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一探究竟

  说话间，已经是下班时间。
  我提议道：“苏助理，今天发薪日，我请你吃饭吧！”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吃个饭。
  当然，如果能旁敲侧击，从她嘴里聊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算额外收获。
  不过，苏静好像以为我有别的意思。
  苏静脸色微变，立刻推辞道：“张经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助理，无功不受禄，哪能让您请我？我有饭卡，去食堂就行！”
  我知道她有饭卡。
  我还知道，房产公司每个员工每月补助三百块餐费。
  我记得，三百块如果不够花，员工还可以自行充值。
  我猛地想起来，我是不是也有饭卡？
  苏静忽然拍拍头，从抽屉里找出一张新饭卡，送到我面前，致歉道：“张经理，这是您的饭卡，我忘了给您。您的饭卡每月补助一千块，用于食堂消费。”
  “哟！这么多？”
  我乐了，说道：“既然这样，我也去食堂吧！”
  反正，补助就是为了给我花。
  反正，这个月不花，下个月作废。
  反正，我也真心想不起来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食堂不算大，能供百十人吃饭的样子。
  不过，有一半桌位都是空着的。
  我排队打完饭，一回头，就看见苏静跟一群售楼小姐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我心里悄然一动。
  我一直想不通，那些售楼小姐身上的疑团。
  我看纸面资料，完全不明所以。
  我是不是可以跟她们打成一片，一探究竟？
  这么想着，我果断走了过去，笑吟吟的说道：“大家都在呢，加个塞！”
  “张经理亲自来吃饭呀？来来来，快给张经理腾个地方！”
  有个售楼小姐吆喝了一嗓子。
  我开玩笑道：“我不来亲自吃怎么行，我也饿呀！”
  大家都笑了。
  不过，笑归笑，都笑得很矜持，不像刚才那么自在。
  我坐下吃饭。
  我发现，大家说笑的劲头小了很多。
  我还发现，没一个人搭理我。
  我甚至发现，大家有意无意的回避我的目光，看都不看我。
  我理解。
  我新领导上任，大家都不熟。
  我名声不好，在她们眼里，我大概只是个小白脸。
  我本心里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她们一个劲的看我，我难免怀疑她们在看小白脸。
  尽管我一再提醒自己，不能把这事当个事，但事实上，怎么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只是，我跟她们凑堆，不是为了一块儿吧唧嘴……
  我得打开僵局。
  怎么打？
  我很快锁定了一个售楼小姐。
  我问道：“你叫陈明霞吧？还记得我吗？”
  “记得！”
  陈明霞说道：“张经理前一阵来售楼处微服私访，我带您看过房。”
  “哪有微服私访？我就是来转转。”
  我打个哈哈，问道：“小陈，我看你们怎么都只是打了一些素菜，光吃这些能吃饱吗？”
  立刻有人叫苦道：“张经理，我们还没薪水，穷！”
  就等你这话呢！
  我立刻乐了！
  我接着把我饭卡扔给苏静。
  我说道：“每人加一个鸡腿！我请！”
  鸡腿很快买了回来，人手一个。
  “张经理，杠杠的！”
  “难怪我今天出门撞见了喜鹊，原来是张经理请客！”
  “张经理请的鸡腿就是好吃！”
  大家欢声一片！
  我注意到，苏静还给隔壁桌的三个人送了三个鸡腿过去。
  苏静介绍，那是策划部和设计部的三个员工。
  “谢谢张经理！”
  那三个员工朝我致谢。
  我笑着说道：“不用谢，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他们继续坐下吃饭。
  他们中有个獐头鼠目的青年，一边吃饭，一边可着劲瞄我。
  我有点烦。
  这人有毛病吗？
  这人看我脸上有花？
  还是看我脸有多白……
  再看我，把眼给你剜了去！
  不管他。
  我现在的关注重心，是身边这些售楼小姐。
  我说道：“大家伙尽管吃！不够的再要，都算我的！”
  我听见售楼小姐们喊万岁。
  我觉得，我们已经开始朝着熟的方向在发展……
  当天下午，我没回办公室坐着。
  我买了一堆小零食，到售楼处大厅，一头扎进了售楼小姐之间。
  我请大家吃零食。
  我给大家讲笑话。
  我跟大家一起笑，一起乐。
  房产公司有人途径大厅，看见我在，侧首摇头。
  向秋芸来上班，看见这一幕，脸色稍稍一僵，接着呈现出越发厌恶的神情。
  倒是吴光明看见我，挤眉弄眼。
  这个傻痹，真以为我泡售楼小姐呢！
  他懂个屁！
  我这哪是泡？
  我这是混。
  我不知道售楼小姐的真实工作能力。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死守文旅城这点薪酬。
  我想我要搞清楚这些问题，首先需要跟她们混熟！
  当年，我刚来省城上学，人生地不熟，就是靠先跟人混熟，才混出后来的模样。
  我先跟传媒集团的保安混熟，得到了随便进出传媒集团大厦的资格。
  我后跟传媒集团的编辑混熟，打开了给报社画插画、做美术编辑的大门。
  我还跟我后来那些客户混熟，拿到了他们的设计订单……
  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我，出门在外，跟人混的熟一些，没坏处。
  混熟了，才好办事，才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