍卫行刑之后把贺子奚抬走了……
  云独问着:“你的金创药还在不在?我去给他送去……”
  ☆、两男吃醋,打起来了(4)
  “不必了,他不会领情的。”
  “但是你想送。”
  知我心者,只有你。
  侧过头的一个吻,掠在我的唇上,他拿着圣旨——我们的婚约——还有我的心,都在他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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