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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言有时候不过是一种安慰,可是若这种安慰能打消爱人的不安,夜倾天愿意说上千次万次。
“你不是不相信父皇,你只是不相信自己。”
夜倾天不愿意月染为了他人分神伤脑筋。区区更颜,完全无法同月儿相提并论。月儿应该只想着他。然后产生一个只为他跳动的心。
月染敛下了眸子,埋入夜倾天的胸膛。
每次都是如此。
每次都是倾看出他心里的想法,然后打消他无聊的不安。
的确是无聊!
他居然怀疑起自己。
他有着强大的力量与异能,也该有与之匹配的勇气。
他越来越弱了……
自从和夜倾天在一起,月染感到自己在一天天变弱,变得依赖他,变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变得在乎他,一天比一天更在乎他。原来夜倾天下的毒,早已深入骨髓。呵,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呢。若是一年后离开,自己岂不是不能接受其他人了……
也许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夜倾天这般给他带来如此的悸动……
第19章
翌日。
天光永远也透不过青石镇沉重的云层,密布的云仿佛浓厚的瘴气,挥散不去。
窗外一片阴沉沉。
夜倾天看了一眼窗外,只能大致判断出天色。又转头看向埋在自己胸前睡着的少年。
昨夜将二月来积蓄的欲望迫不及待地发泄出来,分外清爽。一是因为思念,一是因为吃味。幸而注意分寸,没有伤着月儿。他从未与月儿分开如此之久。以往每日在宫里,回头一瞥,便能看到他小小的身影,光着脚丫子乱跑的情景,也从来不会故意使人找不到。即使他藏起来,他也能掘地三尺将他找出来。如今月染突然跑走了,自己还真是不习惯。
不爽。
即使堕落,他也要拉着他一起!
看着还在沉沉睡梦中的少年,知道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饭也没好好吃。手掌沿那瘦削的肩膀滑下,以着不惊醒少年的力度缓缓摸到不盈一握的腰身,夜倾天忍不住皱眉。手掌所到之处,只余一片恪人的触感。他尽量不动声色地除掉月儿前方埋伏的敌人,让他毫无阻碍地来到此处。可是这死小孩仍是不让他安心,随意的举手投足间,带动一丝丝香艳的诱惑,引诱那些苍蝇。忆及柳如芸那对着月儿偶尔的露骨视线,夜倾天半眯着的眼乍迸出摄人的杀意。
夜倾天轻叹一声,视线描摹着那双不消红肿的诱人唇瓣,手指不自觉触碰了上去。为着这难得的温存时刻而勾起唇角。
门外忽然传出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踉跄着接近。
夜倾天狭眸一凝,飞速起身。
“砰”的一声,门居然就此被撞开来。
甜蜜沉睡中的少年被这响亮的一声惊醒,睁开了不甚清醒的双眼。
模糊的视野中跳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女人长发纠结,蓬乱如杂草,散乱地披到前方,盖住面部。
月染仍旧没有反应过来。
一到清晨,他的脑子便总是慢一拍。
直到哐当一声,有重物掉地的声音传来,月染终于清明起来。
他看见一个女人,口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呓语。然后视线向下,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把菜刀。
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躲避开来或是攻击,而是伸手去床的另一侧。
那里空荡荡的,只有手伸去感到的些许余热说明昨晚身旁之人并未很早就离开。心里又失落又松了口气。
倾应是隐藏起来了。这把菜刀,恐怕是倾打落。
女人重新从地上拿起菜刀,自乱发中露出的双眸诡异地盯着他,一步一步走近。
突然左胸裂开了一个伤口。女人只是身体晃了一下,又继续走来。
月染皱眉,卷了被子掩住身体,下床,刚好躲过了女人劈来的一刀。
颊边虎虎生风,看来力道不小。
这番情景,实属诡异。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这女人的情态,不像是正常人的样子。
她的身体动作很僵硬,走路也不甚流畅。左胸深刻的伤口,竟然没有让她致命,甚至没有流血!
女人的一刀劈空,菜刀的利刃斩在了床被上,砍出一条裂隙,带出一些飞乱的棉絮。
她又看过来,然后将菜刀举起。月染不再被动地躲避,迅速握住女人的两只手腕。
触手竟然是一片意外的冰冷。
女人以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道挥开月染,将菜刀挥落下来。
“住手!”
门口传来呼声,是掌柜的。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店小二,其中一个便是照顾他们的小记。夜影照和柳如芸紧随其后。
菜刀在半空戛然而止。
赶到的众人都为这情景惊骇不已。
夜影照阻止了想要下杀手的琉璃。
“你给我住手!”掌柜气急地上前,一把抢走了女人手中的菜刀,将她的手牢牢扯在自己手中。
柳如芸花容失色,连忙走近月染,问:“你没事吧!”
月染不着痕迹地移开些许,皱眉,“没事。”
他不喜欢柳如芸,不喜欢她看他的眼神。简直不是一个女人该有。也许还不该是一个人类应有。比夜倾天的眼神还要强烈,像是饥饿异常的野兽。
尽管女人没有反抗,但掌柜的还是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突然注意到女人胸口的一个窟窿,露出了担心惊讶之色,“这……这是……”
夜影照目光闪烁地看着那伤口,讥讽地笑道:“真是命硬呢,这样的致命伤竟然也能活下来。”
如此深的伤口,怎么看都不像是无碍,但破碎的衣服下的伤口,没有流血,女人也一副感觉不到痛的样子,虽然她乱发披散看不出面目。
此时只有身怀武艺的夜影照和琉璃注意到女人的衣服断口整齐干脆,不是利器所致便是那人有着深厚的内功。他们都知月染不会武功,那么……
琉璃垂首,眼神有些微的闪烁。
两个伙计面上露出奇怪的神色,看看女人,又看看掌柜,最后傻乎乎地道:“师娘病又犯了?”
夜影照捕捉到他话中的信息,“又?”
月染露出委屈的神色,躲在夜影照身后,将被子拉得紧紧的。
按照目前的猜测,这女人应是拿着菜刀去袭睡着的月染,但是被月染伤到,恰好众人听到动静赶到,看到了这一幕……
其实师娘这样子已不是第一次,小记和另一名伙计阿福也被袭击过,当时吓得半死……
掌柜实在无法,只能整日将她绑着。
如此想着,他们便认定事实,此事师娘有错在先。只不知掌柜会如何处理。若处理不当,光是这紫衣公子,举止不凡,便知不是寻常人物,不知会发生什么风波……
这青石镇已很久没有安宁过了,整日的死气沉沉,让人喘不过气来。小记和阿福有预感,恐怕如今这唯一的栖身之所也将不复存在……
不待两小儿回答,掌柜急道:“小公子,真是对不住!这是贱内,只是得了怪病,疯疯癫癫的,此次真是意外!我一定好好管教她,万望公子能够海涵。”
月染兴味地挑眉,怪病?
夜影照沉着脸道:“怎么,此事道个歉便能能了了么?”
“这……不知公子想要小的做什么?小的一定尽力去办。”
夜影照冷冷瞥了他们一眼,那眼中流露出的气势,竟也如此威严。“待会儿定要尔等向我们解释清楚。”
见夜影照这副样子,摆明了便是没商量,掌柜的和两个伙计无可奈何。眼前的几个人,一看便知不能轻易得罪。
“哦对了,到时候请带上掌柜的夫人。”月染从夜影照背后探出小脑袋来,苍眸深处闪烁着兴味的光芒。
二名伙计霎时被那无双的美貌吸引,久久无法移开眼睛。直到夜影照朝他们一瞥,把他们吓醒了过来,皆低头数蚂蚁。
掌柜有些为难,“这……”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夜影照在这个僻静的镇里摆出了皇子之姿。
不得不说,还是挺有用的。
掌柜三人迫于他的气势,讪讪着退下了。
夜影照拉出了藏在身后的月染,此时才注意月染只裹着一条棉被,隐隐勾勒出少年的曲线。
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月染的面色红润,微含情,眼神生动流转,苍色在这个昏暗的房间内异常盈亮,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朵已经被催熟的百合,却透露出无尽的妩媚。还有那红肿的唇和白皙的脖子上被子也遮不住的点点梅花……
当然,刚才琉璃注意到的他也注意到了。而且不难发现,原本只有粗糙茶具的桌上多了一套金银餐具和茶具。
不过,即便没有那些证据,他也能猜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该来了。他就不信,那人会放任自己的宝贝如此久而不顾。恐怕,在他们出发后不久,那人就跟来了。
真没想到啊没想到。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竟也有了致命的弱点。
月染看着夜影照若有所思的神情,便知他已猜到七七八八,甚至全部。又扫了一眼对自己露出痴迷之色的柳如芸,直接下了逐客令,“本殿已经无事,你们该走了。”这句话,也是提醒琉璃不用担心。
夜影照扇子往手心里一掂,笑得意味深长,“既如此,我们也该走了。”深邃的桃花眼里透露出些许暧昧之色,“想必,昨夜七弟睡得很舒服吧。”与柳如芸一同走了。
他说“七弟”,月染自称“本殿”,这充满高贵与距离的称呼,已然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也暗示那位大人物,此刻也许就在这间房里。
琉璃向月染鞠了一躬,走得干脆。既然那位大人来了,小殿下就无需她担心了。
第20章
琉璃走后,夜倾天从隐蔽的角落处走出来,目光深远地透过紧闭的房门,不知何想。
“倾……”
月染双手环上他的脖子,棉被从身上滑落,又被大手拉上。
“月儿。”夜倾天双眼深沉的地看着他,语声微沉。怪他又不好好照顾自己。将少年抱到床上,亲自服侍他穿衣。
“我知道。”月染甜甜地笑了。
“真不知道夜影照是要你还是要那皇位,此番前来此地,难道还不知那镇长之女柳如芸早已死透了么。”夜倾天的狭眸中透出冷意。
月染避开了夜倾天意图给他穿鞋的动作,道:“倾希望,他是要我还是要那个宝座呢?”言下之意,便是在夜倾天心中,是他重要还是皇位重要。
夜倾天单膝跪在他面前,眼睛瞥了他一眼,然后抬起那白玉般的嫩足,亲了一口,那动作,就像在进行着某种庄严地仪式。
月染一时间怔住了。
灼热自足上迅速蔓延,扩散全身。
“皇位不过是战利品。”夜倾天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神色。
月染心满意足地笑了。
夜倾天唇角挑染上邪魅的笑意,“如此,月儿明白了么?”
阴暗的环境掩盖不住月染脸上的红晕,苍眸第一次露出了羞涩。
其实,结果他还是能够猜到的。只因再一次感受到夜倾天似火更似毁灭的爱意……
很危险。
但是他喜欢。
如此,让他束缚自己又如何。
“倾对夜影照是如何看的?”
月染会如此问,是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倾早已知道夜影照和他之间的点滴暧昧,但是只要是事关夜影照,他总会避开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明明几位皇子中,数夜影照最为活跃,但从倾口中听到的关于夜影照消息的次数,甚至不及深居简出的夜潇雨和夜待霄。而夜影照似乎一点也不怕倾,也不会叫一声父皇。
在来青石镇途中,他和夜影照提及柳如芸,他能知道夜影照保留了一些信息。也许,他一开始便知道柳如芸的身份……
刚才倾又提及此事,到底是为何?他们两人之间,难不成达成了什么协议?
月染疑惑地看向夜倾天。
面对月染的疑问,夜倾天只说了句:“我欣赏有野心的人。”才趁着月染流转心思间,他