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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兄弟两的,只有她。
深吸一口气,将身子绷得死紧,凤飞很快便将视线从昊飞云身上,转向了人群正中央,冷笑凛然的女人身上。
“怎么……莫非你也想和昊云容一样,跟朕说什么一日……”
“一日为君,终身为母,既然皇上要处死飞云,飞云不敢违抗。”
将腰间银白色的佩剑双手捧上,恭恭敬敬的跪下,那一瞬间,凤皓的眉头立即不易觉察的皱了一下。
早知如此,她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他们兄弟两分开?
难道昊云容真如她自己所说的,并没有谋反?
也罢,不管她反还是没反,东都战事已平,昊家兵权过大,除去他们,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来人啊……”
挥挥手,一转身就想让随从们把兄弟两带进死牢的凤皓,却突然被一直汗湿冰凉的右手,死死的卡住了手腕。
“儿臣求皇上,将他们兄弟两赐给儿臣。”
掀高裙摆,毕恭毕敬的往凤皓脚下一跪,那一瞬间,所有人几乎都为凤飞倒吸进了一口冷气。
太子居然敢为昊飞云、昊飞尘求情?昊家犯的,可是谋反的大罪,按照律令,任何为谋反的臣子求情的人,都会被连坐。
即便她是太子,不会被打入死牢,可是她这么一跪,同样可能让自己失掉储位。
“哦……你想要他们?听说你和他在路上就……皇儿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转过身来,神色莫测的看着跪倒在自己脚下的凤飞,没有人会听不出来,凤皓此时此刻的语气,早已渗透进了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杀意。
“儿臣确实是看上他了……儿臣本想在他身上试完这些药,再带他来见皇上,但是皇上圣明,没等儿臣下药,皇上就已经赶上了儿臣。”
摸出怀里金黄色的药瓶,不动声色的说完这番话之后,凤飞竟然无视周围成百上千的侍卫婢女,一伸手,便将飞云的腰带扯了下来。
将纯白色的药粉倒在手心,探进飞云腿间,紧紧抓着手心里熟悉温暖的事物,偏着头,强迫自己不去看飞云此时此刻,究竟作何表情,微扬着唇角,不动声色的与自己母亲对视着,许久许久之后,凤皓居然真的仰头一笑,答应了凤飞的请求。
“哈……哈哈哈……确实,如此绝色,也难怪皇儿会看上他们,若不是为娘身体不适,为娘也舍不得杀了他们……既然是皇儿想要,做娘的岂能不答应?只不过……来人啊,将他们的手筋脚筋统统挑断,再洒上三尸粉,送到皇儿府上。”
“谢皇上。”
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在侍卫们拔出腰间的佩剑,朝着自己身后的昊飞云蜂拥而上的那一刹,凤飞终于忍无可忍的站直了身子,低着头慢慢退出了凤皓的视线。
三尸粉是什么?
她能治得好么?
既然整个北漠国所有人都知道飞云的身体异于常人,那一定不是寻常的毒药。
她要保住他的性命,他的手脚,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做到。
双手握拳,失魂落魄的登上马车,一直到马车的震动传达到脚底的那一刹,凤飞方才双手捂脸,控制不住的大口喘息了起来。
“太子,他们来了……”
自从回到驿站,就一直双手捂脸,再也没有抬起头来的凤飞,在听到婢女的这句话之后,全身一松,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在微微颤抖。
是的,她已经站在驿站门口,等了他整整一夜。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救他,又为什么会在他被皇上带走之后,像个傻子一样,在门口一站就是一整夜。
他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长得比较英俊,抱起来比较舒服,救过她几次的小白脸罢了……
刚刚,在她那个不怒自威的皇帝老娘面前,她竟会冒着杀头的危险,救下了这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明明只是被她当作泄欲工具的男人……
她一定是哪根筋不对了……
“我知道了。”
松了口气,闭起眼睛,一鼓作气将驿站大门推开,许久许久之后,凤飞却依然鼓不起勇气睁开眼睛。
她怕……怕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样子,更怕看到他那双血一样鲜红的眼。
几个时辰之前,在被侍卫们团团包围住的时候,他看着她的样子,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恨不能将她撕成碎片,拆吃下腹。
她怕……
“太子……大事不好了……皇上遇刺了!!!!西梁军不知何时包围了西城,西城……西城之中并无大将,他们……咳咳……他们让属下来禀告太子,速速撤退!!!!”
双眼一睁,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倒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的传令兵,一时之间,凤飞的脑袋里就像突然被灌进了一壶沸水,既热又胀,阵阵刺痛得让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此时此刻,是不是正在做着一个匪夷所思的噩梦。
莫非……她摔下二十楼之后,并没有穿来这个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异世界,而只是做了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她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一会儿是她骗了昊飞云,一会儿她又冒出了个从没见过的皇帝老娘……现在,她和她那个皇帝老娘才见了一面,面前这个跪在她脚下,神色惶恐,浑身颤抖的女人却又告诉她,她的皇帝老娘死了。
“你……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凤飞这才发现,此时此刻,整条大街上早已是混乱不堪。
哭叫声,喊骂声,催促声,以及,无边无际,铺天盖地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她不想待在这里,她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她的脑子很乱,谁来告诉她,此情此景,她究竟该……
将视线从嘈杂纷乱的街道上往回一拖,突然间,一双漆黑深邃的眼,就这样直直扫过了凤飞苍白迷茫的脸。
他没有在生气?为什么……
太好了……他的眼睛,不是红的……
如果能带着他,一起逃到哪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去就好了。
那样她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头痛欲裂,双脚像灌了铅一样,看不清东西,也迈不动脚了。
“昊飞云……”
无意识的轻声喃昵着,与男人深不见底,无波无澜的黑眸死死纠缠着,还没等凤飞开口说出半个字,那双漆黑清澈的眼,却早已越过她,慢慢的,一个个扫过了大街上众人们惶恐哭泣的脸。
“昊飞云……你想干什么!!!!”
等到凤飞觉察到了飞云的不对劲,伸手想把他拉回来的时候,她匆忙向他伸出的右手,却只来得及扯回一块被鲜血彻底浸透,赤红色的透明白纱。
用牙齿扯下长袍一角,蹲下身子,在自己血肉模糊的脚腕上飞快的打了个结,翻身,策马,扬鞭,转眼间,一道白中带红,宛若惊鸿的身影,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了城门外马蹄声和脚步声最为密集的方向。
他想干什么?
他的伤势……不碍事了么?
难道她错了?三尸粉……不过是一般的毒药?
不管他到底想做什么,她很累,除了离开这里,尽快离开这里,一分一秒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她已经什么都不愿意,不想再去想了。
“哈哈哈,凤皓那个贱人,活该命丧于此!!!为了等她杀掉昊飞云,老娘已经在这里耗了整整三年了!!!”
城门之外,率军层层包围住西城的,正是曾经在战场上被飞云砍去一只右手的西梁国镇国将军,轩辕魅。
自从三年前,她被昊飞云一剑砍下右手,这三年来,无时无刻,她都在想着要找昊飞云、凤皓报仇。
然而不可否认,说到战场上的正面交锋,中原五国,可能没有一国找得出能与昊飞云相匹敌的将领。
所以她只能换另一种办法。
派奸细混入北漠国,找机会散播昊家谋反的谣言,然后,等到凤皓一下令诛灭昊家,立即派出刺客,刺杀凤皓,同时发兵攻打北漠。
没想到区区三年,凤皓就按捺不住,果真如她所料,下旨诛灭了昊云容九族。
只要昊飞云一死,区区北漠,她轩辕魅根本不放在眼……里……
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西城城门突然大开,一直到人头落地的那一刹,轩辕魅那两只如同见了鬼般,瞪得滚圆的眼珠,都没能闭上。
昊飞云……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被凤皓下旨诛杀了么……
红白相间的身影,在城门大开的瞬间,便犹如一尾游入大海的赤龙般,在西梁军千千万万的军士将领中,水漾般荡开了一条银白色的划痕,当这条划痕最终停止在轩辕魅面前的时候,她的脑袋,也早已随着那一抹耀眼的银光,扑通一声滚落在了地上。
用长枪挑起轩辕魅的脑袋,将它挂在马脖子上,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西梁国诸将,那一瞬间,不论是西梁国的将军士兵,抑或是西城守城的将领们,脑海里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他没死,镇国将军昊飞云,居然没死!
策马回身,将马勒停在城门之下,将手中的长枪往半空中高高一举,银白色的枪缨飘动之间,千箭万矢,就如纷纷飞蝗般,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射向了城外的西梁大军。
在婢女们的搀扶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登上城头,此时此刻,映入凤飞眼帘的,正是——
白缨处,动几分江山飘逸。
目不转睛的盯着城门外,手腕上的鲜血,早已顺着那小麦色的光洁皮肤染红胸口,脚腕处的鲜血,更是将纯白色的马腹染成一片赤红的昊飞云,此时此刻,凤飞方才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眼前这个被她当成泄欲工具,用来暖床的男人,确实是与她之前养过的所有小白脸,甚至是叶廉宸不同。
她之前养过的所有小白脸,他们总是极尽所能的谄媚讨好他,但是他却不会,他甚至不曾说过一句央求讨好她的话,虽然他们昊家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她的手上,虽然他事实上,明明就有求于她。
而叶廉宸,则永远不会为了她和老爸以外的第三个人,孤身一人站在万箭齐发的城下,用自己明明已经失血过多,单薄虚弱的身体,来抵挡千千万万敌军的入侵。
她只是有一点不明白……
他难道真的一点也不恨?她那个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