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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瑜一样牵起他的另一只手,却不想竟被明月挣脱开来。
  沈君瑜见状,觉得也不奇怪,明月生性软弱,加上之前被周青频频施暴,现下自然不敢轻易接触他人,便开口解围道:“他,有点认生。”这样说的时候,心里隐约还有点怯喜。
  秦婉歌闻言,也不气恼,只是捻起搭在肩膀上一缕又一缕的长发,笑道,“无访,来日方长。”
  两个人又扯了一些闲话,有说有笑,看起来感情甚好。
  明月因听不懂她们的话,便安静的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修长匀称,指尖被修的平滑圆润,很漂亮。他试着将手指屈起展开,又屈起再展开,如此反复后,便觉得掌间像是有一股熟悉的力道,一个回旋朝不远处的拱台劈去,就见拱台“啪”的一声碎成几片,上面的拱品一时间散落一地。
  周围的善男信女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的慌成一片,一时间,原本还熙熙攘攘的人群刷的一下全都四处散开了,就在沈君瑜跟秦婉歌还没明白状况的时候,身边一道人影闪过,接着,众目睽睽之下,就见一个笑的有点孩子气的绝色少年屁颠屁颠跑过去捡拱品。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等沈君瑜跟秦婉歌反应过来后,一起跑上前制止明月时,场地一下子涌出一大片僧人,显然,刚才那个事故也惊动了正在大堂诵经念佛的他们。
  两人见状,格外有默契的架起明月的胳膊就往庙外跑,尽管这个过程中,明月还在不停的捡供品,不停的掉供品,不停的吃供品。
  一口气奔下山。
  三个人皆累的气喘吁吁。
  “他一直都这样吗?”秦婉歌显然对刚才那一桩事还有些难以置信。
  沈君瑜瞄了眼明月,竖起一根指头:“第一次。”
  “你说,他们会追上来吗?”秦婉歌也看向明月,都这时候了,他居然还一脸无害的在啃梨。见此,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同出门前,一定把他喂饱先。
  “应该不会吧。”捡几个供品而已,没必要到被追打的地步,况且佛门中人都以慈悲为怀。
  “你说,那个供台怎么忽然一下子就散架了?是材质不好的原因吗?”
  “估计是。”沈君瑜格外认可的点点头,“不过,你说,万佛寺好歹是城里最大的寺庙,它们香火常年鼎盛,按理说,也不会缺香火钱,怎么买个好一点材质的拱台钱都没有?”
  秦婉歌微微思衬道,“应该是被人中饱私囊了。这世道,官场有人贪,商家有人贪,佛寺里都有人贪,也不怕香罪菩萨。”
  “呵呵,你觉得,那些被贪欲冲昏头的人,会怕这个?”沈君瑜话音刚落,便觉一道劲风扫过,接着,身后响起一声巨响,等她回过头时,一颗房屋高的柿子树被拦腰折断,上面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熟透了的柿子。
  沈君瑜当场被吓的定住了,就在她以为撞了邪,身侧的秦婉歌却瞪着一双大眼戳了戳她的手臂,意有所指的让她看在一旁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明月,低声道,“我能告诉你,那颗树是被他劈断的吗?”
  沈君瑜惊愕的张大嘴巴,半晌,才在明月又挥手准备劈另一颗树的时候将这个事实消化掉,一并阻止他疯狂的行为。
  ☆、第二十章
  “看样子你也不知道他会武功。”
  “我估计他自己以前也不知道自己会武功。”不然也不会被人欺负的那么惨。沈君瑜想到周青之前对明月的暴行,不知道,如果周青看到今天这一幕,会不会觉得后背凉凉的。
  秦婉歌看着映在朝霞里的明月,笑容有说不出来的媚,“明月,我们回家好吗?”
  明月抬起洁白的手指,举止如贵公子一般优雅,最后的动作却是用唇角含住指尖,痴痴的笑。
  秦婉歌呆住了。
  沈君瑜回头,瞥了一眼两人,不由分说的拉着明月就往回走。沿途,不忘提点道,“不要试图跟他说话,他听不懂,真的。我都跟他两年了。”
  秦婉歌笑笑,没有接话,只是更加出神的不时将视线投到明月身上。
  遇上他以后,她才知道,不是所有爱情的发生都需要过程或故事,有时候,只要一个眼神一种感觉,就成了无路可退。
  她喜欢他莹润纯净的眸子,喜欢他优雅浅笑的样子,喜欢他安静乖巧的神态,喜欢自他身上的一切的一切,哪怕痴哪怕傻。
  沈君瑜见秦婉歌对着明月失神,心里无端有些不快,像被塞了一团厚实的棉花,透不过气。仿佛自己最宝贝的东西正被别人觑视着,而自己只能束手旁观的任其发展。
  以前总觉得不经世事,不懂男女之情,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装傻充愣、安然度日,可如果那个人从周青变成明月,又让她惶惶不及。而对手也是优秀她十倍百倍的秦婉歌,她一点都没把握,她会输,且输的毫无反转之力。即使是在他神智尽失的时候。
  回到秦府,三人皆是饿的饥肠辘辘。
  沈君瑜跟秦婉歌是因为要去喝腊八粥,所以一早滴米未进,明月虽吃了很多拱品,但大多都是水果,经过这一路奔波,倒是比她们饿的更凶。
  一回府,秦婉歌便吩咐丫鬟们准备吃的,半盏茶的时间,沈君瑜逼仄的房间中央那一小方桌上便摆满了各色佳肴,三个人像饿狼一样扑上去风卷残云。
  吃饱喝足过,秦婉歌笑言:“君瑜,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像人间美味。”
  沈君瑜不置可否道:“当然,一起抢着的东西总会特别香。不过……”她笑了笑,那个喜欢跟她抢东西吃的,让她由衷生出“抢着的东西总会特别香”的感概的人,不是秦婉歌,而是周青。
  一想到他,沈君瑜就郁闷,平时看着好好的一个人,原来喝醉了会乱性。该是说他酒品不好,还是人品不好呢?
  “喵~~喵~~”房间窗台上陡然响起两道猫叫,显然不是被食物的味道勾引过来的,就是来寻它特定的主人。
  沈君瑜起身夹着一块红烧鱼块走到窗边将窗户打来,“明月”雪白雪白的身体便钻了进来,视线扫过她手上晃动的鱼块,却又极悠然的撇开她一瘸一拐的走到明月身边。
  秦婉歌见状,好奇道,“他居然还养了只猫。”
  沈君瑜黑着一张脸,“我养的。”
  “呃……”秦婉歌嘴角抽搐了一下,“那猫,好像跟你不大亲啊。”她说完,小雪团回过头,还跟她深深的对视了一眼,仿佛格外肯定她说的话。
  沈君瑜用脚踢了一下它肚子,骂道,“吃里爬外的家伙。”这一踢,力道本是不重,却也将它从明月身边踢开了好几步,只见小雪团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都爬不起来,最后只得“喵呜喵呜~”的朝它主人求救。
  明月见状一把将它抱在怀里,背过身避开沈君瑜的视线。
  经过刚才那一踢,沈君瑜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小雪团好像受伤了,一只脚瘸了,细看也不难发现它雪白雪白的毛发上隐隐的血迹。这么想来,她便记起周青对她施暴的那天晚上,好像在他卷起袖子的手腕上看到过几条细长的血痕。
  现在看来,应该是小雪团抓的。
  只是,猫类动物极其怯生,你不去招惹它,它绝不会无端抓伤你。
  “看来这个周青,还真不是一般的丧心病狂。”伤完人不够,连动物都不放过。沈君瑜暗自嘀咕着,起身便绕到明月的正面,蹲下身用手掌摩挲着小雪团软软的毛发,似安慰道,“明月乖,不要乱动,我给你检查伤口。”
  秦婉歌闻言,好笑道,“沈君瑜,这只猫的名字也是你取的吧?”
  沈君瑜背对着她点点头,颇为得意道,“是不是很好听?”
  秦婉歌无语。
  ☆、第二十一章
  夜里。
  一道惊雷劈过,“轰”的一声巨响。
  沈君瑜迷迷糊糊间,只感觉房门被撞开,紧接着有人准确无误的钻进被子,把她搂的紧紧的,沈君瑜想推开她,嗅到熟悉的气息后,又急又气。
  又一道闪电划过,那人却突然在她怀里抬起头,桃花一样漂亮的眼睛出奇的安静。
  沈君瑜看着他直发呆,半晌,才终于在第二道响雷落到耳边时紧紧的抱着他。他的眼睛随着她的动作亮了几分,双手一合,便心安的靠在了她软绵绵的身上。
  等窗外的雷声渐渐退去,沈君瑜才后知后觉感到一丝不对劲。就着微弱的光线向下看去,来人已经进入梦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脑袋枕上的地方是……
  沈君瑜有一种当场被巨雷劈中的感觉,一时间,只觉七窍有八窍都生了烟。
  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脸皮始终要薄些,抬起手便要将胸前的人推开,却因为对方紧紧的抱着自己,怎么推也推不动。甚至还因为搅了他的好梦,不满的拿脸在她胸前隔着亵衣的两只玉兔上蹭了蹭。
  听到轻微的衣服响动,沈君瑜只感觉被他碰过的地方就像火烧一样,一股热气腾腾的往上升,最后,连大脑都被烧成一片浆糊。
  等她再找回意识时,却不由的打了个寒战,两人衣服早已乱成一团,头发也有些散了,她居然鬼迷心窍的在这时候把他给欺负了,看到被压在身下一脸迷惑的望着自己的绝色少年,沈君瑜瞪大了眼睛竟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正当她的眼神像糖一样的黏在他身上时,他忽然朝她展颜一笑,他一笑她的脸就红了,几乎是狼狈的用衣裙将自己暴露在外的雪白肌肤裹起来,随后将头背过去,嗫喏着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出了口却变成,“我会负责的。”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扒光了对方的衣服,亲出了几条吻痕而已,又没有真正逾越雷池,沈君瑜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她还是被自己气疯了,所以,不等对方反应,便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冲出了房间,消失在了湿辘辘的夜色里。
  那天晚上,她拼尽最后一口气跑到城外,跑到荒郊野岭,跑到草木横生的地方如同孤魂野鬼一样冥思苦想了一夜,等终于理清了心底错综复杂的情绪,才深一脚浅一脚像位年过百半的老者一样拖着疲惫的身躯步履蹒跚的回到秦府。
  刚推开破旧的房门,秦婉歌如同一尊佛一样坐在桌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神犀利的能从她身上剜下几块肉,而明月,沈君瑜又头痛了,因为她昨晚胡乱扒下的亵衣此时正被他格外新鲜的套在身上。
  这一幕对沈君瑜的刺激不小,因为她看完只觉大脑又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身子一软,眼前一黑,便不醒人事了。
  沈君瑜昏迷后,秦婉歌强忍着心底无处可发的怒意将沈君瑜的亵衣从明月身上摘下来,一并哄着他跟她出去用早饭。
  人声鼎沸的街上。
  两个人坐在一家茶楼的二楼靠窗边,点了几碟招牌的早点,便吹着晨风细细品尝起来。
  明月吃东西很急,像是有人跟他抢一样,狼吞虎咽的往嘴里不停的塞东西,秦婉歌见状,也便放下筷子,少女怀春一般托着腮看着他失神。
  他噎住了,她就轻拍他的背给他倒水,他吃的满脸狼籍,她就用名贵的香帕细细的替他擦那些残渣。
  旁人看到这一幕,皆是艳羡不已。
  用完早饭,双双出了茶楼,一路闲逛,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湖畔边。
  秦婉歌花钱租了一艘小船,两人在摇摆的浆支下慢慢荡到湖中央,深冬的湖水格外清澈,不时的还能看到几尾鱼自船边翩然游过。
  划了累了,明月便放下浆支,双手交叉撑在脑后躺在甲板上,看着空净如洗的天空,悠悠的哼着一首调子。秦婉歌静静地听着,依着他口中的调子慢慢和出一首歌: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度与泰娘娇,风又飘飘,雨又萧萧。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她缓缓地和着,声音间婉转空灵,在广阔的天地间更显几分寂寥。
  她似无意的抬起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微垂眼帘,略显倦怠的凝视著她,见她回过头,便也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看在她眼里却好似万花齐绽。她冲他咧嘴一笑,趁他收回视线之际,俯身在唇边落下一吻。
  “总有一天,你会记得我的。”她抿着唇,声音极细,却也极认真。
  这次,他没有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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