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呃……当然。”
  我看着娅娅很喜欢溪儿……
  “你呢……我带走你的孩子,你怎么办?”
  她摇摇头,远眺另一边的宫殿:“等驸马痊愈了,我回冷宫——少迦,答应我,别告诉他那是他的孩子,往后……看在孩子的份上,别再伤了驸马。你我都是父皇的女儿,你得到父皇的宠爱……比我们任何人都多,整个皇宫……乃至父皇的一切都是你的,别再争抢了……都是你的……别再伤害任何人了。”
  我站着,心里涌出的酸溜溜,变成了很多的疑惑。
  “父皇宠我?他不是拿我当杀手养吗?”毫无底气的说着……
  迦儿告诉我的那些,有多少可以相信?
  她的姐姐,丑陋的少雅公主微微瞥过头,她怯生生的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她轻笑:
  “还不够嘛……得父皇万般宠爱的是你完颜少迦,像哥哥们那样练武,甚至更高……你养自己的杀手,你帮父皇杀人……宫里好多的人都怕你,连父皇也渐渐害怕你,你想要的……都会想方设法得到……这些,你都忘了吗?”
  ☆、大红嫁衣为谁穿戴(1)
  我尴尬的笑了笑……
  忘了,忘了。
  因为我不是完颜少迦——迦儿她骗我,不是她的父皇逼她做杀手,是她自己做得太过分,众叛亲离……到底,她还骗了我什么?
  “可是……老天爷那么不公平……少迦你选的男人,那位遵王爷……对你很好呢……”
  她很羡慕,那是她可望不可及的。
  “明明你的脸上也有伤……明明你有那么多的心机城府叫人害怕,却还是有人会喜欢你——好不公平。”
  公平不公平,不是我们自己说的。
  你尚且不知道,我为了我的这段感情付出了多少——
  我试着走近她,对于一个心死的女人,我怕少雅公主说着这些似在交待的后事,等说完了她就会往脚下的池子里跳。
  “你做什么?”听到我走来的动静,她心惊。
  我道:“你下来……”
  “不……我的脸……会吓到你。”她抬袖掩住自己,想着要躲开。
  我已经拉住了她的袖子:“我帮你治好你的脸,或许会痛一些——你可愿意?”
  她的眼神一亮,很快又摇头:“不……不可能的……”
  已经那么丑了,已经面目全非了……怎么可能再回去?
  可惜我不是整容大夫,也不是什么盖世无双的神医——我只会我的那套。
  “我用毒医你,可以变得漂亮……毒那种东西,好比你用剩下无几的年华换短暂的美丽。你不是想守在贺子奚的身边吗?换个婢女的身份,换一张脸——就可以陪着他,你不愿意吗?”
  与其捂着脸活着追悔一生,不如……我给你别样的解脱。
  “你……你说什么?”
  完颜少雅难以置信的盯着我——
  我递去手:“给你解脱,这不是你要的吗?或者……你不信啊?”
  她摇摇头,用那样怪异的目光审视我:“不……”
  那么天方夜谭的设想……她只是盼着来世啊!
  可以……梦想成真吗?
  哪怕是短短的一瞬间,只要陪伴在他身边,她也是愿意的。
  有那么一段日子,眨眼过得很快,云独他们在忙着筹备大婚,我在药房里给少雅公主“治脸”。
  当永福宫里挂上喜气的红绸,当大红的喜服端到我面前,我愣了半晌——
  唐庆捧着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
  ☆、大红嫁衣为谁穿戴(2)
  她高兴地拉起衣裙给我看:“好漂亮!金色的凤凰!这些都是孔雀的羽毛啊……”她都不敢摸一下,生怕坏了,“你在唐门嫁给唐度穿的那叫什么嫁衣,就一匹红布,看现在的……沈云独还真是个男人,找了能工巧匠给你赶制金光闪闪的红嫁衣……啧啧啧——”
  看到她咂舌,连当年不恰当的比喻都拿出来说。
  兰皇后正在一旁看着,听唐庆这么说,她呆了一下:“什么?公主也穿过嫁衣?什么嫁衣?”
  “啊……那个……”唐庆自己捂嘴,她怪不好意思的。
  我笑着帮她圆场:“她随口乱说的——我看,庆姑娘成亲的时候,也想要漂亮的嫁衣,我会转告阿木的。”想在唐门那会儿我们还是看不顺眼对方的死对头呢。
  她脸色一红,嗤道:“谁嫁那个死木头!送衣裳来,也不和我多说句话,转过屁股就走人!那么高兴的劲儿,好似要成亲娶你的是他!”
  阿木那是在为云独奔波,累一点也高兴。
  不然怎么叫患难与共的兄弟?
  娅娅颠着小脚步走来,她拉着红艳艳的喜服,抓在手里不放——红色最灼人眼球,最醒目的红艳艳,小丫头也喜欢!
  “娅娅别动,这是你娘亲的!”
  “唔……”小身子扑过去,贯着喜服贴在唐庆的腿上摩挲。
  一个人还不够,她还回头招呼溪儿。
  两个孩子有伴了,溪儿也渐渐喜欢了守护在她身边的人,尤其是娅娅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小孩子很快放下了芥蒂,跟着娅娅到处玩、到处熟悉。
  溪儿也抬手摸了摸,没有娅娅那么夸张的扑上去占有。
  我抬手摸着孩子的脑袋:“喜欢啊?等你出嫁的时候,让你爹爹也给赶制这么漂亮的嫁衣——”
  兰皇后掩嘴笑,唐庆横我一眼:“给女儿赶制嫁衣不是做娘的应该做的吗?”
  “不一样么?”
  唐庆冷笑:“真像你的风格,自己不喜欢的烦心事儿就丢给男人去做。喜服送来了,你试试吗?”她一边拉起衣裳,一边扯娅娅,小丫头是抱衣裳还是抱她的腿呢!
  “不用了,先给娅娅玩吧。”
  云独弄来的,我相信他给裁缝工匠的尺寸一定贴我的身。
  倒是你此刻拨开娅娅,小丫头会闹得没完没了——
  ☆、大红嫁衣为谁穿戴(3)
  “什么?还给她玩,我说你们也太宠她了吧?都把口水沾上头了——红锦!你确定不试试?”
  “不用。”
  我乐得在旁边喝茶,这几日累的——兰皇后来到我身边,她关切的问起:“少雅那边……如何了?”
  “正在给她用药,还需要一段日子养着。”
  我这宫里,比她的冷宫温暖——宫婢们只把她当成是个病患,一个毁了容的宫女,等着我医治,或者……再变成我的棋子归我所用。
  “那会不会……”兰皇回头望溪儿的背影,没有少雅,溪儿正在渐渐习惯跟着娅娅一起在我身边撒娇,她正在潜移默化的认我做娘亲。
  我道:“没事,少雅说她愿意把孩子托付给我,溪儿现在这样也很好——是不是唐庆在抱怨照顾两个孩子太累?”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兰皇后随着我一起坐,她比较担心,“真的……能把少雅的脸医好吗?”
  原来是问这个呢?
  “已经够丑了,不怕更丑。”
  兰皇后淡淡一笑,她说:“眼见独儿和公主的婚事近了,公主还那么费心的照顾少雅和孩子……”她低头,从自己身上摸出那个我送她的药包,“这个……算是我送给公主……儿媳的……”
  “嗯?没药了吗?”我一接手,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原本素面朝天的药包上多了栩栩如生的一朵红罂粟——
  罂粟,又是罂粟……比起面纱上的花朵,更显雨后的娇艳……
  “公主喜欢这花,我看公主还把这花纹在了自己身上——这个药包本就是公主给的,如今和公主换一个素面的,这个绣好的……就送给公主你……”兰皇后越说越没底气,怎么老半天了不见我接手?
  我摆不正自己的心情:好一朵罂粟,是我和云独的媒人,从罂粟的毒开始,打打闹闹、恩怨纠葛,还是走在了一起,罂粟美丽,罂粟有毒,却义无反顾的扎进了有毒的天堂。
  “喜欢……我当然喜欢……”
  兰皇后亦是掩不住的喜悦,她的眼角沁出了眼泪,苦尽甘来,这就是她向往的日子,以后也可以在宫里看到自己的儿子。泪水忍不住的涌起……她转开头去擦拭,看看女孩子绕着唐庆揉嫁衣,她吸了一口气,有了借口起身——
  ☆、男女成亲,天经地义(1)
  “娅娅、溪儿,不可以这样,都快把你们娘亲的喜服弄坏了。”
  我摸着药包上的绣花:皇后婆婆不仅人美、又会厨艺又会女工,我真是望尘莫及——
  宫婢怯生生的在宫门口停住,她拜倒行礼,声音轻飘飘的传来话:“公主,偏房的那位姑娘想要见公主。”
  是少雅么?
  我起身过去,宫婢站起来身子微微发颤,走出了一段路她才拦住我的路:“公主……不是在她的房里,是在公主的药房……那位姑娘说……在那里等您……”
  药房?
  我一时忘了该有的谨慎,只顾自己看嫁衣一腔的喜悦。居然忽视了少雅还在疼痛中变模样,她忍不住疼,自己先去了药房找药?
  踏进昏暗的屋子,楼阁上面女人的轮廓被光影包围着——她在摆弄长桌上面的器皿。
  送我进来之后,宫婢匆匆出去了,连着大门一起关上。
  我仰头冲上面的人说:“别动那些,都有毒!你哪里痛了?我给你拿解药——”这里的药可不像御医那边的,闹不好沾了一点点,再毁了你的容!
  冷冰冰的声音从上面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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